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苒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來對峙，看到他這種眼神還是有些受傷：「怎麼？不行嗎？你跟我試試，到底要試什麼？」
「以婚姻為目的的試試。」秦少辰直言不諱，「但是不包括年輕人認知里的戀愛關係……成熟的成年人不會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們應該更理智一點。」
許苒：「……」
要不是了解秦少辰的為人，她真想給眼前這人扣一頂渣男的帽子。
「你想跟我結婚，但是不想跟我談戀愛？」
「……」秦少辰一直以為許苒是個理智的女人，一個受過情傷果決翻臉的女人，竟然還對所謂的戀愛抱有期待？
「如果你認為這是必經程序，我可以配合。」秦少辰說，「我有誠意和你試一試，並不是一時興起。自然，你也可以對我提出任何要求，包括拒絕。」
他不可能一直不結婚，雖然他自己認為沒有必要，但是這樣對小白，對秦家老小都沒有交代，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許苒的出現，恰到好處。
許苒氣樂了：「你承認我對你的價值，就像一見商品，一個項目，你覺得合適，準備弄回家，我比商品好一點，我能跟你提要求，僅此而已？」
秦少辰端坐身子：「你在生氣？我以為這方面，我們存在共識。」
共識個屁！
許苒又想罵人，但是生生忍住了：「秦少辰，戀愛結婚不是做生意，不談利益，你就對我沒有別的感覺？」
「有。」秦少辰很誠實，這種一本正經的誠實完全讓人感覺不到歡喜，「你的親吻，你的身體，你的人，你的性格，很吸引我。」
許苒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臉紅，心跳卻是冷的，這人完全像是個機器商人，把所有的事情都計算成利益等價交換，就算表面上給予了對方寬容和尊重，給了她選擇的權利，實際上還是個交易。
這個混蛋，簡直是沒有戀愛情商這種東西。
「你跟你妻……跟小白媽媽，也是這樣？」許苒忍不住問，她不禁懷疑，秦少辰真的明白感情和婚姻是怎麼回事兒嗎？
秦少辰擰眉，表情陰沉：「為什麼提起她？」
許苒心思沉了沉：「隨便問問。」
看他反應，對亡妻不是一星半點的在意，和對她純交易的態度完全不同。
他不是不懂感情，只是把僅剩的感情都給了亡妻，埋進了塵土裡。
許苒有些心灰意冷：「不願意說就算了，是我想得太多了。可惜，我不是個商人，這樣的交易我承受不來。」
她站起身就要走，這一次是真的一腔熱血地來，灰頭土臉地走，不是秦少辰的姐姐或者其他人給她當頭棒喝，而是這個人讓她死了心。
秦少辰蹙眉，伸手攔住她：「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就是犯賤。」許苒喪氣道，「放心吧，秦總，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你了，既然我有拒絕的權力，那我就鄭重地拒絕你。」
秦少辰眯了眯眼睛，忽然站起來：「許苒，一而再再而三地耍我，很好玩？」
「秦少辰，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許苒沒忍住諷刺回去，方才故作平靜的模樣再也維持不下去，「你沒有耍我玩嗎？」
秦少辰被她怒氣沖沖的模樣嚇了一跳，起伏的心思緩緩歸平：「沒有。」
「好！你沒有！你說你對我沒有喜歡的感覺是吧？不想跟我談戀愛只想跟我談交易是吧？」許苒火大地按住秦少辰的肩膀，彎腰抵著他的額頭，兩人險些大眼瞪小眼瞪成鬥雞眼，即便難受，卻沒人分開這種古怪又滑稽的姿勢，「我的房子，是你買下的吧？」
秦少辰抿唇：「是。」
「為什麼？」
「你想賣，我不缺錢，順手而已。」秦少辰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你想說什麼？」
「每天賣房子的人那麼多，甚至低價轉讓高質新房的都大有人在，你給我高出市價的價格買了一個小居室，圖什麼？」許苒咄咄逼人，「你不是商人嗎？不是不談感情嗎？單從利益來講，這完全是賠本生意。」
圖什麼？
秦少辰不明白，他只是想解決許苒的麻煩，讓她無憂無慮，僅此而已。
可是許苒咄咄逼人的態度讓他很不喜歡，身處高位久了，他從未被人如此壓制過，雖然只是姿勢上。
「你覺得是什麼？喜歡你？」秦少辰眼神淡淡的，「如果這樣是喜歡，那我無話可說，我喜歡你，可以跟你談戀愛，現在，我們可以試試了嗎？」
許苒：「……」
這天被徹底聊死了。
這人就是個榆木疙瘩。
許苒冷笑一聲，心頭的火冒出三丈高，扭頭就走：「試你二大爺，我忙得很。」她走到門口，又回頭狠狠瞪了秦少辰一眼，「想跟我談戀愛的人從醫院門口能排到天台一人一句情話說一個周都不帶重樣的，你真把自己當金餑餑了？秦總，麻煩你以後少喝點酒，喝醉了也別逮個女人就發酒瘋耍流氓，半夜還非抱著人家睡覺不撒手，醒了還一臉冰霜像是被人強了一樣！」
秦少辰：「……」
他站起身：「許苒。」
「別叫我名字。你就是根冰做的木頭，能娶到老婆生個兒子真是不容易。」許苒打斷他，看著他一臉冷酷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波瀾不驚的模樣就來氣，「秦總，我許苒言而有信，合約就簽到十一結束，等你和小白旅行結束，我再最後給他做一次心理診斷，治療結束我會立刻從別墅搬走。」
秦少辰動了動唇，被許苒打斷：「現在，你就是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
「……」秦少辰面無表情，「沒人趕你走。」
「ok，我們就回到最初的起點，僱主和臨時員工的關係，麻煩你收起對我的……身體還是別的任何興趣。」許苒說罷，本來要拉開門就走，看著秦少辰無動於衷的模樣，心底更來氣，幾步衝過來把保溫盒和藥都收好，拎起來大步離開。
秦少辰看著空空如也的沙發桌，若不是那兩杯咖啡還冒著熱氣，真看不出剛剛有人來過，還給他送了飯和藥。
起初看到許苒的愉悅心情瞬間七零八落，他實在是不懂，女人都在想什麼黏黏糊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