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說出來，就好像他小心眼兒似的。
楚昭陽幽幽的看了顧念一眼，在吧檯的高腳椅上坐下，不說話。
「……」顧念現在確實是太了解楚昭陽了，從他那欲言又止的眼神里，就知道楚昭陽的意思。
「你中午吃的少，我現在就給你煮點兒吧，先墊墊。他們晚上估計會來得晚。」顧念說道，「你胃不好，不能吃太辣，晚上跟他們肯定還要喝酒，這會兒吃點兒清淡的，先墊墊胃。」
雖然是在給楚昭陽找藉口，找台階，讓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先他人一步吃她煮的面。
不過說著說著，顧念倒是真擔心起了楚昭陽的胃。
不等楚昭陽答應下來，就先挑了五小把各色的面，去給楚昭陽煮麵吃。
楚昭陽也沒有反對，算是默認了顧念的說法。
余嫂看看楚昭陽，心底暗笑，這麼死要面子，也就是顧念了解他，也知道怎麼哄他。
自從跟顧念在一起，楚昭陽反倒更像小孩子了。
年少時候都不曾有過的任性，反倒是現在一股腦兒的都出來了。
大抵，是找到了一個可以無所顧忌的撒嬌的人吧。
余嫂笑著，繼續揉她的麵團。
家裡有餘嫂昨天才剛剛熬得雞湯，顧念放在灶上又重新加熱了一遍。
把面煮透，又用涼水過了一遍，清清爽爽的，再用雞湯澆頭，放了一顆只煎了單面的太陽蛋進去。
楚昭陽喜歡吃流黃的，不全生，帶著醇厚的口感，像奶油。
冰箱裡還有芥藍，顧念取了嫩葉部分，用水燙了一下，嫩脆，還帶著蔬菜本身未經任何加工時候的甘甜。
整齊的碼在面上，翠與黃相併，漂亮得很。
把面給了楚昭陽，楚昭陽在吧檯一邊吃，一邊看顧念和余嫂將揉好的麵團用壓面機一塊塊的壓扁，再壓成細面。
五色的面，灑了些麵粉在上面，防止粘黏，而後整齊的碼在碗裡，等著晚上吃火鍋的時候，涮來吃。
淡淡的黃瓜味，還有番茄的酸甜味兒，有點兒奇怪。
也就是顏色好看，讓人很有食慾，能哄一哄小米糕這樣的小孩子。
不過既然是顧念做的，不論是什麼口味的，他都喜歡。
廚房這邊忙活完了，余嫂便走了。
留下顧念和楚昭陽兩人在這兒，也更方便說話。
「我總覺得遲以恆是楚家人這事兒，也太不真實了。」顧念坐在楚昭陽對面，手肘擱在吧檯上，托著腮，「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楚家的人？」
想了想，顧念放下手，說：「雖說二爺也不像是那麼糊塗的人，不該被輕易騙了才對。但是就算有鑑定報告，也有可能是造假的。他手段那麼多，給鑑定報告造個假，應該也不難吧。」
楚昭陽點頭：「我倒希望他是假的。」
他沉吟道：「是真是假，總有辦法查出來的。」
「查歸查，你小心些。」顧念不太放心。
她以前怎麼會覺得遲以恆只是單純的一個警校的老師呢？
楚昭陽笑笑，讓她放心。
***
齊承之他們是六點半前後，差不多的時間過來的。
碗碟都是用餐廳內的，還有各種小料，都擺放整齊。
齊承之他們進門，就聞到了火鍋底料的紅油香。
齊佑宣帶著齊佑謹進門，後面衛沐然和衛沐澈，就文靜多了。
四個小不點兒在門口玄關，特別有規矩的換上顧念為他們準備的尺碼合適的小拖鞋。
又把自己的鞋挨著牆擺放整齊。
顧念在一旁看著，心裡喜得不行，直跟楚昭陽叨念，這四個小傢伙怎麼被教的這麼好啊。
小米糕一直盼著小夥伴兒能來家裡看看，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的臥室給小夥伴兒們看，與他們分享。
等齊佑宣四個小不點兒都換好了拖鞋，小米糕便迫不及待的過來握住了齊佑宣的手：「你們快過來看看我的臥室，可好看了。」
幾個小傢伙蹬蹬蹬的跑去臥室的時候，還能聽見小米糕說：「都是爸爸給我弄的呢。」
那驕傲的語氣，讓楚昭陽也跟著笑了起來。
讓小米糕這樣驕傲，他也沒有白忙活。
幾個孩子在小米糕的臥室玩了一會兒，便回來了客廳，坐在靠窗邊的地毯上，等著一會兒吃飯。
小佑謹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爬了一會兒，問：「米糕你收了多少壓歲錢？」
小米糕高興地取出了自己的小零錢包，把裡面的壓歲錢都倒了出來，還有六顆老太太給的金豆子。
長輩們給小米糕的錢並不多，楚昭陽本身就不是個缺錢的，還能短了小米糕的不成？
過年給的壓歲錢，不過就是塗個喜慶，讓孩子高興高興。
反倒是隨著楚昭陽去拜年，一圈轉下來，在別家那裡收到了不少。
老爺子和老太太私底下寫了一張支票，這才是真正給小米糕的壓歲錢，讓顧念收好，給小米糕存著了。
等到小米糕長大一些，開始學投資，這些錢，便是小米糕的第一筆本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