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膝蓋骨應該需要拍片子，找保安和男護士過來幫忙，我先下班了。閱讀」許苒整理了一下衣服，卻聽那李先生大喊：「我要告你行兇傷人，對病人動手，你給我等著小賤人，我要你在這裡混不下去。」
「病人之前，你先是騷擾女醫生的色狼，我有權利進行正當防衛。」許苒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想告我，我等著。」
等護士叫來人把這個胡攪蠻纏的李先生弄去看傷，許苒這才鬆懈下來，捏了捏眉心，回頭卻見見義勇為的小姑娘還坐在一邊好奇地看著她：「你這人挺逗的，原來你是醫生啊，一般醫生遇到這種事兒不都是忍氣吞聲，私底下解決就算了嗎？畢竟現在醫患關係這麼緊張，一旦醫生和病人動手，黑白說不清楚。」
許苒倒是很詫異，這小姑娘年紀不大，看事兒說事兒倒是挺通透的：「我不僅是醫生，還是個女醫生，遇到這種事，自然應該先保障我自己的人身安全。」
「你這性格，很對我胃口啊。我叫芊芊，交個朋友吧？」姜芊芊笑眯眯站起來，許苒看了她一眼，見她站立姿勢不自然，「你腳受傷了？」
「你眼神挺好的嘛，」姜芊芊大大方方擼起褲子，左腳腳踝腫了一大塊，胳膊上也有於痕，像是跟人打了架，難為她居然沒事兒人一樣見義勇為，還在這裡看了半天，「醫生，麻煩你了。」
許苒嘆氣，自然不能丟下她，回去辦公室幫她看了傷口，按摩加藥酒，又弄了半個小時才作罷，已經快要十一點了。
這半個小時，姜依林的話癆體質顯露無疑，簡直把許苒當作了結拜姐妹一樣嘰嘰喳喳事無巨細地說了一堆，傷情也說清楚了。
「沒看出來，你還會打架……」許苒好笑，「大三了，叛逆期是不是有點兒晚？」
「哎呀煩死了你！你又不是我爸，怎麼比他還羅嗦？我就是長得小，脾氣大著呢，你可別惹我。」姜芊芊嘴上說著煩，實際上卻沒有多生氣，就是有些刁蠻任性，本性倒是不壞，「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剛剛那人穿得不錯，吼得那麼有底氣，說不定家裡還真有點門道，雖然你是受害者，但是冠上了醫生和病人的身份，這事兒鬧大了對你影響不好。」
許苒再一次對她刮目相看：「你挺聰明的。」
她不是猜不到那人有點來頭，否則不能這麼橫，只是心裡氣不過，一晚上的鬱悶碰到這麼個混蛋，迫不及待地就爆發了。
姜依依還想說什麼，電話響了，她看了一眼就掛斷，對方不依不饒，她只能不耐煩地接起來，沒說兩句又吵了起來，罵人的話一句句往出蹦，沒一個字是重複的。
許苒收拾了東西，耐心等她打完電話再走。
姜依依也發現她還在，稍微收斂了一下：「知道了知道了，我馬上就回來，煩死了……她又不是我媽，天天這麼管著我……」
她掛了電話，看向許苒：「今兒謝謝你了，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許苒把藥給她：「回去記得擦藥，軟組織挫傷，需要好好養。」
姜依依點點頭，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拿著藥先走了，剛出電梯又聽那龜孫子在打電話，態度挺囂張：「我的膝蓋骨都碎了……折了跟碎了有什麼區別？總之，這是你們醫院的醫生，這樣的服務態度，必須要好好懲罰……什麼？說我性騷擾？我還說她勾引我呢！我身邊什么女人沒有，我騷擾她？這女人怎麼這不要臉呢？大不了就鬧大了看看她有多大臉，總之這事兒我沒完……」
姜依依忍不住要踹門，手機又響了起來，催命符似的，她狠狠瞪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哀嚎痛罵的李先生，扭頭離開。
離開醫院，她原本不想坐家裡來的車，可是剛準備悄悄離開的時候，卻見許苒正在和車裡的女人說話，關係不錯的樣子，姜依依又停下了腳步。
等許苒離開，姜依依撇撇嘴，走向車裡的女人：「你怎麼來了？」
姜依林低頭看了一眼她不太自然的姿勢：「又和人打架了？傷得嚴重嗎？」
「不用你管，這不是家常便飯嗎？」姜依林拉開車門上去，對她沒有好臉色，忍了一下又問：「那個許醫生，你們很熟悉？」
姜依林有些詫異：「你認識她？」低頭看了眼她的腳，瞭然，「小姑娘年紀輕輕，天賦不錯，性格也挺好。」
「哦，也是，這家醫院有你的股份，借著秦家的面子，你還是大股東呢！」姜依依陰陽怪氣地說，「姑姑，你們家醫生被醉酒的病人性騷擾還倒打一耙，這位天賦不錯性格也好的醫生該不會因此被開除吧？」
姜依林好笑的看著她：「多久沒聽你喊我一聲姑姑了，真難得，看來你還挺喜歡她的，畢竟是一家人，我們的審美也不一樣。」見她要發火，姜依林點到即止，「我雖然是醫院的股東，平常不太插手醫院的運作，這種醫患糾紛會有人處理的。」
「那人有點渾，背後有人，真鬧起來你們醫院還不是明哲保身……」姜依依蹙眉，扭過身子不理她了。
姜依林捏了捏眉心，這幾日為了照顧高血壓的秦父，緩解丈夫和家裡的關係，她有些精疲力竭，見外甥女這般，更是頭疼：「幫你可以，回家和你爸爸認錯。」
姜依依沒吭聲，臉色卻緩和下來。
次日，許苒剛收拾完就接到了成浩的電話，他已經開車在樓下等著，許苒剛出電梯，又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周主任聽起來有些氣急敗壞：「許醫生，你說你怎麼一回來就惹事？好好值個班怎麼還把病人打傷了？」
許苒臉色一沉：「周主任，就算他是病人，也不能借酒耍流氓，我只是自衛。」
「你放屁！你知道姓李的什麼人嗎？他家老頭子跺跺腳，這A市都要不太平，你把這祖宗打了，我們醫院還要不要活了？」周主任發飆了，「現在那小祖宗賴在醫院不走，還嚷嚷著要告你告我們醫院，召一幫子記者來找事兒，你說說，我好好的假期，機票都買好了，現在還要給你處理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