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闖王將大軍安頓在紅甲軍營地,而他率領著樂歡進宮面聖去了。
在他進宮之前,卻忽然看到在宮門口大發脾氣的任毅。
咦惹
這位作什麼呢?
湊近一聽,闖王眉頭一動,「這半天,沒人把我們挪個位置嗎?看本宮的熱鬧這麼好!」
「真是不懂規矩!」
任毅罵著,越罵越氣,當即就抽出武器,想對著門衛來一下,這闖王可不慣著他了。
他立刻向前,「想著是哪個厲害人物在宮門發飆呢,走進一看竟然是王朝來的任毅,任大人,大人這是怎麼了?」
闖王身上還帶著濃郁的血腥氣,開口便自帶著些威脅。
任毅一頓,回過頭看了闖王一眼,隨後咬牙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這些下人」
闖王忽然開口,「任大人說的可不對,他們不是下人,是我梁國兵士,是我梁國根骨。」
他冷冷看著任毅,「斷不是隨意能被人當作奴才般教訓的。」
任毅瞪大眼睛,沒想到梁國這麼個破地方,闖王敢懟他!
但他才想開口,忽然沒由來的感覺到一股寒意,他直接打了個寒戰。
這下閉上嘴,咬了咬牙,「好啊,那本宮不教訓便是了,闖王才回來,多的事要忙,不打擾了!」
最後幾個字簡直是吼出來了,闖王看他氣成那樣子,還是勾起唇角,微微低頭,「不送。」
任毅氣的甩袖離去,入了宮,身後兩個侍女不見蹤影,也不知道是去哪了。
樂歡這才開口,「王朝來的人,都這麼囂張嗎?」
闖王回過頭,看到樂歡這小子臉上的不忿,無奈笑了笑,「誰讓人家是王朝的人呢。」
「好了,進宮吧,再如何,咱們也不是沒人護著。」
不還有,攝政王嘛。
闖王和樂歡走入宮門,眼見著宮內緊張卻莫名安穩的氣氛,不免也有所感。
「在這樣的場面里,咱們能恢復的這麼快,陛下真是厲害。」
聽樂歡這麼說,闖王笑了笑,「陛下向來穩於泰山,無論遇到什麼,都是我們的定海神針。」
他看著高高的宮牆,心中卻想起許久之前,父皇崩逝之時,也是皇兄接過這一大攤子,北辰國虎視眈眈,各國在邊疆挑釁,那時的皇兄,還是個心思柔軟的青年。
但登基之後,他便逼著自己成為滿朝文武心中明君,力挽狂瀾,便再也沒讓大家失望過。
當然,在這段時間裡,攝政王皇叔雖然沒多做什麼,卻安穩的站在他們身邊,成為了他們靈魂的靠山。
說起來,攝政王這些年雖然沒多去過地方,但是他就那麼不可忽視,似乎梁國哪處缺了他都不行。🍫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皇兄!」
二人走入大殿,皇帝還在和李玟聊天,不過說的就不是如今都城的事情了,而是金陵城裡的趣事。
李玟雖然對別人寡言少語,但和皇帝這麼在一起,就總想說些什麼。
「哈哈,闖王回來了。」
皇帝聽到闖王的聲音,趕緊站了起來,迎了過去。
「參加陛下。」
樂歡跟在闖王身後,對皇帝行禮,皇帝拍了下闖王的肩膀,就轉頭看向了樂歡。
「這是樂歡啊,幾年不見,長這麼大了。」
皇帝說著,樂歡抬頭笑道,「但陛下卻沒變,幾年過去,陛下風采依舊,依然是臣心中不可替代的榜樣。」
這樣一個年輕有為又嘴甜的少年,誰不喜歡啊!
皇帝笑的有點合不攏嘴,「哈哈,朕這如何沒變了,也就是你嘴甜。」
「闖王,樂歡,辛苦你們了。」
闖王笑著點頭,「那皇弟就認了,這次可不容易,若不是詩允給我的爆裂丹,還有仲道陣法師,我還真不能擋住這些人。」
皇帝也是點頭,「這次你們的功勞很大,樂歡也是,待明日,朕要好好獎賞你們!」
樂歡笑著站起來,「多謝陛下!」
皇帝看了下倆人身後,「仲道呢?」
闖王眨了眨眼睛,「他去靈宮了。」
皇帝一愣,「啊?」
樂歡此刻一臉單純,「仲道陣法師說擔心靈宮的詩允,哦,好像就是雪靈丹師,到了都城就去靈宮了。」
闖王猛地咳嗽了聲,一眼瞅到皇兄的嘴角抽搐。
其實吧,現在看起來,如果真的在仲道和攝政王之間選一個做雪靈侄女的相公,看起來還是仲道更合適。
先不說這個年紀,就說人家仲道對詩允多上心啊!
現在攝政王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而靈宮裡,仲道正在陳詩允面前,「詩允,這次多虧你們靈宮的爆裂丹,若非有它在,我們擋不住這三十萬大軍。」
「我回都城的路上,也聽到了你的事情,詩允,你可真厲害!」
這誇獎真的非常走心,陳詩允可以看到仲道滿心滿眼的認真,是真的在誇她!
沒想到回了靈宮,她也能得到誇獎,還是仲道給的。
陳詩允握著酒杯乾了口,「我都聽他們說了,你的陣法至少幹掉了四萬人,我可比不上,只不過在都城殺些敵人罷了。」
她這豪爽的樣子,看的仲道眼睛發亮,旁邊的朴奕無奈的喝了口酒,這孩子真是魔怔了
白狼他們都不在,陳詩允單獨過來招待下仲道他們,她回來之後,連兒子都還沒見呢。⁶⁹ˢʰᵘˣ.ᶜᵒᵐ
「這次的事情,不得不說,攝政王真是算無遺策,樂歡帶領金甲軍來的時候,我們更是驚的厲害。」
朴奕非常走心的說著,又感慨道,「現在看,翼王真是被當成猴耍了。」
陳詩允抿了下嘴,「我也是才知道,他算的這麼清楚。」
仲道托腮,「不過,攝政王只是為了引出翼王身後的人?那個一劍破了我陣法的老人,王朝的前任聽明候?」
陳詩允搖搖頭,「我哪裡知道,王朝的事情複雜的很,先前就有人來殺過攝政王,也不知道他在王朝是多不招人喜歡。」
朴奕卻歪歪頭,「哎,那你們不知道攝政王的真實身份嗎?」
仲道乖乖搖頭,「不知道啊。」
陳詩允頓了頓,隨後看著朴奕,「朴奕知道?」
朴奕一把放下手中的九倍酒杯,豪氣說道,「我平常也不是一個八卦的人啊,我知道攝政王的事情,完全就是因為家裡人額,反正有些淵源。」
「早先見攝政王的時候我還沒把他和那位對上,但現在一看,攝政王便是王朝的九皇子,楚昊。」
「他曾經在天明王朝,是一個時代的領航者,只是出身不好。」
朴奕說起來楚昊,滿眼的可惜。
「他的母妃是一個敵國公主,當年大帝親自出征,滅了敵國之後擄走額,看上,反正就是因為這位公主實在太好看,就帶回宮中做了美人。」
「聽家裡老人說,當年帝後給美人餵了落子湯,可沒想到餵的時候,九皇子就已經在美人的肚子裡了。」
「九皇子不僅沒死,還在美人肚子裡活了下來,等他生下來的時候,大帝正巧又見了美人,欣喜之餘便封了美人為純妃。」
「這一次,九皇子和純妃也是徹底得罪了帝後。」
朴奕唏噓一聲,「尤其九皇子從小便開始表露出非凡的天賦,不說暗龍血脈的稀缺,便是他十歲入靈師的妖孽天賦,也是沒誰能比得上。」
「尤其九皇子長得非常好看!」
陳詩允聽到這裡一頓,眼前忽然浮現那日打下面具之後的臉,嗯,確實很好看
她看著朴奕,繼續聽。
「可惜再優秀的九皇子,也比不過有帝後的太子殿下,為了給太子殿下排除異己,帝後對純妃動手了。」
陳詩允挑眉,「那大帝呢?」
朴奕一個敲杯,「大帝可不敢對帝後怎麼樣,但大帝心中確實有純妃,帝後污衊純妃毒害她,大帝替純妃求了情,雖免了死罪,卻一直在冷宮待著了。」
「九皇子為了保護純妃,才離開了王朝。」
「我原先可不知道,九皇子竟然到了梁國!」
陳詩允抿了抿嘴,手裡轉著酒杯,「所以他是被逼著到了梁國?躲了一百多年,太子竟然還是太子。」
仲道笑了笑,「太子是個中庸之輩,大帝未死,若不是因為帝後的權勢和母族,太子如何能成為太子。」
他眼裡有些嘲笑,「誰人不知九壹神山裡有神仙,帝後乃是神山聖女,下凡本就是大帝的福分,誰敢忤逆她。」
朴奕頓了頓,他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酒杯,「神仙下了凡間便不是神仙,只是掌握了力量和權勢的人。」
仲道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你不必勸我。」
陳詩允眨了眨眼睛,「你們這樣說我聽不懂的話,我可不奉陪了,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來的梁國,又為何要留在這裡呢。」
「要不也講一講?」
朴奕抬頭看了下仲道,仲道咳嗽了聲,趕緊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陳詩允「切」了聲,握著酒杯一飲而盡,隨後嘆了口氣,「附屬國,到底是弱。」
「王朝的大人物隨意指著一個翼王,或者其他的人,都能顛覆梁國的皇權。」
陳詩允眼裡有些思考,「這次事情結束,攝政王也占不到便宜,如果他想找回些臉面,一旦王朝的視線落到這裡,梁國必然不再平靜。」
仲道看著陳詩允,「詩允,你好像格外在意梁國到底會不會被人所注意。」
陳詩允頓了頓,「因為我們還不夠強。」
仲道一愣,隨後低下頭,「嗯」
場間氣氛忽然低落下來,朴奕趕緊抬手,「不說這個!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且是勝利了,今夜該歡喜才是!」
「喝酒!」
陳詩允握著酒杯,「喝!」
仲道卻看著陳詩允,抬起酒杯緩緩抿了一口。
他又為何背井離鄉呢?不就是因為呆不下去了,不就是因為,仇敵太強了嘛。
不就是因為,他弱!
弱者,註定挨打,弱者,更不配與強者講道理。
他原以為梁國可以安穩,但如今看,並不是了。
但他,卻不想再跑
他看著朴奕和陳詩允一起喝著酒,倆人聊起別的事情,歡樂的很。
在月光下,他只想守護住此刻的安穩。
然後,朴奕就喝多了
天知道陳詩允的酒量那麼大!朴奕喝到後面,完全就是在和陳詩允比酒量。
仲道親眼看著陳詩允從儲物袋裡掏出一罈子又一罈子的酒,和朴奕抱著酒罈喝。
他是這一個勸不動,那一個勸不得,倆人喝上頭了,總要喝趴一個!
他實在阻止不了,就準備好了處理哪個的「後事」。
結果,不愧是他喜歡的女孩子,朴奕竟然被喝趴下了!
仲道臉上有些羞愧的拉著朴奕走了,沒在靈宮住下。
他怕明天朴奕醒過來沒臉見人。
陳詩允送走這倆,站在靈宮牆上吹風,夜已經有些深了,靈宮外的都城有些光亮,但稀疏的很。
大家都睡覺了。
你看,就算發生再大的事情,人啊,吃吃喝喝睡睡,一樣阻止不了。
「嗝」
她打了個嗝,眼睛一花,就感覺有人影閃過,她皺眉仔細一看,卻在旁邊聽到了一句,「你這是喝了多少酒。」
陳詩允轉過頭,看到一個戴著金色面具的人,長得很高,身上冷冷清清的,還有些水汽。
「你洗澡啦?」
陳詩允歪頭問道。
攝政王楚昊眉頭一挑,「仲道就是這麼灌你酒的?剛本王看朴奕都」
他話還沒說完,眼前眼神有些迷離的女人忽然抬手,伸向了他的臉。
楚昊一愣,感受到那溫熱的小手落在他的臉上。
「醉倒了」
話音落,陳詩允忽然把楚昊的面具摘了下來。
那張俊美的過分的臉出現在陳詩允眼前。
「你還是這樣好看。」
陳詩允呵呵笑了笑,把面具塞進了自己胸口,攝政王都來不及阻止。
他無奈的看著陳詩允,「不知道你明天酒醒了會怎麼樣」
陳詩允卻抬起手,豎起食指抵在紅潤的嘴唇上,「噓,我和你說,你長得有點像個混蛋。」
楚昊挑眉,他湊近了點,「我長得像哪個混蛋?」
陳詩允看著接近的臉,呆了呆,「不對,你長得像我兒子!」
楚昊一愣,隨後無奈的笑道,「嗯,應該的。」
不想,眼前的女人一下伸手,「啪唧」抓住了他的臉蛋,然後又一隻手落在了他的臉蛋上。
「呸!你這個混蛋長得才不像我兒子,我不喜歡你,知道嗎?」
楚昊無奈的嘆了口氣,被她的手捏成了包子,還聽到了這麼傷人的話,「你喝醉了,你說的都是假的。」
楚昊抬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後緩緩撤離,「你酒醒了再和本王說,本王送你回去休息。」
陳詩允皺眉看他,「我不休息,我得修煉,我和你說我總有點不好的預感,我得更強大點,嗝」
楚昊看著她這樣,忽然有些心疼,便輕輕扒拉了下她,一手環過她的腰,溫柔的在她耳邊說道,「乖,你得休息了。」
他抱著陳詩允飛進靈宮,送陳詩允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