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葬禮

  第2章 2.葬禮

  半小時後。

  江應白站在馬路上活動了一下脛骨,她可算是能動了,果然,天上不會掉餡餅。

  魏澤將一張嶄新的100元遞給送他們來的摩托司機。

  摩托司機找完零錢,坐上車開走。

  魏澤走到江應白身邊。

  正值初春,道路兩旁除了綠油油的水稻,還是綠油油的水稻。

  顯然這裡沒有房子,江應白問,「你家在哪?」

  「往那條路走。」

  不足六米寬的馬路旁邊有一條比較窄的岔路,曲折蜿蜒不知通向何方。

  一眼看過去並未看到房子,所以還要走一段路才能到魏澤家?

  江應白一時之間有些無語,「所以為什麼不讓摩托司機,把我們送到你家門口?」

  「我不知道,」魏澤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原因,他就是下意識不想讓別人走這條路。

  江應白看著魏澤一臉無知的表情,也就放棄糾結這個話題了,問了也是白問,她換了個問題,「你家為什麼住這麼偏?」

  江應白想不明白,魏澤一個20多歲的年輕小伙為什麼住在山溝里。

  這次魏澤幾乎沒有思考,回答的很快,「我喜歡和我的家人住在一起,家裡人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所以我們一起住在老家。」

  魏澤走在前面帶路,江應白左右打量著周圍,從小出生在大城市,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鄉下,一切對她來說都非常新鮮。

  走了幾分鐘,魏澤在一條青石板小路停下,「你看那邊就是我的家,順著這條小路五分鐘能到。」

  江應白向他指的地方望去。

  那邊白蒙蒙一片,房子周圍起了大霧,隱隱約約只能看見兩個微弱的紅色亮光,應該是兩個大燈籠,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清楚。

  青石板路兩邊排滿了三米長紅色綢緞,頂上綁著直徑半米的大白燈籠形狀的氫氣球,為了防止氫氣球飄走下面用石頭壓著。

  天空烏雲密布仿佛下一刻雨滴會落下,隱約能聽到咿咿呀呀戲曲的聲音,整個場景嚴肅又壓抑。

  雖然沒有見過這場面,但傻子都知道裡面在舉辦什麼,江應白走在魏澤後面問了一句,「你之前說你死了,是不是因為你把你和你的家人搞混了?」

  畢竟哪有人活著舉行葬禮。

  魏澤無意識的咬著嘴唇,臉色蒼白,他眼神沒有聚焦望向一邊,聽到江應白的話回過頭。

  語氣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悲傷,哆哆嗦嗦顫抖個不停,「我……離開的時候,家裡並沒有舉辦葬禮。」

  江應白想說什麼時,一聲貓叫瞬間吸引了倆人的注意力,紅磚黑瓦的圍牆之上站著一隻黑貓。

  「喵~」

  魏澤身體一顫,瞳孔瞬間縮小,「黑貓?黑貓!」

  「它破壞了我的家庭!它讓我的家人變成了怪物!」

  「它該死!它該死!我要殺了它,呼呼,殺了它!」

  在他的大喊大叫中周圍的環境開始變化,面前的建築殘垣斷壁,牆壁似火燒過一樣烏黑一片,路邊雜草迅速生長即將淹沒江應白。

  大門前的燈籠搖搖欲墜破了好幾個洞,一眼看去能看到裡面短短的一截蠟燭,還在燃燒。

  下一秒環境變回正常,正當江應白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時,環境又變成破敗不堪的樣子。

  江應白看著身邊瘋瘋癲癲的魏澤,為什麼他看見黑貓會發狂?

  為什麼周圍的環境會隨著魏澤的心理狀態發生變化?

  他的精神狀態顯然差到了極點,說的話又開始顛三倒四。

  黑貓朝江應白這邊看了一眼,便跳進了院子。

  魏澤雙眼赤紅看著貓消失的地方,他抓緊頭髮咬牙切齒道:「是它!一定是因為它!」

  魏澤像發了瘋一樣追了過去,江應白滿腦子問號跟了過去。

  大門上掛著兩個寫著「喪」的白燈籠,魏澤一把推開沖了進去。

  江應白後腳跟上,看清裡面的場景她整個人一頓。

  入眼地面上撒滿了圓形紙銅錢,旁邊還有好幾座正在燃燒的紙錢堆。

  院子裡跪著十幾個人,他們的目光齊齊刷刷投向剛進來的江應白。

  他們頭戴白綾,表情冷漠,面色蒼白仿佛紙紮的人。

  江應白往院子裡看了一圈,但沒發現魏澤的身影。

  江應白深感不妙頭皮一陣發麻,她咽了咽口水下意識看向靈堂里放著的黑白照片。

  一個五官端正立體的大男孩在鏡頭前笑的陽光燦爛,那人和魏澤長得一模一樣。

  江應白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所以魏澤真的死了?

  那剛剛站在她身邊的是什麼?

  是鬼嗎?

  江應白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一步,臉上下意識綻放出人畜無害的笑容,「還缺人嗎?讓我也加入唄,我力氣大抬棺材什麼的嘎嘎好使。」

  「啪」的一聲,明明沒風也沒人身後的大門卻自己關上了,嚇的江應白差點叫出來。

  他們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樣,冰冷,也許他們就是死人。

  天空之上悶雷炸響,跪在最前面的人撐起身子,站了起來。

  盯著他的臉,江應白突然感到一陣頭昏目眩,跪在地上的人面容開始旋轉扭曲,一種恍惚間江應白看到一道寒光,上面倒映著一張嘴角咧到耳邊的臉。

  那是一把30厘米的大刀。

  舉刀的人在一步一步靠近她。

  江應白背靠大門,艱難抬起頭,跪在地上的人像是烤好的麵包,體型大了好幾倍。

  江應白不知道是自己頭暈導致看錯了,還是面前的人突然都變成了怪物。

  這算什麼?

  開門殺?

  但是生路在哪裡?

  突然江應白腦海里浮現出魏澤說過的話,她昏昏沉沉的腦子瞬間清醒不少,無力感也消失了大半。

  「我也不知道到底死沒死,最近我腦海里總是浮現出,我被一群人亂刀砍死的畫面。」

  「它破壞了我的家庭!它讓我的家人變成了怪物!」

  她現在經歷的一切跟魏澤說的一模一樣。

  頭戴白綾的人舉刀越靠越近,他們向江應白聚攏,圍成半圓將她包圍,江應白想逃但渾身使不出勁。

  「所以,我變成了他?」

  江應白開始站在魏澤的角度思考問題。

  「我需要找到我沒死的證據。」

  確定目標後,江應白一腳踹向走到面前的怪物,想踢出一個缺口逃包圍圈,但因為力氣太小並沒踹動。

  怪物順勢抓住江應白的腳踝,體溫猶如冰塊,寒冷刺骨。

  一個用力,江應白被倒著舉到空中,一陣天旋地轉中江應白突然看見靈堂前有一面橫幅,上面寫著死者的名字。

  魏譯。

  旁邊的怪物舉刀砍向江應白的身體。

  不是三點水?

  「死者不是魏澤。」

  白光閃過,周圍一切都在搖晃,若近若離的戲曲聲在耳邊響起。

  江應白睜開眼睛,印入眼帘的依舊是藍天白雲,好熟悉的一幕。

  身下的東西硬邦邦,是張石椅。

  江應白坐起身朝戲曲聲源處看,看清後她的心臟猛的一跳。

  那裡是和剛才一樣的靈堂,不過黑白照片從魏澤變成了一位老人,魏澤正站在那裡與一個中年人聊天。

  那是他的父親,魏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