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苒連忙抱著她往回走,扭頭卻見秦少辰的對面站著一個儒雅有風度的中年男人,灰色西裝,站得筆挺,眉眼間和林若虛有幾分相似。
林盛看了秦少辰一眼,先走過來摸了摸秦小白的額頭:「小白怎麼了?出了這麼多汗?」
「姑父……」秦小白艱難地抬起頭,十分痛苦,「我肚子疼,要拉臭臭啦。」
許苒回過神,看向秦少辰:「你們聊,我帶小白回家上廁所。」
秦少辰點了下頭,竟然沒拒絕,倒是讓林盛十分驚訝,看著許苒抱起小白快步離開,他嘆氣:「少辰,你和許小姐在一起了?」
秦少辰不動聲色地擰眉:「沒有。」
「那剛才……」林盛猶豫片刻,「抱歉,我不是故意偷窺的,剛準備下車,就看到你們……不好意思打擾。」
「意外。」秦少辰看了他一眼,等著他主動開口。
若換了旁人,他不會有心情解釋這一句。可林盛是秦少煙的丈夫,他這樣已經算是很有耐心了。
林盛笑了笑:「你總是這麼冷冰冰的,難怪你姐老操心你娶不到媳婦。」他看著許苒離開的方向,「我今天,是特意來找許小姐的。」
秦少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回公寓許苒幾乎用的百米衝刺的速度,秦小白在電梯裡就憋得快哭了,又不好意思和她說,旁邊正巧是對門的那對年輕夫妻,見她抱著小白進來,熱情地打招呼:「欸,真巧,你兒子怎麼了?」
許苒有些尷尬,幸好秦少辰沒跟上來,否則『兒子』這個梗很可能讓他原地爆發:「他,肚子疼。」
秦小白很有禮貌,記得這兩人幫過他們,即便現在憋得難受,還是趴在許苒肩膀上低聲喊了句:「哥哥,姐姐好。」
「哎喲小嘴真甜,我比你媽媽還大些吧。」丁香揉揉秦小白的腦袋,撞了下身側的男人,「老公,被五歲的孩子喊哥哥,樂瘋了吧?」
秦小白埋在許苒懷裡,肚子裡嘰里咕嚕地翻滾著,讓他情緒有些煩躁,可還是忍著沒有出聲。
許苒察覺到他的焦躁不安,連忙親了親他耳朵:「馬上到了。」
蘇宇無奈地咳嗽一聲,把丁香的手捉回來:「你消停點,孩子難受呢。」
丁香趴在蘇宇懷裡:「這孩子真漂亮,我也想生個兒子。欸,到了,姑娘,趕緊帶他回家上廁所去吧,別憋壞了。」
許苒溫和地笑笑:「抱歉……」
電梯門剛打開,只聽到一聲非常明顯的響屁爆發,許苒的話沒說完,只覺得懷裡的小傢伙身子一僵,隨後跟小烏龜似的埋在她懷裡動也不肯動,身子一抽一抽的。
許苒嚇了一跳,顧不得打招呼,連忙一邊跑回房間一邊翻鑰匙:「忍一忍,馬上到了。」
「你抱著孩子不方便,我幫你吧。」丁香幫忙翻出鑰匙,開了門,許苒感激地笑了笑,連忙把秦小白抱進洗手間,「你……」
秦小白把門一關,低著頭語速很快:「我自己來。」
丁香探頭進來:「我怎麼看到他眼睛都紅了?這麼難受要不去醫院看看?」
眼睛紅了?
許苒剛才一時著急也沒有注意到,靠在門口有些擔心:「小白,怎麼樣了?」
裡頭沒有聲音,她想小傢伙大概覺得自己丟人了,所以不願意說話。
「謝謝你啊,我叫許苒。」許苒連忙過來邀請夫妻倆進門,「前兩次打擾你們了,一直沒來得及好生道歉,再說聲謝謝。」
「都是鄰居,別客氣。」丁香是個爽朗的姑娘,跟鍾月牙還挺像,「你也不容易,年紀輕輕的,還帶著孩子……」
說了沒幾句,她又扭頭瞪自己老公:「你們男人就是管爽不管養,我越來越覺得不給你生孩子是個英明無比的決定。」
蘇宇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你剛剛不是還說想要個兒子?」
「蘇宇,你跟我找茬吧?」丁香兩句話就和自己老公掐起來,弄得許苒有些尷尬,又想去看看小白,又怕小傢伙聽到外人的聲音更尷尬,只能幹著急。
蘇宇看了她一眼,拽著媳婦站起來:「我們先回去了,你趕緊帶孩子上醫院看看去吧。」
丁香連連點頭,回頭卻忽然尖叫一聲:「啊!臥槽好帥一神仙哥哥。」
蘇宇嘴角一抽,連忙把腦抽媳婦拽到一邊:「許苒,你有客人,我們就不打擾了,再見。」
丁香一路走一路回頭,眼珠子都快黏到秦少辰身上,一副追星迷妹的激動表情,最後被蘇宇一把拽回去關上門收拾去了。
「再……見。」許苒說得有點艱難,看著站在門口的林盛和秦少辰,有點頭大,「你們,怎麼來了?小白肚子疼,還沒出來。」
秦少辰臉色依然冷淡,沒打招呼就進來,眼睛盯著洗手間的方向:「不舒服就去醫院。」
裡面一片寂靜,秦小白沒吭聲。
許苒低聲道:「他可能害羞了,你先讓他安心解決鬧肚子的問題吧。」
秦少辰看了她一眼:「害羞?」
「剛剛……」許苒看了眼林盛,咳嗽一聲,「沒什麼,小傢伙要面子,你別逼他說話就是了。」
秦少辰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不大好看,回身坐下,跟一尊雕塑似的。
林盛卻看得好奇,這實在是不像秦少辰,他對女人一向排斥,尤其是接近秦小白的女人,他總是抱有惡意,更不會跟任何一個女人發生這種類似閒話家常的神奇場景。
「少辰,我想和許小姐單獨談談。」林盛笑得溫和,「我是林若虛的父親,冒昧打擾,還請許小姐見諒。」
林盛比秦少辰大了十多歲,按年紀都是許苒父親那一輩的人,她自然不好托大:「叔叔好,我們……」
秦少辰打定主意要守著小白,他們在屋裡說話肯定不方便。
「我們去外面談。」
林盛挑了下眉,目光掠過秦少辰,見他面無異色,這才點點頭,轉身率先出去了。
許苒回頭,叮囑一句:「你別催他。」
秦少辰頭也不抬:「囉嗦。」
許苒捏了捏拳頭:「……」
好心當成驢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