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內,徐恆看著車窗外不斷掠過的建築,眼裡閃過陣陣異彩。
按理來說這是自己第一次進派出所,應該感到一點緊張,或者是不知所措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尤為的興奮。
車上一共有五個人,除了副駕駛的何勤,和開車的警員以外。
剩下兩個以「左右為男」之勢,將徐恆夾在了中間,還十分貼心的握住了他的手。
「兩位老哥,我們這樣是否有點曖昧了……」
徐恆不適的晃動了下手,但那兩位警員的手抓的更緊了,就像一個痴情的男子不願放開自己心愛的女孩一樣。。
「就算是為了防止我搞小動作,也不用這麼親密的牽著吧。」
「我們現在這樣,就差十指相扣了……」
「要不你們可以抓著我的手腕?」
「或者直接用手銬把我銬起來。」
兩位警員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但心裡早就開始罵娘了。
見到派出所的位置,左邊的警員拿出一塊黑布。
「不會是要把它塞進我嘴裡吧……」
警員黑著臉將它蒙在了徐恆眼睛上,差點沒忍住罵了出來。
「原來是蒙眼啊,咱們所里還有這個流程麼?」
右邊的警員深吸了口氣,遏制住內心怒氣。
你丫的,怎麼把派出所說的跟個不正經的場所一樣。
早知道就該塞你嘴裡的。
視野一片漆黑,徐恆嘴角上揚,內心的興奮感又增了幾分。
從眼睛被蒙上的一刻他就想明白了,這次所謂的配合調查,只不過是個幌子。
不然為什麼只有自己被請過來了,伊緣念卻沒有,就連那些主動挑事的黃毛也沒看見。
他們都是這次事件的參與者,或者見證者。
而且自己作為一個正當防衛的人,還要被強制要求配合,蒙上眼睛進入派出所。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就看那個所長的葫蘆里,到底賣著什麼藥。
「到了,下車。」
徐恆眼前一片漆黑,因為眼睛被蒙住了,所以無法使用鑑定觀察路況,只能被兩個警員架著胳膊押著向前走 。
大概是2分鐘後,一陣刺耳的「吱呀」聲響起,接著在他耳邊迴蕩了幾下。
像是一道鐵門,在空曠的地方被打開。
緊接著就被一雙手按住了肩膀,一個下壓,把自己按在冰涼的椅子上。
「叮……當……」
像是某種金屬碰撞,或者摩擦產生的聲音。
徐恆還在猜是什麼東西,下一刻就明白了——手銬。
他腳被拷在椅子腿上,手被拷在扶手上,
隨著一陣冰冷的觸感傳入身體,徐恆心中愈發的覺得,這個所長的葫蘆里賣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藥。
「好了,取下來吧。」
雄厚的話音剛落,黑布被取下,一片刺眼的白光照的他看不清眼前的場景。
徐恆半眯著眼適應了幾秒,仔細打量著周圍環境。
這是一個極為簡單的小白房,沒有任何裝飾物,而自己正坐在房間中央的椅子上,他的面前是一大塊的鋼化玻璃。
慘白的燈光反射在牆面上,四個牆角都裝著監控,透露著一股濃濃的壓抑。
雖然徐恆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但他可以肯定就是審訊室。
他轉過頭,正對著玻璃另一邊的肥胖的中年男人:「您就是,這裡的所長?」
中年男人一抖臉上的肥肉,開口道:「我叫煤錢勇,是成華區派出所的所長,聽民眾報警說你強搶別人女友。
事後又到火鍋店內鬧事,打傷無關群眾6人,毀壞店內財產,關於這些事你可認罪?」
認罪?
徐恆笑了,且不說自己有沒有做過這些事,就一個派出所給自己安上莫須有的罪名,就能給自己定罪了?
還民眾報警……
就光聽第一句:強搶別人女友。
就能猜出來是誰在暗中搞事。
「煤所長,說我做過這些事,總得拿出個證據吧。」徐恆淡淡的回道。
煤錢勇見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不免有點意外。
按照自己看的信息,這小子應該是第一次進來啊,怎麼一點也不慌呢?
「你要證據是吧,好,我現在給你證據。」
煤錢勇拿出自己的手機貼在玻璃上,上面播放著一段火鍋店內的監控畫面。
徐恆看了第一眼就沒興趣繼續看了,很明顯的惡意剪輯。
只截取了自己動手的畫面,關於自己怎麼保護伊緣念的,試圖講道理的,甚至連自己被火鍋湯潑到的畫面也沒有。
煤錢勇一臉勝券在握的笑著,收回了手機,重新做下:「怎麼樣,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
「煤所長,我想問一下,關於我強搶別人女友這事,又是從何而來?」
徐恆現在不想再討論監控的事了,別人連個完整的畫面都不敢放。
相當於明擺著告訴自己,我就是要污衊你。
像這樣的話,再怎麼爭論也沒有意義。
「你事還真多啊。」煤錢勇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徐恆絲毫不在意他都語氣:「監控里好像也沒有出現我強搶民女這一事吧……」
監控里當然不會有,因為早就被剪掉了。
他心裡冷笑一聲。
如果想要我坐實這個罪名,起碼得把完整的監控擺上來。
但你敢麼?
一旦放出完整的監控畫面,伊緣念的身影必然會出現在其中。
到那個時候,不管是強搶民女的謊言,亦或者打傷無關群眾的事,都會不攻自破。
……
在疾馳的賓利內,伊緣念拿著手機反覆的左右刷著屏幕,一會兒點進軟體,然後又退了出來。
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只是覺得心情有點煩悶。
就這麼漫無目的愣了幾分鐘,直到腿上再次傳來一陣灼燒感,才讓她回過神來。
她脫掉鞋子露出纖纖玉足,將徐恆給的藥劑一點點的塗在自己小腿上。
藥劑順著肌膚流到圓潤的腳趾,修復著那塊燙傷的皮膚,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傳入身體。
「嗯……」
伊緣念不由得輕哼出聲,內心的煩悶也逐漸消散。
沒想到還真有點效果。
她拿起手機給徐恆發了條消息:謝謝你的藥,效果還不錯。
發完後關掉手機。
過了十多秒,又拿起來看了一眼。
還沒回我啊……
關掉手機。
算了,不想了……
20秒後又拿了起來。
還沒回……
又關掉手機,這次是下定決心不關注了。
我怎麼可能會在意一個男生的消息。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叮咚——」
哎呀,真香。
伊緣念急忙打開手機。
一個一刀999的遊戲GG,掛在屏幕中央。
她不滿的皺起眉頭,都過了一分鐘,徐恆還是一點消息也沒回,就連一個已讀的提示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只是配合做個調查而已,連個看手機的功夫也沒有麼?
那如果不是徐恆的問題,那或許是他那邊遇到麻煩了。
伊緣念再次回想起了在店門口的場景,那個執意要帶走徐恆的警察。
當時只是想著徐恆的傷勢,沒想到自己還忽略了一個問題。
明明自己也是當事人之一,但為什麼卻只把他叫走了。
如果是為了配合辦案,那應該是儘量的讓現場的所有人參與進來才對,而不是只叫走一個人。
這麼看來,或許那個所長的意圖就不是什麼辦案,而是徐恆。
一個所長和一個學生很難有什麼交集,但學生和所長背後的人就難說了。
「秦叔,有個事我想問問你。」伊緣念對著開車的秦武說道。
「小姐請說。」
「成華區派出所的所長你認識嗎,他和李家是什麼關係?」
秦武神情一愣,小姐怎麼突然問起李家的事情了,她不是最聽不得這兩個詞嗎?
雖然有點疑問,但作為老管家的素養讓他立刻回道:「那個所長名叫煤錢勇,原本只是一個小角色。
是上次的『烽火晚宴』中和李家攀上關係的,後來也是在李家的扶持下才當上了所長。」
伊緣念眼裡閃過出一道精芒。
這麼一想,應該就是那個李楚凡搞的鬼了。
「秦叔,送我去成華派出所。」
「啊?小姐,那老爺那裡……」
「爸那裡我來說就是了,總之現在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