「噢!」
南老頭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比你手藝如何?」
顏幽幽笑了一下。
「遠在我之上。」
北溟的手藝,自然是高超的,但到底是細緻活兒,又不能讓沉淮看出任何破綻。
所以,這一專注起來,整整從太陽高懸做到暮色四合。
在這期間,典客署來人詢問過南老頭兒的歸期,南老頭兒老臉一擺,只丟下一句睡覺之前回典客署,便把人攆走了。
至於府外那些有意無意的眼線,自然也是緊盯著逸王府的大門。
——
東宮,正院。
好久不見的太子妃衛雨嫣正由近身嬤嬤攙扶著在院子裡消食。
此時的她肚子孕相明顯,甚至走的步數多了,還要停下來休息一下。
「太子駕到。」
正院外,有太監高聲唱和。
院裡的嬤嬤,宮女,太監一聽到太子來了,呼啦啦跪了一地。
「奴才,恭迎太子殿下。」
此時,太子已經邁過門檻,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
「嫣兒。」
「殿下。」
衛雨嫣無法行禮,只做了個行禮的手勢。
「最近身體如何?」
太子走到衛雨嫣身邊,一手攬著她的腰肢,一手撫摸上她凸起的孕肚。🍧💋 ➅➈s卄Ⓤ𝔁.ᶜⓞM 🐠🐯
衛雨嫣嫣然一笑。
「都快要六個月了,早就安穩了。」
「這陣子能吃能睡,有時還會感覺到他在肚子裡動來動去。」
「是嗎?他竟能動了?」
太子甚覺驚奇。
「嗯,太醫說,他長的很好,從脈象上看,應該是個男孩兒。」
「好,男孩兒好,男孩兒好。」
太子眉開眼笑,撫摸著她的肚子,動作是從沒有的輕柔。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進了正殿。
「殿下可從妹妹的院子過來的?」
太子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算是默認了。
衛雨嫣懷著身孕,能避免的某些麻煩,他都儘量避免。
誰讓她肚子裡現在懷的是他什方浦澤的嫡子呢。
衛雨嫣並未顯露出任何吃醋或者不高興的表情。
「我現在懷有身孕,不能伺候殿下,殿下理應多去幾位妹妹的院子走動。」
「嗯,嫣兒溫柔大度,堪稱東宮主母。」
衛雨嫣笑著垂下眸子,面有嬌羞,眼底卻划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難怪姑姑曾說,皇宮是天底下最豪華的牢籠,最能消磨人的風骨和意氣,還有真心。
她一心一意愛著的男人,卻三心二意,拈花惹草處處留情。👌💀 ❻9𝔰ℍU𝓍.Ⓒㄖм 🐣👊
太子現下還只是儲君,還未登基大位,這東宮後院就送了一批,又迎來了一批二八佳人。
她既要忍痛點頭讓他迎娶側妃,又要咬牙切齒看著那些妖艷賤貨在她眼前晃悠。
她對他的真心,早已被他的四處留情,消磨的所剩無幾了。
要不是為了家族利益,為了姑姑,為了東宮太子妃之位,為了將來那皇后之位。
她是一刻也不想與這個噁心的的男人抱著敷衍了。
衛雨嫣收回心思,面有嬌羞的抬頭。
「殿下,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事要找嫣兒嗎?」
太子笑著點頭,握著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摩挲著。
「說起來,還真有一件事需要嫣兒同意?」
衛雨嫣任由他摩挲自己的手指,聲音溫柔的能掐出水來問道。
「殿下請說。」
「再過五日就是長公主姑姑的生辰了,嫣兒懷有身孕,理應安心養胎,不易外出。」
「所以,本宮想帶著瑤兒去公主府為姑姑慶生,不知嫣兒意下如何。」
衛雨嫣心裡覺得可笑。
聽聽,聽聽,明明他已經做好了決定,卻要虛偽的過來說徵求她的意思。
她能不同意嗎?
「殿下是為嫣兒著想,嫣兒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有異議。」
「殿下大可帶著二妹妹去,二妹妹不但年輕漂亮,還文采斐然,定能得長公主姑姑喜歡。」
「好,嫣兒果然深明大義。」
太子笑著把她擁進懷裡。
衛雨嫣靠在他的胸膛上,唇角勾著笑意,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
南老頭兒帶著易了容的沉驍和沉皓離開逸王府的時候,已經是戌時了。
站在逸王府的大門口,沉皓最後一次回頭凝望了一眼那府門。
然後,堅定的隨著哥哥和老前輩的腳步往典客署而去。
今晚過後,他就要回到那個闊別一年之久的瀾京了。
今晚過後,他和哥哥就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一旦翻身為主,登上至高之位,他一定帶著全天下最豪華的車馬來迎接他的姐姐。
逸王府內。
顏幽幽因為沉皓的離開,心情稍稍有些低落。
「還在想呢?」
什方逸臨拉著她的手。
顏幽幽點點頭。
「畢竟相處了小半年的時間,是有感情的。」
「嗯,我知道。」
什方逸臨摟著她的肩膀。
「當初,知道他的身份後,你就應該想到會有離別的這麼一天。」
「他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有他自己的責任。」
「如若這次,他和他哥哥能翻身為主,登上至高之位,那他就是天虞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親王了。」
「到那時,沒準你還會成為天虞國的公主也說不定。」
顏幽幽失笑。
「說什麼呢?我只不過是她名義上的姐姐而已,和他們又沒有血液關係。」
什方逸臨點頭,但笑不語。
門外,北溟走了進來。
「王爺,那兩個侍衛該怎麼辦?」
假侍衛去了典客署,真侍衛卻留在了逸王府。
什方逸臨眉頭微皺,沒有任何猶豫。
「不留後患。」
「是,屬下明白了。」
有王爺發了話,北溟做起事來得心應手。
顏幽幽就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
眼前,孰輕孰重,她明白,如若她亂發慈悲心,一旦產生禍患,那是任何人都不能承受的後果。
屋裡,夫妻二人沉默了片刻。
顏幽幽想到了在杏林醫館的管莫。
「也不知道管莫怎麼樣了。」
什方逸臨嘴角輕輕一抽。
「你可真是操心,剛送走那兄弟倆,又惦記管莫。」
說著話,伸手扶起她。
「你別忘了,你是孕婦,心寬孩子才能健康。」
「管莫的事,讓他自己去處理吧,無論姑姑和敏兒如何對他,都是他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