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苒愣了一下，摸摸他額頭：「我昨晚不就陪著你一起睡的嗎？小白——」
「不是你，苒苒。閱讀」秦小白撅起嘴，拽著她的胳膊把人往自己這邊挪，小臉怒紅，氣勢洶洶地看向她身後，「你幹什麼抱著苒苒睡？」
許苒臉色一僵，身後冰冷的氣息蔓延，熟悉的氣勢鋪就開來，她有些難以置信，回過頭看著秦少辰一張波瀾不驚的俊臉，嘴角狠狠抽了抽：「你怎麼在這裡？」
他不是在客房的嗎？
什麼時候跑來這裡睡的？
秦少辰壓了壓眉心，胳膊蓋住眼睛，有些無力：「這是我的房間。」
「是你讓我們睡在這裡的。」秦小白有些暴躁，跳下床走來走去，一副小老頭的模樣，「陰謀，這一定是你的陰謀。」
秦少辰臉色有些冷，忽視了許苒密切的眼神，看向秦小白：「你該收拾一下，去上學了。」
秦小白撅起嘴，怒視著他：「爸爸，你是不是對苒苒抱有……非分之想？」
許苒：「……」
厲害了！
居然知道什麼叫非分之想！
陸之乾還真是身體力行地向小白傳授『知識』。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秦少辰，忽然有些緊張，甚至是期待。
可酒醒後的秦少辰完全是一塊冰雕，喜怒不行於色是他的常態：「什麼叫非分之想？誰教你的？」
秦小白氣呼呼地鋪上床，抓著他的胳膊，來了一個男人之間的博弈：「你少把我當小孩子騙！你是不是也喜歡苒苒？你想和我搶媳婦兒！」
許苒瞬間汗滴禾下土，對小白驚人的領悟力感到震撼，她還沒有來得及確認，小傢伙卻一大早就替她敲響了震天雷。
她看著秦少辰淡薄的面色，哪怕是聽到這樣的質問，哪怕是當著她的面，他也只是輕輕擰了一下眉，氣息愈發冷了：「喜歡？你知道什麼是喜歡？」
許苒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表情，心底忽然一涼。
秦少辰一字一句道：「喜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騙小孩子的，你當我和你一樣嗎？」他掀開被子下了床，哪管身後許苒的目光如炬，提溜著秦小白的睡衣把人弄進浴室，「洗漱，然後上學。」
許苒心裡如墜冰窖，他是不記得昨晚的時候才恢復如常，還是……
就算記得，也要假裝無所謂，因為原本無情？
浴室里，秦小白仍舊不死心：「真的不喜歡嗎？苒苒那麼好。」
秦少辰沒了耐心：「那你想怎麼樣？」
秦小白瞪了他好一會兒，這才小大人似的拍拍他的大腿：「爸爸，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吧，棒打鴛鴦也行，別覬覦我的人。」
秦少辰：「……閉嘴。」
父子倆出來的時候，許苒已經不在房間，秦少辰眸光一閃，很快恢復平常，拉著秦小白下去吃飯，卻見許苒已經洗漱好，正在廚房幫忙盛粥，準備點心。
秦小白一蹦一跳地過去找存在感：「苒苒，我來幫你。」
「不用，小心燙著。」許苒推著他上了桌，看向秦少辰：「你昨晚犯了胃病，近期不要再碰菸酒，每天多喝溫熱養生的粥，少吃辛辣食物。」
秦少辰點頭：「多謝。」
許苒把粥放到他面前，垂了眸：「看來，你都記得。」
秦少辰剛剛拿起勺子，聞言看了她一眼，剛剛動了動唇，秦小白便如臨大敵一般擠進來：「苒苒，你餵我吃飯吧，我胳膊有點麻。」
秦少辰瞥了他一眼：「自己吃。」
「又不要你喂，這是我和苒苒之間的小情趣。」秦小白傲嬌地哼了一聲，趁機把許苒拽走了，坐得離秦少辰遠遠的，想盡辦法吸引許苒注意力。
為了讓他乖乖吃飯，許苒只好收起注意力，陪著他吃完早飯，再送他出門，秦少辰有工作要處理，比他們早出門一步，所以秦小白放了心，不舍地和許苒揮揮手：「苒苒，再見。下午，你還來接我嗎？」
許苒張了張嘴，想說自己也許要搬走，看著小傢伙希冀的眼神，莫名說不出口：「我儘量，好嗎？」
至少，她要弄清楚秦少辰的態度，再決定去留。
秦小白這才高興了，吩咐司機離開。
許苒回到別墅，客房的桌子上還放著胃藥，秦少辰昨晚半夜為什麼跑到他的房間去睡覺？他也不是第一次離開主臥睡客房，如果說認床，肯定說不過去。
她心裡有一萬個理由推斷出秦少辰對自己的感覺，卻每次在想到他平時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那番對『喜歡』的冷漠論調，又再次讓她陷入迷茫不安。
許苒捏了捏拳頭，深吸一口氣：「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是死是活，也得給自己一個交代。」
喜歡就是喜歡，要否認就否認地乾脆一點，她不喜歡秦少辰這種含糊其辭的態度，當耍她好玩嗎？
許苒沒有隻顧著稀罕感情的事兒，早上按照約定去醫院報導，並把自己整理出來的幾套手術方案都給了周主任過目，周主任對這台手術相當重視，召集專家組拉著許苒開了一個上午的會，又修改了幾處方案細節，反覆推敲，還有些爭論，最後決定等那位年輕人才見了面再敲定。
好歹中午有了休息時間，周主任對許苒的方案很滿意，說話也溫和了不少：「傷剛好沒多久，別太累著，中午該休息休息，你得養好身體，好好為這場手術做準備。」
許苒說：「謝謝主任關心。」
「下午你沒什麼事兒就再整理整理今天討論的東西，暫時不要坐診，目前一切以這一台手術為準。」周主任叮囑一番，這才離開。
許苒沒怎麼休息，中午給管家打了電話，確定秦少辰還在公司，便拿了胃藥和午餐去了秦氏集團，大搖大擺，藉口也光明正大。
可惜，剛進門就被前台攔住了，前台小姐很有禮貌，哪怕看著她拎著藥和保溫盒：「請問，你有預約嗎？」
許苒沒怎麼來過這種制度森嚴的大公司，但也不至於一無所知：「抱歉，我打個電話。」
前台小姐微笑：「好的。」
她將不動聲色的打量都掩飾在眼底，沒有給許苒半分難堪，不愧是秦氏集團的人，素質挺高，哪怕她見過無數如同許苒這樣提著東西沒有預約還要上門找總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