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給慈利道姆出了這麼個主意,算不上陰謀,只算陽謀,順勢而為。慈利道姆投桃報李,也是十分看重黃天的小腦袋瓜子。
隨後便打算去尋些煉製日月精輪的寶物,寶輪類神器,都是圓的,還可以懸在腦後,放無量光明。
因此慈利道姆,並不打算用尋常有形之物煉製,而是用無形之物煉製,需采煉日月之炁,用以成其神意,再取各種意象。
慈利道姆忙著自家神道大業去了,也就不跟常明子爭這個爭那個了。
而常明子這邊,帶著一眾太華仙宗神仙道弟子,已經摸到了慈父所在的神殿周邊。只見著這邊,各種奇裝異服的各類教會成員,氣質古怪陰森。
一些苦力,將各種代表文明之物,還有含有毀滅之力的各種象徵之物,運送到神殿。
再見其中,隱隱映射寶光財炁,可見黃金,珠寶,古董,藝術品,還有諸多血肉祭祀之物。「師叔,怎麼辦?直接衝殺麼?」
「等,我倒是要看看,那個什麼慈父,究竟是什麼東西。」
常明子眉頭一挑:「此方世界黔驢技窮,那些邪神,也沒有一個敢出頭的,我要賺得天庭敕封的天仙業位,便需要足夠多的氣運,足夠多的神性,這個什麼慈父,只怕是混沌虛空中某個邪神,便是降臨分身,我也有把握將其降臨通道破壞,掌教真人,在我出行域外之前,給了我一枚雷機桃核,桃木辟邪初穢,更何況是那株頂尖先天靈根木。」
「這枚桃核,還是八千年前,靈根渡雷火劫時所留,內孕一道辟魔神雷,邪神之流,便是天神級數,都要傷筋動骨。」
靈根雖然得天地之氣運,但要誕生意志,化形得道,還得經歷數劫,有雷火,有斧劈,有蟻噬,除此外,還有風災,地震,等等,如此才能逐漸,壞而不死,殘而不傷,漸漸脫離本體桎梏,從而一點一點得道。
八千年前的那場雷火,乃是大道所發,無可抵禦,比之大梵神雷,更具有毀滅性。
雖然後來靈根抗了過來,但能取做雷擊木,製作寶物的部分並不算多。
其中有不少龍紋紫核的仙桃,都儲存了一道雷機,一些可以發芽,因此結出了雷音靈桃,此桃專用桃核,可以煉製桃核神雷子,是太華仙門的招牌神雷。→
一些發不了芽的,被歷代盤玩,以各種雷法祭煉溫養,傳了一代又一代,都是給核心傳承弟子護道之用,珍貴無比,萬不得已都不會使用,要留給下一輩弟子。
這也是常明子底氣所在。
那弟子聽見常明子如此說,卻暗道:你有此寶護身,我們卻沒有,況且邪神最為厲害的,不是他的囈語呢喃麼?這些手段,都不是實際的肉身傷害······
於是默默架起心靈上的防護,連多
少年沒有念誦的早晚功課經典,都連連念誦起來。
而裡面,全知全能之神的祭司,身體卻已經被天道徵用了,這個祭祀,中飽私囊太嚴重了,天道看得著急,乾脆以自身意志影響占據,控制其行動了。
天道畢竟是天道,那邊常明子倒還好,能隱藏自身氣息,可其帶來的幾個弟子門人,氣息未能圓融一體,一時間被天道發覺。
天道冷哼哼:正好拿你們做祭品。
但又看了其他各種邪神教團的祭司,一群酒囊飯袋,天道意志,乾脆集體降臨。而那些教團所信奉的邪神,在天道的驅動下,也紛紛降下了自己的「賜福」。一聲聲莫名的咒言自神廟內傳出。
常明子心中莫名有些心煩意亂。
而祭壇中央,以莫名混沌意志變化的混沌神像,開始沁出黑灰的劫氣來。此時黃魁在幹嘛呢?
黃魁被邪神擄走了,如今只能以十方魔典保命。
這個邪神形狀如同綻放出萬千血肉花瓣的巨大牡丹,中央處是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子,看起來如玉石雕刻。
但卻可以操控無數如同鋼索一般花蕊,射穿一切,汲取血肉,滋養自身,當日戰場上,其和虛影邪神,血月,藍月,算是最為厲害的邪神。
黃魁被其花蕊攻擊到,當場就變成了玄牝珠原型,只留有元神意志,在黑蓮咒力的護持下,維持本來思緒。
此邪神便將玄牝珠帶回,吞入了體內,想要開出東西來吃掉。
但玄牝珠畢竟是靈寶碎片,而黃魁身上又劫氣厚重,形成了一個保護層,每每邪神要成功破開之時,就會發生各種意外。
黃魁在邪神體內,暗無天日,只有無窮的囈語呢喃入侵,為了不異變,黃魁只好翻看十方老人留下的十方魔典。
十方魔典是十方老人對魔道的闡述和總結。
在其看來,玩弄血肉,玩弄魂魄,搞得烏煙瘴氣的魔修,魔神,都是魔中左道,屬於雜魚之類。真正的魔,近乎於大道。
黃魁又對其中,陰魔,陽魔,鬼魔,諸多魔道早有研究,發覺自己雖然修持了黑蓮魔咒,煉製了肉蓮魔胎,但始終沒有魔道入門,自家毀滅魔道,本就是天地大道的一種。
世界壽元,成住壞空,往復循環,其實並沒有所謂的正魔。有的只是「我」。
因此,十方老人,摒棄了諸多修煉體系的桎梏,只以「我」為核心,創造了四大境界。是為:我觀,我思,我為,我在。
我觀境,
也是絕大部分人的境界,觀察世間萬物的規律,學習並模仿,所謂身合大道,順天而行。我思境:開始形成自己的理念,還有體系,不因宇宙間原本的規律而陷入知見障礙,是自我覺醒的關鍵。
我為,也是所謂超脫之境界,隨心所欲無有規矩,我就是規矩。我在,世界的成住壞空,皆於我無關,我恆在世間,我無處不在。達成四我,在十方老人的理念中,才是唯我獨尊的永恆魔道。
但十方老人也只停留在「我思」的境界,並沒有真正超脫。後面的理論,也只是假大空的類似於哲學思想一般的存在,但黃魁卻因此抵擋住了一波又一波的侵蝕。
直到此刻,一股神秘莫測的力量開始湧入自家體內,源自於天道親自主持,以原本喚醒混沌邪神的大量祭祀本源,通過大梵隱語的神秘力量傳達到了黃魁這裡。
這股莫名的祭祀力量,帶著莫名的意志請求。「請求我降臨,並以外神作為祭品?」
感受著源源不斷的祭祀之力,而其中所獻祭的諸多祭品,都自動轉化做了黃魁的神性本源。毀滅!還是毀滅!
慈父的本源本質就是混沌無序是毀滅之神。
而黃天給的法門,乃是邪神夢境之中,祭祀元始天尊還有虛皇觀其他祖師的,只是神諱改成了黃魁。大梵隱語本就是元始天尊講道之時的聲音,乃是先天隱文的讀音,有萬千意境。
而元始天尊,無疑是達到了十方老人所說的「四我之境」,乃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先天神王。雖然黃魁沒有學過大梵隱語,但其卻莫名從祭祀之中,獲取了一種冥冥間的神秘法門。
這種法門,將原本囤積無法化解的大量劫氣,轉化做了毀滅神性。而毀滅神性的滋長,也令將其吞入肚中的邪神十分不適。
而祭祀之處,中千天道,只見著黑灰氣息瀰漫,暗暗道:「怎麼不像是那位的氣息?莫不是搞錯了?」
但混沌邪神無有固定形狀,也沒有固定的規則,天道只能念是這位還沒有徹底甦醒,需要繼續努力祭祀同時,還需要增加新的,有重量級的祭品。
而常明子那邊,也發覺到了不對勁:「這是怎麼一回事情?」和其想像中的邪神降臨的場景沒有出現。
常明子皺眉:「難道是慈利故意謊報,將我戲耍?」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跨越時間,跨越空間,莫名的偉大意志被這場不同尋常的祭祀所吸引,僅僅只用眼角的餘光注視了這方中千世界。
便是這一點餘光所帶來的壓迫感,在經歷無窮時空的磨損之後,依舊讓此方天道感受到了這宏大的意志天道這才興奮起來:沒有祭祀錯!沒有祭祀錯!
而黃天此時又恢復了在摩弄小千世界,移植醉靈酒仙樹,並在小千世界掀起酒文化,畢竟酒也算美食體系的一部分。
對這裡的情況根本不清楚,也不是十分關心。
但黃魁卻被嚇傻了,這股意志,或者說某位偉大存在的眼角餘光,最重就是落在了他身上。
這股意志,餘光,直接摧毀了整個花蕊邪神的精神,只餘留了空白的神魂,空白的肉身,再無一切活動跡象。
而黃魁寄託本命的先天靈寶殘片玄牝寶珠,卻開始莫名的運轉,汲取了花蕊邪神的力量,形成了一道道自家看不懂的籙文。
「這是什麼情況?」
這股意志並沒有抹殺黃魁的意志,反而似乎將其作為靈寶的器靈作為培養了。
等著祭祀之力和邪神的本源雙雙枯竭的時候,玄牝珠的各種篆文也就提升完畢。最後不由自主的帶著黃魁開始通過祭壇降臨。
而遠在混沌虛空之中的混沌邪神,也在此刻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之中,恢復了一部分靈智,他看著自家已經墮落邪化的神體,陷入了無盡的迷惘之中。
但感應到那股跨越無窮空間,時間的意志,這位混沌邪神還是打起精神來。
在虛空戰艦上的鎮岳靈王此時汗毛都要豎起來了,雖然不知道有沒有,作為神道超品的存在,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一股超然物外的冷淡漠視,近乎於道,冷冰冰的審視,但毫不在乎。
似乎整個世界,存在與不存在,只在其一念之間。而這邊天道則是控制著諸多邪神繼續祭祀。
當降臨通道開啟,一股原初的毀滅意志,給了天道一個現實的大鼻竇。
便是在旁邊圍觀的常明子也陷入了莫名的恐懼之中,這種恐懼是超越心靈,源自本能的,縱然其成就了元神,可依然戰慄。
原本引以為底氣的神雷,現在連拿出來的勇氣都沒有。但這股意志,來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消失不見了。
而祭祀祭壇之上,只留下了一枚漆黑的寶珠,黃魁依然在寶珠之中,只是不能隨意再化形成就第二元神了,這件先天靈寶碎片所成的玄牝珠,突然自己修復了,並且補齊了一道先天神禁,也就是說,它現在是一件貨真價實的先天靈寶。
這種近乎憑空造物的本領,叫黃魁莫名恐懼,同時困在珠身內,令其心情煩躁。「誰坑我?肯定是本體!他太坑了!」
黃魁發狂欲躁。
而諸多教徒們,乃至於此界天道,看見這枚漆黑的珠子,都是一愣:「這就是慈父所賜予的,足夠殺死外神們的寶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