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簿子是陰司命簿,不算全面,而且只能削減或者增加,不能勾劃其他,比如一筆抹去之類。
而且此簿有三冊五類。
三冊是指白冊,朱冊,黃冊,分別對應,賤,平,貴,三種命格。
五類代表五蟲。
更高級的命簿,則是在天庭,也就是所謂「名錄天曹」,轄管的是五仙,還有神官。
除了命簿外,城隍司,還有「功過簿」,「生民簿」。
也是生死簿的衍生,其中功過簿,是監察人功過,所謂「紀算」是也,一年一清算。
根據功過簿,可以來修改命簿。
是為所謂的「陰司報應」。
而生民簿則是戶口本,本縣一切生靈,都在此簿上。而且權限最低,比如土地爺那裡,也有一冊生民簿,可以查閱本村生民。
生了開戶,死了銷戶,根據此簿,可以更好的勾魂,牽引。
這時判官見著崔主簿領著青玄村土地跟黃天兩個進來,便停下硃砂毛筆,將案宗放在一旁。
「崔主簿來我這裡可有什麼事情?」
「這個小傢伙遇到了一個越過三界山的巫族修士,還鬥了法。」崔主簿直接說明來意。
這判官便是面試黃天的那個了,其名為陸海川。
陸海川生前是一名仵作,因剛正不阿,力求真相,不往某些人希望的方向調查線索,因此得罪上級,後來遭人暗算,失去性命。
等其死後,大批因為他而沉冤得雪,真相大白,使得兇手伏法的枉死冤魂自主為其請命,寫下萬民書,呈遞當地城隍,欲為他申冤。
而陽世一眾百姓自發路祭,扶棺之人,連綿十里,更有萬民傘開路,如此陣仗,縣令之流都比不上其一賤吏之身。
如此,萬民感天,天庭任命下旨,地府特詔。
先允其做判官,等城隍有缺之時,再任城隍。
而陸海川成為紀縣判官後,冤魂厲鬼就少了許多。
崔主簿又對著黃天道「你再和陸判將此事說明。」
黃天便又手舞足蹈,繪聲繪色,講其中兇險說明。卻是生怕判官不是十分重視。
那傢伙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奪舍成功還是沒成功,畢竟是自己的鄰居,自己再住著那裡,危險係數加幾倍。→
而且自己根基在那裡,想要搬家也不可能。
陸海川饒有興致看著黃天剛剛五寸的身子在案桌上表演,只覺得生動有趣,批了半天的命簿,眼睛也有些酸乏了,如今也難得算休息。
不要覺得判官輕鬆,陸海川不每天十二個時辰,起碼十個時辰在工作,剩下兩個時辰不是在開會,就是給下面人布置工作,可謂是一個工作狂。
只見陸判聽完黃天講述,便開口道「你莫怕,那龍子我也知道,是東湖龍王的小兒子,名為敖青。」
「他母親是一條鯉魚精,原先在書院聽大儒講課,頗有文采,見識,我生前與她有舊。」
「她曾經幻化
過人形,替我了了心愿,拿了東湖的靈草,幫我治好我還在陽世的母親的眼疾。」
「不過之前東湖龍王家事不和,東湖龍王娶了東海的珊瑚娘娘,珊瑚娘娘是東海龍王的從神,一來便占了龍妃之位。」
「她娘失勢,因預感變化,因此前來求我,我便將他放到了這麼一個僻靜的所在,潛心修行。」
陸海川唏噓不已「不想東湖龍王迎娶珊瑚娘娘還沒有幾年,現在就薨了,如今東湖群龍無首,幾個娘娘爭權奪勢,聽說珊瑚娘娘還請了東海外援,要扶持自己的兒子上位。」
黃天沒想到這裡還能聽到一樁大瓜,而且是關於敖青的。
陸判開口道「既然受人之託,必然忠人之事,那敖青算是我的賢侄,便讓日游神,夜遊神,帶著我的監察寶鏡,走一趟吧。」
陸海川如此安排道「不是我不去,只是我一去,東湖那邊就能知道,我本意是叫我那侄兒安定,潛心修行,若是我出面了,東湖那邊便以為是我要支持我那侄兒上位,便會捲入他們東湖,甚至牽扯到東海的黨系鬥爭中去。」
黃天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不過確實是有意想判官親自走一趟的。但現在聽完,也打消了念頭。
陸判算是出面解決了這件事情,隨後又向黃天問起禍鳥的事情「這個禍鳥反而不能忽視,它從哪個方向來的?可曾問他要去哪裡?是受何人指使?在哪裡出生的,有沒有父母親戚,同一窩的兄弟姐妹?」
「啊?」黃天被問呆了,哪個人能問這麼仔細?比查戶口還嚴格。
這回土地爺倒是開口了「乾兒,你不是拔了那禍鳥三根真羽麼?拿給陸判瞧瞧,可能發現什麼端倪。」
黃天連忙軀出紅布包裹的三根禍鳥真羽,將其拿給陸判官查看。
陸海川看著禍羽,陷入沉思,隨後將其收起道「這三根羽毛暫時我收著,等著此件事了,我再送還給你。」
「我待會叫日夜遊神將它帶到城隍府來審查審查。」
黃天只覺得這東西晦氣,拿著手上後,就沒有交過好運。
原先可是經常從地下找到寶貝的,現在都沒啥東西了。
因此十分爽快答應了「判官只管拿去吧,這東西我不要了,可能換些別的什麼鳥兒真羽給我?沒有也行,我日後再尋。」
判官知道黃天怕麻煩,卻是哈哈道「你走這霉運,並不怪這禍羽,而且這邊我真羽也沒有,我這人甚是寒磣,你要在我身上打心思,卻是找錯了人。」
「不過,我這硃砂筆,有批命改運的效果,讓本官在你眉心點一粒硃砂痣,可以破掉你身上的霉運,可麼?」
「那太可了!」黃天開心極了「我說我這一地靈得道,小臉黃朴朴的,哪裡來的一股霉運,纏了我好幾日,甩都甩不掉,再積累幾日,臉都黑了。」
判官笑呵呵拿筆在黃天的額心,兩眉之間,點了一下。
黃天瞬間感覺暖洋洋的,一股輕鬆的感覺蕩漾開來,同時眼前清晰,腦子靈光。
外在便是黑氣消散,一股氣運自硃砂筆上注入黃天體內,凝而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