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請降須受縛

  第424章 請降須受縛

  戰場上一次成功的突擊就決定了一場戰役的勝負,繼而影響到一場戰爭的勝負,並為一個時代定下了基調……古往今來,這種事情太常見了:

  恰如伊蘇斯會戰,亞歷山大大帝關鍵時刻的一次捨命騎兵突擊,將整場會戰占據優勢且幾乎沒有多少失誤的波斯人擊敗之餘, 直接順勢毀滅了延續數百年的波斯大帝國;

  又如鉅鹿之戰,剛剛奪得兵權的項羽破釜沉舟,全軍以一當十,大勝之餘直接宣告了秦帝國的末日;

  還如李靖滅突厥一戰,蘇定方領著兩百騎兵不顧一切衝到頡利可汗的帳前,居然直接讓數年前還威逼唐太宗的東突厥就此滅亡!

  不可思議嗎?

  並非如此,伊蘇斯戰役背後是地中海文明厚積薄發與波斯文明的衰落;鉅鹿之戰背後,是天下反秦大勢已成,章邯、王離明明手握強軍卻無力回天;蘇定方的神奇突擊背後更不用說了, 唐王朝的迅速崛起是中華文明經過幾百年沉淪後的徹底復甦,區區突厥才是真正的螳臂當車。

  說白了,只有代表了新舊兩種力量的平衡與或者不同路線的分歧都來到臨界點的時候,然後雙方又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用戰爭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之時,戰場上最關鍵的那一哆嗦才有資格為時代掀開新的篇章。

  從這個角度來說,徐榮的這次衝鋒足以載入史冊,卻又似乎缺了點意思。

  「君侯,此戰後天下就可以平定了嗎?」目睹著十萬之眾鋪天蓋地向南壓去,而袁紹和他的中軍卻乾脆逃竄,隨行的衛將軍親信幕屬沮宗面色潮紅,忍不住勒馬跟在公孫珣身側興奮追問。

  「早呢!」面對著如此大勝,騎在白馬上尾隨大軍緩緩向前的公孫珣居然好整以暇。「若是此戰真能定五百年乾坤,剛剛一開始袁、陳將誘餌擺出來時,我便會不計生死, 不計風險,直接親自引眾去突擊的, 何至於讓徐伯進來為?又何至於靜心靜氣等到對方先亂陣腳?」

  沮宗不由捻須失笑, 依舊難掩興奮:「便是不足以定五百年乾坤, 此戰也足以定河北局勢吧?」

  「這就要看今日能有多少戰果了。」公孫珣依舊不以為意,卻是領著諸位幕僚、軍吏在戰場上的一處高地上暫時駐馬觀望起來。「這一戰,倒更像是我取巧設局,人為促成的,多少差了點意思,而且時機偏早,頗有後患。」

  話至此處,公孫珣看著視野中徹底傾覆的戰場,稍微頓了頓,方才繼續言道:「袁本初以為我與他是宿命大敵,以為這一戰乃是昭昭天命、分野定勢之戰,所以才不顧一切想要與我決一雌雄。但他卻不知道,我此番只是借用他的家世與無能,求個真正戰局中的先手罷了,卻從未將他視作真正對手!所以此戰,勝之固然可喜,卻也僅僅是可喜罷了,不足以抵定乾坤!大家就不要專門稱賀了!」

  眾幕僚面面相覷,各有所思,沮宗也不再敢再多言。

  倒是之前跟在關羽身側的郭嘉,年方弱冠,正是氣盛之時,而此時武將紛紛親自督軍向前,其人得以留在公孫珣身側,卻是忍不住出言相詢:「將軍,袁本初雖然是個錦繡草包,卻多少也有幾分可取之處,尤其是其人之勢大更不必多言……便是以天下為棋盤,也總有他的一處位置,而若連他都不算對手,將軍又到底是在與誰下棋?」

  公孫珣回頭看了看年輕的郭奉孝,並未作答,只是微微一笑,然後以手指上。

  郭嘉順勢仰頭看去,只見秋末時節,下午時分,雲高風清,陽光普照,竟只是一片晴朗藍天……然後其人便與周圍不少有心之人一樣,心中微動,卻又就此作罷,復將心思轉移到了身前的戰場之上。

  話說,隨著徐榮與韓當的合流,外加袁紹的撤離,這場會戰的勝負其實已定……但是,勝負已定並不代表會戰本身會就此結束,某種意義上而言,非說此時才剛剛開始都是有道理的,因為正如公孫珣剛才所言那般,這一戰的真正效用要看戰果,而戰果往往是勝負已定之後才能獲取的。

  譬如最直接一個戰果指標,也就是戰場兵力殺傷……信不信,之前打了大半個下午,足足一個多時辰,兩軍產生的傷亡卻未必有此時戰局剛剛崩潰後因為潰兵相互踐踏而產生的多?

  至於說大將、重臣的俘虜與斬殺,那就更不用多提了,而若能夠擒獲袁紹,則乾脆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過平心而論,公孫珣對此倒也沒有太多額外的指望,因為十人為傑、百人為豪、千人為雄、萬人為英,十萬之眾,其中絕不會缺乏英雄豪傑,再加上生死之間,最能激發人的力量,所以雖然是敗退,袁軍卻也未必沒有可為之事……而最關鍵一點是,戰場位於兩座城市之間,梁期城就在十餘里外。

  實際上,袁紹能夠如此放手一搏,除了他心中憋了許久的那種歷史使命感、宿命感,又或者乾脆是自以為是外,本身他也是覺得,一旦勝了便能破了公孫珣的不敗金身,從而一戰而分野天下,而如果輸了,卻也輕易能退回梁期,徐徐為之。

  只不過,戰前袁紹一方沒人能想到徐榮的騎兵穿透力如此之強,居然能夠一口氣刺穿十萬人的大陣,截斷了歸路罷了。

  「郭主簿且放寬心,截斷歸路也並非是絕境。」面對著如同剛剛被洪水掃過的紛亂戰場,于禁有些無奈的對陷入慌亂的郭圖言道。「我軍人數太多,而梁期城太近,彼輩兩萬騎根本堵截不全……」

  「我知道!」郭圖拽住於文則的罩袍,奮力言道。「我是問你局勢既然如此,為何一邊撤退一邊還要舉旗收攏潰兵?咱們還有十幾匹馬,帶著你的親衛,扔下旗幟,只十幾個精銳逃回去,豈不是輕而易舉?」

  「俱是泰山鄉人,托性命於我。」于禁怔了一怔,立即搖頭。「而今不能勝倒也罷了,如何能棄?」

  「於將軍這是什麼話,你以為我是貪生怕死才勸你拋棄士卒嗎?」郭圖拽著對方罩袍,氣急敗壞。「足下不妨好好看看這個局勢……如今這個情形,如果扔下旗幟,大家四散而走,那正如你所言固然有可能被騎兵撞上捕獲殺戮,但更有可能逃到城下,所謂生死由命成敗在天而已;可若是像你這般聚眾聯兵,試圖保全,反而容易招來敵軍的注意,若是為此專門被敵軍阻截下來,那你的這些泰山鄉人、軍中袍澤,有一個算一個,俱是為你所害!」

  于禁愕然一時,但旋即肅然,卻又默然不應。

  郭圖剛要再罵,卻不料,就好像在呼應他這番話一般,更東面那裡,面對著關雲長、徐公明的強勢推進,李進李退之處,居然將直接大旗折倒,其部眾也轟然向南而去……李進的核心部眾全是李氏子弟,向心力更強,他們若想維持秩序是一定能做到的,但這個時候卻主動選擇了分散逃竄!

  「足下看到了沒有?!」郭圖已經急的不行了。「李退之何其明智?他難道會故意讓自己族人送死嗎?無外乎是此時分散逃竄,才是正理!」

  「不是這樣的。」于禁回過神來,黯然搖頭。「李退之部與我部不同……」

  「有何不同?!」郭圖繼續憤然喝問。「你二人帶的都是子弟兵,都是軍中宿將,家族也都在大河南側,所以都不敢降……」

  言至於此,郭圖忽然怔住,卻是陡然鬆開了對方的罩袍,然後搖頭不止:「你是存了事有不諧便投降的意思……對否?!何至於此!你家人俱在鄴城,宗族俱在兗州!」

  于禁愈發黯然:「郭主簿不是領兵之人,不懂我們這些人也屬尋常,其實若非李退之宗族過於廣大,實在是不敢賭袁車騎的寬宏,恐怕他也會試著如我這般聚眾保全的……十幾匹馬、還有十餘甲士,我全交與郭主簿,足下先走吧!我繼續在此招攬士卒,緩緩而退,能成固然萬事大吉,不能成,還請主簿看在今日這一回的面子上,讓袁車騎只罪我一人,莫要牽連。」

  郭圖一聲嘆氣,直接轉身從侍從處奪來馬匹韁繩,而其人將要上馬之前,卻是終於忍不住回頭一語:「於將軍,若真有萬一,還當存有用之身,而我亦當儘量全你家族!」

  于禁俯身拱手一禮:「主簿且去,在下為主簿斷後。」

  郭圖不再多言,直接領著十幾騎打馬向南,匆匆而逃。

  而對方甫一離開,于禁卻也毫不猶豫,繼續下令全軍保持陣型,一邊舉旗收攏潰兵,一邊緩緩向南撤去。

  話說,面對著自己一方的潰敗和敵方的總攻,袁軍右翼三位大將及其所部,各有抉擇。

  最外側的鞠義在韓當從外側繞後成功後,幾乎是當機立斷,抓住了最好的逃竄時機,其人即刻扔下大部分輔兵,只帶核心精銳千餘人奮力引兵向東面而去;而李進首當其衝,正對徐晃,卻是格外艱難,所以在公孫珣下令總攻,關羽的旗幟都出現在前線以後,他也當機立斷,全軍化整為零,以什伍為單位,分散向南,各自逃命,反正他的兵馬俱是族兵,並不怕失散後不能聚集;至于于禁,他的位置最靠中間,最難逃竄,而且其部遭遇到了之前騎兵的衝擊,死傷最重,但關鍵時刻,滿是殘肢斷臂的戰場之上,滿是潰散的大局之中,此人居然依舊保持著建制,並維持著旗鼓來收攏潰兵,而且效果極佳,所以很快成為了戰場上的焦點。

  前鋒線上,關羽、徐晃、程普、高順、趙雲、田豫,幾乎人人都注意到了這裡有整建制並在試圖恢復戰場秩序的敵軍,所以眾將幾乎是不約而同,紛紛驅兵往此處而來。

  逆流之人,當然是顯眼的。

  之前趙雲部的騎兵發現陳宮,便是如此。

  「正其衣冠,斂容下葬。」公孫珣對著被抬來的陳宮屍首並未有太多感慨,只是看到對方散發遮面赴死,知道對方是一個沒有逃避責任的人,所以暫且駐足,並予以了應有的尊重而已,然後便繼續打馬向前,邊行邊問。「聽說俘虜了是儀?他口稱自己是被俘,而非是降?」

  「是!君侯可要見一見?」

  「暫時不用,不然豈不是逼他去死?一個書生而已,何至於此?」

  「……」

  「看旗號,那邊聚眾抵抗的是于禁?」公孫珣忽然再度駐足。

  「回稟君候,正是於文則!」旁邊自然有人回復。

  「告訴雲長,遣人去勸降,若不應,即刻強攻。」公孫珣難得冷笑一聲。「可惜令明不在,否則便讓他去了。」

  周邊眾人並不知曉公孫珣的冷笑話,但卻對于禁的逆流之舉有些看法。

  「這個於文則未必會降。」盡發後軍至此,卻發現大局已定,然後乾脆隨從在公孫珣身側的審配微微蹙眉。

  「為何?」公孫珣略顯不解。

  「君侯請看,」審配指著前方戰場感慨言道。「我軍壓上之後,袁軍已然全軍皆潰,各處大將皆走,如此情境,若是咱們前軍諸部能奮力向前,配合前方騎兵,必然能造成大量降服,可如今被這個于禁在前面這麼冒死一攔,我軍前鋒到多有被阻攔的意思,那麼袁軍後方便只有兩萬騎兵了……十萬之眾,十來里地路,讓兩萬騎兵去抓,到底降服、擒獲多少呢?」

  「正南是說他是個忠臣,此舉是絕境下的盡力而為?」公孫珣稍微一怔。「和文丑之前一樣?」

  「正是此意。」審配正色作答。

  「倒也未必全然如此吧?」董昭嘿然一笑,卻是有些不以為然。「看看其他地方便知道了,袁軍各處將領,若非我軍圍住,否則極少有降服者,這難道個個都是忠烈之臣嗎?無外乎是他們家人俱在鄴城,宗族俱在地方,生怕此地降了而袁紹又一時難覆,反而平白葬送了家族,而等到全軍圍上,他們又如常人一般求生而懼死……」

  「故此,公仁以為此人一定會降了?」審配蹙眉以對。

  「非是此言。」董昭長嘆一聲。「只是想說其人若是不降,也未必就是忠烈而已,而若即刻降服,也未必就是不忠,譬如三日前的文丑……總之,人心難測,事有所成便可,何必強論忠奸昏明?」

  審配愈發蹙眉,但卻只是沉默。

  畢竟,他與董昭俱是元從之人,相熟許久,而且最近數年,他們二人皆是獨自鎮守地方,又是鄰郡,多少有些交往。而如今大局已定,眾人不過見到陳宮屍首和于禁逆流之舉,宛如隔岸觀火一般隨意閒談而已,所以雖然有些不認可對方話中之意,卻也願意容忍一二。

  倒是田豐,此言聽得不順耳,忍不住插嘴反駁:「如董府君所言,忠孝節義,便無可取之處了?」

  「元皓誤會了。」公孫珣忽然插嘴,打斷了幾名重臣的『閒談』。「公仁沒有貶斥道德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想說,相較於實務,有些東西未免虛幻無定……忠孝節義,人人敬服,但誰來定奪?靠著門第讓同鄉吹捧嗎?如今亂世,咱們這些居於上位者的人再看這些東西,可以敬,可以尊,卻不能再拿這些作為絕對倚仗了!而且再說了,真正忠義之人,行忠義之舉,難道是給別人看的嗎?還是要以此圖利?」

  這下,便是田豐也肅容起來了。

  而須臾後,前方傳令的哨騎匆匆回報,說是關羽派人去勸降于禁,于禁既未答應,也未駁斥,只是要與衛將軍約定三事,方可投降。

  「不許!」公孫珣當即黑了臉。「我也不聽……告訴彼輩,即刻投降,否則立即進攻!有什麼言語,棄械受縛之後再來我跟前說!」

  哨騎匆匆而去,而這一次,于禁望著周圍越聚越多且越發不耐的敵軍,卻是終於長嘆一聲,棄械受縛了。然後前軍自然繼續南壓,後軍自然接手俘虜,而於文則也被捆縛著帶到了公孫珣身前。

  「你之前想說什麼話,現在說來。」公孫珣被對方之前的舉動給弄的有氣,所以根本懶得下馬。

  「罪將之前只是想求衛將軍幾件事情而已。」于禁罩袍、盔甲俱被卸去,渾身捆縛嚴密,只能艱難立在馬前言道。「其一,請衛將軍不要殺降……」

  話音未落,倒是旁邊的沮宗不耐了起來,其人直接上前呵斥:「我家君候何時殺過降?簡直可笑。」

  「生死之間,不敢不慮罷了。」于禁望著沮宗認真言道。「且若非是信得過衛將軍,我又如何會最終不論而降呢?」

  沮宗這才面色緩和下來,退後不語。

  「第二件事,今年春日間,罪將之前曾見衛將軍發公文,說臨陣助袁氏者,士卒無辜,軍官卻當十一抽殺,所以罪將想懇請衛將軍寬宏大量……」

  「不可能!」公孫珣直接呵斥道。「除非是臨陣舉義,否則軍官皆要十一抽殺,這是我與袁紹交戰前的明文公告,軍法刑威,焉能兒戲?便是你於文則,也要抽籤定生死,再論其他!」

  于禁咬咬牙,繼續昂首言道:「那便只有第三件事了……請衛將軍務必許我一死!」

  「這倒是有意思了。」公孫珣怔了片刻,然後忽然失笑。「前面兩事且不提,這最後一件事情又算如何?既然投降,便是已經偷生,而且聚眾而降,本身不就是想降服後能繼續引降卒受任嗎?如何反而求死呢?說實話!」

  「罪將不敢隱瞞,此事說來也簡單。」于禁苦澀言道。「為何聚眾而降……恕罪將直言,此舉絕非是為了繼續受任,也非是為了拖延戰局,只是因為當時戰場之上若無人聚集那些崩潰士卒,他們便會相互踐踏奪路,反而死傷慘重,在下乃是存了一絲保全之意。而又為何求死?倒不僅僅是要回報袁車騎的知遇之恩,也是擔憂鄴城家人、兗州宗族的安危……我為大將而降,罪莫大焉,怎麼能不憂慮家族?」

  公孫珣長嘆一聲,並未多言,而其人目光掃過身後神色各異的審配、田豐、董昭等人後,卻又朝著一個侍衛稍作示意,這名侍衛見狀也在馬上稍作翻騰,卻是從革囊中取出了一個簽筒,然後小心奉上。

  「我替你抽吧!」公孫珣接過簽筒,翻身下馬,直接對于禁隨意言道。「可否?」

  夕陽下,于禁微微一怔,然後倒也沒有太多緊張之意:「勞煩衛將軍了!」

  「真不怕死嗎?」公孫珣捏出一根簽子,稍看了一眼,卻繼續握在手中,反而繼續問道……他愈發覺得此人有意思了。

  「怕死,但大丈夫生於世,終不能只為一己而生!」于禁低頭感嘆言道。「還要多謝衛將軍親手送罪將一程了……」

  「我哪有時間專程送你?」公孫珣攤開手來,只見一個生簽赫然在此,然後其人扔下竹籤,拔出腰中斷刃,直接割斷了對方身上繩索。「十一抽殺,並非是死簽……你走吧!」

  于禁愣在當場,周圍人也多少茫然……因為剛剛所有人都以為公孫珣要借著『軍法』直接殺掉于禁。

  「有什麼好疑慮的,戰場之上,莫非只有你能活人嗎?」公孫珣低頭插好斷刃,然後回身上馬,顯得不以為然。「先去俘虜營中住一日,明日便回梁期城吧!把今日的事情大略說給你同僚聽,就說我感你既愛護士卒又不願仕二主的忠仁之心,親手放你回去的……袁本初若是知道你是被我親手放回的,雖然疑你,卻也不會治罪於你的,他這人絕不想在我面前丟了份子!」

  于禁長呼一口氣,然後俯身一拜,卻是釋然隨押解士卒下去了……千古艱難惟一死,接受強者的寬宏而活下去並不丟人!

  天色漸漸昏暗起來,戰場範圍因為對潰兵的追逐變得更大更廣,雖然依舊屢有俘獲、斬殺之事被確認,但卻並未聞得袁紹行蹤。對此,公孫珣等人早已經默認對方成功逃回到了城中,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梁期城中,駐守在此的辛評卻也早已經心亂如麻了——因為袁紹至今未還!

  非只如此,郭圖、沮授、許攸,這三個重要人物皆沒有訊息!一個不好,對於袁氏陣營而言,這簡直要滿盤皆輸!

  —————我是音訊全無的分割線—————

  「漢末,沮宗為太祖曹掾,得信重,其兄沮授、侄沮鵠為袁紹部將,亦重。及太祖與袁紹戰,沮氏兄弟、叔侄俱在。陣中,龐德手斬一級,不知是鵠。戰罷之後,宗尋兄、侄蹤跡,眾人皆言鵠死而不得其首。德聞之,於鞬中出一頭,宗見之而失色。德謝宗,宗曰:『此雖我侄,卻從袁賊。為國討賊,卿何謝之?』乃止。及宗持頭歸帳,嚎啕難止,左右皆嘆。」——《世說新語》.尤悔篇

  PS:先感謝若冰大佬的打賞……然後說個感覺怪怪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藥物作用,吃了止疼藥之後,覺得思維都遲鈍了,看人玩《三國全戰》都迷迷濛蒙的那種,而且明明不困卻一直感覺疲憊在,就好像從意識角度被人掏空了一樣,這算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