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辰臉色更黑，連忙把瓶子放回原處，抬手要去給他擦臉，奈何臉色太難看，秦小白以為自己要挨揍，下意識往旁邊一躲，秦少辰的手指頭頓時順著側臉戳進了他耳朵，「……亂動什麼？」
秦少辰有些惱羞成怒：「不許動。」
「就動就動……你不愛洗別洗……」秦小白捂著臉，胡亂抹了幾下，把泡泡蹭了秦少辰一身，被秦少辰抓住了手，「秦小白，你……」
「我不要你洗，你討厭我就直說，想打就打，別想嚇唬我折騰我……」秦小白瞪著他不耐煩的眼神，突然發了脾氣，推了秦少辰一把沒推動，反而因為反作用力自己滑倒在浴缸：「啊——」
「小白。」秦少辰連忙伸手去撈，結果因為沐浴露太滑，沒抓住，導致小傢伙直接撞到浴缸，抱著後腦勺開始大喊：「救命……苒苒，救命啊。」
秦少辰見他突然激動，和昨天發脾氣要找許苒一樣的狀態，拳頭握了握，忽然大步流星地拉開門出去，正好碰上聽到動靜匆匆趕來的許苒，兩人撞了滿懷。
「哎喲我的腦袋，肉體凡胎，再撞幾下就碎了……小白怎麼了？」許苒回過神，聽到秦小白的尖叫，顧不得兩人現在什麼姿勢，悶頭撞開秦少辰，衝進浴室，見小白一身白色泡沫，抱著腦袋痛呼，連忙上前關了淋浴，抱著他：「小白，我來了，怎麼了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秦小白埋頭鑽到她懷裡不出來，尖叫聲小了一些，變成了啜泣，弄得許苒手足無措，只能回頭看秦少辰，嘴型動了一下：怎麼了？
秦少辰走了兩步：「你……幫他洗澡。」頓了頓，「不小心……撞到腦袋了。」
許苒看了眼亂七八糟的浴室，地上的水灘，目光落在秦少辰再次被弄濕的巧合地帶，嘴角抽了抽：「你幫小白洗澡，怎麼比第二次世界大戰還要慘烈？」
秦少辰低頭看了一眼褲子，眼神涼涼，拔腿就往外走，許苒一邊抱著秦小白哄，一邊咳嗽一聲：「你……不學學怎麼幫小白洗澡嗎？你只是不會幫小孩子洗澡，又不是不願意。」
懷裡的小傢伙哭聲頓了頓，卻沒有抬頭，小手抓緊了許苒的衣服。
秦少辰眼神凝了下，終究關了門，站在門口看著：「洗。」
許苒看著他嚴肅地仿佛要去參加高考……
不對，這位高學歷高智商大佬估計沒把高考放在眼裡。
這嚴肅地仿佛要縱橫天下一般的表情，許苒忍不住想笑，憋得非常辛苦：「小白，疼不疼？」
說話還能聽到顫音。
秦少辰蹙眉，目光死死盯著許苒，指尖握了握。
這個女人……
膽子越來越大了。
秦小白摸了摸後腦勺，抬起頭還有些不好意思：「一點點……苒苒。」他看了一眼秦少辰，又飛快轉過身，嘀咕道：「笨。」
秦少辰：「……」
許苒沒忍住，笑出聲：「……寶貝……哈哈，你……你別逗我笑……」她感受著身後冷冽如冰雪製成的射線一般的目光，艱難地抖動著肩膀，悶聲說，「嗯……先把身上的泡沫衝掉，我幫你抹沐浴露……香噴噴的……」
秦小白故意背對著秦少辰，撅著屁股趴在許苒懷裡，一邊哼哼唧唧喊著『舒服，苒苒太聰明啦……』，赤裸裸的示威。
其實，許苒做起來步驟非常簡單，沒十分鐘就沖乾淨了，撈起浴巾給小傢伙擦身子，找了一圈發現沒有拿乾淨衣服，自然地抬頭說：「給他拿一下睡衣。」
秦小白舒服地趴在她肩膀上眯眼睛：「在柜子里，小黃鴨睡衣。」
秦少辰靠在牆上的背脊僵硬了好一會兒才轉身：「……」
等到折騰好秦小白上床睡覺，許苒蹲的太久，有些腿部發麻，浴室里的溫度太高，蒸地她暈乎乎的，臉頰一片紅暈。
「晚安，小白。」許苒親了親秦小白，轉身往外走，興許是一天的情緒大起大落，秦小白沒有鬧著聽睡前故事，眯縫著眼睛揮揮手，很快抱著杯子睡過去。
許苒鬆了一口氣，折騰一天她更累，輕輕關上門出來，一回頭撞到某人胸口，手腕好死不死拍到他腿上，結實的肌肉反彈地她疼了好一會兒：「嘶……你，秦少辰你幹什麼？」
許苒有意識降低了聲音，捏著手腕往旁邊挪了幾步，靠著牆：「你幹嘛站在別人後面不出聲？嚇死人了！」
秦少辰跟著走了兩步：「剛才，笑得開心嗎？」
「……你，不是這么小心眼吧？」許苒震驚地瞪大眼睛，「你在這裡等著找我算帳？我沒笑話你……我自娛自樂不行嗎？」
秦少辰也覺得自己有點無聊，不過他心裡堵著氣，不出這一口就不舒服：「行，那你繼續樂。」
他一插兜，靠在門口，堵住了許苒的去路，唇角勾著，卻看不出笑意：「我看著你樂，笑不夠，就不許睡。」
許苒瞳孔縮了縮，真想把這人腦子掏出來看看，是不是什麼時候換了構造：「你這是報復吧？因為什麼？中午在公寓的事兒，還是下午去帶小白去美食街的事兒……肯德基里不小心噴可樂噴了你一褲子？」
她深深以為，秦少辰這種身在雲端之上的大人物，不可能因為她今晚在浴室里笑了幾聲，就神經病一樣堵在這裡要求她笑夠為止。
這麼變態的懲罰，肯定是針對他對自己一天的不滿，等小白睡著之後才找到突破口一次性爆發，故意報復她。
「……你不提醒，我都忘了。」誰料，秦少辰忽然眯了眯眼睛，彎腰將她擠到牆角，無路可退，這才冷笑一聲，「你今天得罪了我這麼多回，笑一晚上都不夠。」
「神經病啊，我累了，要睡覺。」許苒彎腰要從他胳膊底下鑽過去，這麼幼稚無聊又變態的人，肯定是秦少辰在夢遊。
或者，她在夢遊。
秦少辰伸手一撈，攔住她：「笑。」
這表情，嚴肅地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