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說出來,就放了你

  這時候,他只能沉著,為了把顧念找回來。

  一絲一毫的軟弱與懼怕都不能露出來。

  「你……你掐死我……就是掐死……顧念了……」穆琪珊費力的,斷斷續續的說出這句話。

  穆琪珊也只能說出這一句話了,楚昭陽的手不斷地用力,她的眼珠子都有些往外突了。

  原本與顧念一模一樣的臉,此時也因為痛苦,呼吸不暢,而變了形。

  舌根被擠壓著,舌頭不受控制的就被擠了出來,露在了唇外。

  施弘澤趕緊握住了楚昭陽的手腕:「楚少!」

  怕楚昭陽氣的真把穆琪珊給掐死了,又去哪裡找顧念?

  這時候,何昊然走進來。

  見到屋內的情形,沉步上前,說:「總裁,都帶來了。」

  楚昭陽這才鬆手,穆琪珊剛從鬼門關里逛了一圈,現在半隻腳都還沒有踏回來,腦袋都糊了,什麼都想不到,大腦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是被楚昭陽掐著脖子去掉了半條命,還是被他這要殺人的氣勢嚇著了。

  在楚昭陽鬆手的同時,兩條腿一軟,遍整個人「噗通」一聲,跌在地上,趴著起不來。

  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拿手捂著脖子,不住的咳嗽。

  嘗試過窒息的滋味兒,這會兒就像是飢.渴一般,貪婪的吸取著空氣。

  「把她臉罩住!」楚昭陽冷聲命令。

  看著她頂著顧念的臉,他覺得噁心。

  若看著這一張臉受折磨,他總會不由想起顧念。

  何昊然直接將一個黑色布罩交給保鏢,保鏢毫不客氣的將黑布罩在穆琪珊的頭上,擋住了她的臉。

  「動手!」楚昭陽說道。

  只聽楚昭陽這一聲,心中生起了無限的恐懼。

  因為眼睛看不見,一切都是那麼未知,她的恐懼更深。

  「你們要幹什麼?幹什麼!」

  剛剛喊完,就感覺自己的雙臂被人制住。

  人本是趴在地上的,一直借著喘氣的功夫想在地上耍賴不起來,一副可憐的樣子。

  這會兒直接被壓在地上起不來,她反倒掙扎開要起來。

  但,被保鏢製得服服帖帖的,任憑她怎麼掙扎都動不了。

  而後,感覺到手臂一陣刺痛。

  好似有什麼冰冷的東西,滲入進了她的血管中。

  穆琪珊猛的抖了起來,不停的顫:「什麼東西!你們給我刺進什麼東西了!」

  她聲音尖利,此時哪還有跟顧念一點兒的相像?

  其實,容貌可以改,但聲音改起來,總不會一模一樣。

  但已經極近相像,再加上穆琪珊刻意的模仿,便讓人聽不太出什麼不同了。

  但此刻,穆琪珊慌張瘋了,什麼也顧不得,又哪裡還能顧得上保持顧念的聲音?

  被保鏢壓著四肢,在地上不停的掙扎。

  沒有人回答她,也不需要回答了。

  穆琪珊現在忐忑著,每一秒都像是一年一樣。

  她不停地哭喊:「楚昭陽,你放開我!放開我!讓她們放開我!」

  楚昭陽冷聲說:「不說自己是顧念了?」

  說完,楚昭陽便咬住了牙。

  顧念。

  這兩個字,現在說出口都心疼。

  舌尖碰到上顎念出「念」,都錐心。

  到現在,都還找不到顧念在哪兒。

  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楚昭陽握緊了拳頭。

  穆琪珊看不見,楚昭陽才沒再克制自己,肩膀抖得厲害,雙目赤紅。

  如果不是因為還不知道顧念的下落,他現在就殺了穆琪珊!

  穆琪珊想嘴硬的回覆楚昭陽,可就在何昊然一聲:「時間到。」

  之後,穆琪珊渾身上下突然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

  就像有無數根針不停地刺進她的毛孔,還不是同時刺進去,這兒刺下,那兒刺下,此起彼伏,無休無止。

  這兒的痛剛落下,那兒的痛又起來。

  這比一起痛來的折磨人的多,一起痛,至少,是來個痛快的,支持不住,一口氣兒厥過去也就算了。

  可偏偏現在,疼痛是在她能承受的範圍,卻又一直不停。

  哪兒疼,她下意識的就想要去摸哪兒。

  偏偏,四肢又被保鏢制住,動不得。

  穆琪珊疼得臉色發白,臉上,身上,全都冒出了層層的冷汗。

  長發糊在臉上,跟糊掉的化妝品黏在一起。

  「好疼,好疼啊!放了我,疼死我了啊!救我!救救我!」

  只是,頭上套著黑布,誰也看不見她的臉,生不起一點兒因顧念而有的心軟。

  「說出來,就放了你。」楚昭陽冷聲說。

  「不然,要一直疼下去的。藥效過了,就再給你打。」何昊然說,「什麼時候說了,什麼時候給你解藥。只一針的事兒,說出來,給你打一針,立馬就不疼了。」

  她疼,但她也害怕言律。

  言律說了,如果事情敗露,她膽敢多說一個字,就別想要這條命。

  可,她已經上了賊船,下不去了。

  明知道選這條路有多麼危險,卻也不得不答應。

  為了保住這條命,也得偽裝好了,不能敗露。

  誰知,只一個早晨,就被楚昭陽給看出來了。

  見她還嘴硬不肯說,楚昭陽沒耐性陪她耗,顧念還在等著他。

  手指捏在西裝的袖扣上,怔了一下。

  這藍寶石袖扣,還是顧念送他的生日禮物。

  就因為這袖扣,他穿這套西裝的次數格外的多。

  基本,只要這套西裝沒有被送洗,他就會穿這套。

  送洗的時候,他才會考慮別的。

  看到袖扣,他又想到了顧念。

  雙目紅著,說:「看來還是不夠疼,再加一針。」

  「看她這麼能堅持,再來一針估計也沒事。」施弘澤說道。

  得了醫生的肯定,何昊然貌似就不怕了:「你都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

  「不要!不要!」穆琪珊疼得鼻涕都出來了。

  得虧頭上有黑布遮擋著,看不見她此時的狼狽。

  但是黑布上仍舊有兩圈可疑的水漬。

  「楚昭陽,我要是死了,你永遠也別想知道顧念在哪兒!」穆琪珊尖聲叫道。

  「終於承認了?」楚昭陽手指捏著袖扣,指尖都泛了白。

  袖扣邊緣的鑽石凸出來,被壓得陷進他的指腹中,他似乎也感覺不到疼。

  既然已經說了出來,穆琪珊似乎就破罐破摔了,突然張狂的大笑。

  「不是又怎麼樣,只要我不說,你永遠都找不到她!有本事,你殺了我啊!」穆琪珊大叫道,囂張快意。

  楚昭陽雙唇緊緊地繃住,沖施弘澤點點頭。

  保鏢將穆琪珊壓好,施弘澤便又打了一針進去,與剛才的那針是不同的藥物。

  穆琪珊已經痛得分辨不出了,只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又刺進了皮膚里,是與身上密密麻麻的刺痛不一樣的疼。

  過了會兒,她突然悽厲的尖叫,比剛才更甚。

  保鏢竟險些壓不住她。

  穆琪珊疼得恨不能滿地打滾,也因為這樣巨大的痛苦,讓她不自覺間力氣也大了些。

  剛才他們不知道又給她打了什麼藥,竟是深入骨髓的痛。

  不是千萬根針往毛孔中刺那種,而是從身體內,五臟六腑由內而外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