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誆我？」許苒也不知道是該鬆一口氣還是生氣了。
秦少辰問：「林若虛去找你了？碰上你和別的男人……」
「沒有！」許苒眼皮一跳，深覺自己挖了個坑給自己跳，對方還在裝大尾巴狼讓她乖乖往下跳。
「小白怎麼樣？」許苒轉移話題，今天小白要去上學，還沒有給她打電話，她倒是有點擔心了。
秦少辰淡淡嗯了一聲，沒什麼熱情。
許苒心知肚明，又軟聲問：「下午一起吃飯？」
「約會？」
「嗯……談戀愛吃個飯約個會不是很正常嗎？」許苒想到剛才的事情，越發覺得林若虛噁心人，想到師兄的神色心裡有些不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見到秦少辰。她卻不能明確表現出這種不安，只能打趣道：「幹嘛不說話？是不是又要和工作相親相愛？」
秦少辰沉默了一下：「今晚，我要接小白回老宅。」
許苒很快說：「那你陪著小白，我找月牙一起吃飯，下個周有一場大手術，過兩天就要和重量級病人面對面交流，也就這兩天能放鬆一下了。」
秦少辰第一次聽到她主動說起工作，不是一本正經的探討語氣，而是小女友的撒嬌和抱怨，讓他覺得新奇，因為林若虛和趙梓言生起的不悅也消失地差不多了：「明天下班想做什麼？」
許苒聽著他那邊的開門聲，想著他最近工作很忙很累，於是說：「沒關係，你忙工作，等我們都忙過這一陣子，再好好約會。」
秦少辰沒說什麼：「好。我去開會了。」
「嗯。」許苒掛了電話，揉了揉臉頰，擦去那點細微的失落，都是成年人，為了生活為了事業，少吃一頓飯沒什麼大不了的。
未來的日子還長啊。
秦少辰掛斷電話，看著蘇墨領著秦父過來，臉色陰沉：「有事？」
「上班時間煲電話粥？」秦父臉色很臭，「能耐了！」
秦少辰毫不猶豫地懟回去：「總好過你當年把人帶到公司談情說愛，丟人現眼。」
「秦少辰！」秦父捏了捏拳頭，看到蘇墨忐忑地站在一邊，涌到眼底的怒氣壓抑著，「今晚接小白回老宅一趟。」
秦少辰蹙眉：「你們也回去？」
秦父撐在桌子上，冷聲道：「怎麼？你還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來？」
蘇墨看著父子倆針鋒相對，想悄悄推出去，頭上冒冷汗，每次這對父子對上，一定是兵荒馬亂，戰火硝煙亂飛的。
卻不料，這一次秦少辰卻平靜下來，雖然是坐在辦公椅上，比秦父矮了一截，可是氣勢卻正當虹：「奶奶年紀大了，你要是還有點人性，就彆氣她。」
秦父眼神陰沉，看著他沒有和以前一樣發瘋，也有些詫異，倒是把飆升了一半的怒火壓了回去：「哪一次不是因為你陰陽怪氣惹得你奶奶——我是你老子，怎麼不見你這麼孝順？」
秦少辰叫住退到門口的蘇墨：「送董事長出去，通知各部門下午的會議提前，中午加班。」
蘇墨：「……是。」
這一次又是什麼新奇的發泄方式？
秦父瞪了他一眼，看著他眼底的青黑，欲言又止，還是摔門離開，蘇墨聽得心肝一顫，低聲道：「董事長，請。」
「蘇墨。」秦父走了一段距離，左右看了一眼沒人，「秦少辰談戀愛了？」
蘇墨險些被口水噎到：「這，我也不知道……秦總一向不喜歡在工作時間談私事。」
他聽到了良心發疼的聲音，周旋在兩父子之間，真的好艱難。
秦父冷哼一聲：「你倒是忠心。他忙著談戀愛還弄得灰頭土臉跟八輩子沒睡過覺似的……」似乎覺得這樣的暗示性太強，他尷尬地咳嗽一聲，「公司這麼多人，他加班加點累死累活給誰看，當別人都是廢物，就他一個人能幹！」
蘇墨看著他面上的怒色，腦子轉了好幾個彎才反應過來：「董事長放心，我會盯著秦總飲食作息，提醒他保重身體。」
只是您老人家關心兒子的方式太別致了一點，父子倆都這麼彆扭，真的好麼？
秦父臉色一沉：「誰管他身體怎麼樣！餓死累死也是活該他沒用！下午提醒他接小白回老宅，別耽擱時間，讓一大家子等他一個人。」
說罷，他甩手離開，像是多生氣似的。
蘇墨摸了摸腦袋，嘆氣——董事長的心，海底的針！
正準備去通知部門經理開會，秦少辰又把他喊了回去：「約會除了吃飯還能幹什麼？」
蘇墨愣了一下，自覺最近都快成為戀愛軍師了，好在有過幾次被突襲的經驗，他也私底下做過一些功課，回答起來得心應手：「一般情侶約會就是吃飯逛街看電影，小資一點再去旅遊度個假，玩點小浪漫，送花送禮物，只要是驚喜都能添加情趣。」
情趣？
秦少辰挑眉：「一個小時內把下午的會議資料和今天要簽的文件都準備好，中午準時下班。」
「那會議？」
「原計劃，下午開會，讓各部門準備好。策劃部早上的方案重新遞交，你先過目，再不行就不用參加會議了，直接去人事部辭職。」秦少辰有條不紊地布置好，又說，「查一下她喜歡什麼花，訂一束放車上，預定離醫院近一點的餐廳……」
想到第一次約會碰到攪屎棍的場景，他又說：「包場。」
蘇墨見他一口氣不停地說完，眼睛半天都不會眨了，心底再次刷新了震驚的底線——秦總居然也會玩浪漫了？
不是說好今天一直加班嗎？
擠出時間也要約個會，這個戀愛段位哪裡像是只和工作談戀愛的人的覺悟？
「秦總，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要不明天推掉一個飯局再陪許醫生約會吧？」蘇墨想著董事長拐彎抹角的關心，看著秦少辰的臉色，的確是不太好，疲倦溢於言表，雖然昨晚上補回來一點覺，可是奈何淋了雨，今天還有點低熱。
只是秦少辰一向能扛，所以他自己不在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