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再說一遍那個ID!

  轟——

  秦殤吵架雖然從來都不是妻子蔣琪琪的對手,但是正義之鷹那番顛黑倒白的言論,顯然難不住秦殤。

  尤其是賣慘橋段。

  難道這個世界上就他媽你有老婆,你有女兒不成?

  老子難道就沒有想守護的人了?

  老子難道就沒有想陪伴的人了?

  打著什麼為了陪伴女兒成長的名義,難道就可以對剛帶你死裡逃生的救命恩人,過河拆橋不成嗎?

  這尼瑪什麼豬狗不如的禽獸言論?

  「你懂什麼,你他媽懂什麼……」

  憤怒的咆哮聲從不遠處響起。

  果不其然,這句話落下,正義之鷹臉色一陣青紅交替,徹底陷入了震怒當中。

  緊接著,便是突然戴上了一雙冒著乳白色光澤的手套,猛地朝著秦殤沖了過來。

  表情猙獰,殺意凌然,他今天會出現在這裡,就說明心中對於秦殤的必殺之意已經攀升到了頂峰。

  嗖——

  秦殤早就握住了角色卡,時刻準備著提防這貨的偷襲。

  幾乎沒給正義之鷹時間,他還沒切近秦殤周邊。

  一條紅裙便是憑空浮現套在了秦殤的身上。

  霎時間,秦殤便是化作了透明的影子。

  這還是他第一次使用裙子的技能,只覺得身體內的物質像是被重新排列組合了一般,難以名狀的感覺覆蓋全身。

  『被詛咒的紅裙』2技能,穿戴者可以進入五秒鐘的【虛空】狀態。

  『正義之鷹』看似來勢兇猛的攻擊直接撲空,摔了個狗吃屎。

  秦殤見狀,面無表情。

  只是手中多了一個黑色十字架……

  「不錯,不愧是二階道具,果然是S級副本最高的獎勵,【詐欺師】天生就是最適合通關副本的玩家名不虛傳,我們的獎勵最多就是A級副本的獎勵,可你拿到的卻是正常S級副本的獎勵,讓人想不眼紅都難啊……」

  不遠處,正義之鷹摔倒之後擦了擦嘴角的泥濘,便是立馬從地上跳了起來。

  秦殤又沒攻擊他,他倒是沒受什麼傷害。

  就是看上去形象略微有些狼狽。

  「1級的詐欺師永遠不會是武師的對手,就算是你手中有牧師的道具,也別想掣肘我,憑藉你目前的等級那些道具又能發揮出多少威力?」

  「我想殺你,分分鐘的事情,你最多也就是憑藉著道具負隅頑抗一下。」

  他剛欲對秦殤發起第二次攻擊。

  「是啊,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我就是噁心你一下而已!」

  突然,秦殤玩味一笑,臉上不見絲毫驚慌,說出來的話,卻讓『正義之鷹』心頭莫名『嘎登』一緊;

  「實際上,我根本就沒有和你交手的念頭。」

  「會有比我等級更高的人來裁決你,我又何必鋌而走險?」

  比我等級更高的存在來裁決你?

  這話一出,正義之鷹心頭一震,有些沒弄明白秦殤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小子始終一副玩味戲謔的表情盯著自己,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

  正義之鷹情緒翻湧,心中莫名升起了一陣不祥預感。

  於是心一橫,也不管秦殤究竟葫蘆里在賣什麼藥,權當他在虛張聲勢。

  腳掌狠狠跺地,便是化作一道凌厲兇狠的殘影朝著青年沖了過來。

  不過秦殤面不改色,甚至還解除了道具『被詛咒的紅裙』的穿戴狀態。

  緊接著,令正義之鷹驚疑不定的一幕發生了,在他錯愕不解的目光注視下。

  「00;00。」

  「嗯,再見……」

  話音落下,秦殤身軀突然化作斑斑光點消失在了原地。

  虛影越發透明,然後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是這裡從來沒有站過人一般。

  『正義之鷹』見狀,宛如見鬼了一般,一臉懵逼。

  什麼鬼!?

  這傢伙怎麼會原地消失,這他媽是什麼道具,什麼職業的技能?

  隱身?

  自己從未聽說過有任何一個職業的玩家可以隱身啊……

  隱身是不是就他媽太離譜了一點啊?

  下一刻,一個駭然念頭在正義之鷹心中湧現。

  「副本!」

  「這傢伙進副本了!」

  「他被神路傳送進去了!」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剛好他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念出00;00的時候,便是化作殘影消失不見。

  可……這怎麼可能,他昨天才剛從【死亡列車】副本中出來啊。

  他怎麼可能又重新進入副本?

  這才短短一天的時間,就算是積分獎勵最低的B級任務,獎勵的積分,也夠這小子在現實生活好幾天了。

  他怎麼會被神路傳送進副本?

  正義之鷹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有人走進了公園的小樹林中,下一刻,月光下一道筆挺的黑衣人影從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

  月光灑落在那張令女人,都會自慚形穢的俊逸面龐之上。

  男人表情冰冷,宛如沒有感情的機器,配上一襲黑衣就像是黑暗中的刺客,只是那雙深邃的眸子卻布滿了慍怒。

  正義之鷹看清來人,頓時身軀一震;

  「尹先生……」

  看到那挺拔的青年人影,『正義之鷹』小腿都是忍不住顫抖。

  官方玩家不可以隨便在現實世界展現身為神路玩家的能力。

  他手上的道具拳套都沒解除呢……

  尤其是注意到尹先生出現在這裡,正義之鷹心頭莫名『嘎登』一聲。

  只覺得不祥預感越發濃郁。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秦殤臨走之前的玩味笑容,讓他焦慮不已。

  緊接著,陸陸續續有人朝著這片廢棄的運動公園走了進來。

  不僅僅是尹先生,就連一直在不遠處當看客的鄭公子也來了。

  然後紅衣教主,紳士,等人陸陸續續的走到了這片小樹林跟前……

  很快,整個小樹林就被擠滿了人影。

  『正義之鷹』看著面前的眾人,表情都是划過了一抹錯愕。

  為什麼,他們明明在酒吧內,為什麼突然全都跑出來了?

  正義之鷹覺得,這種時候自己必須得說點什麼,於是他咬著牙,激動道;

  「尹,尹先生,我剛才在逮捕嫌疑犯,然後他突然就消失了,我……」

  話還沒說完,一身黑的尹公子便是冷笑一聲;

  「好手段,官方玩家在副本內結算環節對其他玩家出手,試圖殘害同胞獲取積分,事後東窗事發,不想著挽救悔改,第一個念頭居然是殺人滅口。」

  「正義之鷹,你到底要帶給我多少驚喜?」

  轟——

  這話一出,正義之鷹大驚失色。

  尹先生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誤會,尹先生,誤會,這是誤會,那傢伙在神路玩家官方論壇說的全都是謊話,他在污衊我……」

  聽到這話,尹先生不怒反笑;

  「現場直播的藍牙音頻也是誤會?」

  「你親口承認的內容也是誤會?是我冤枉你了?」

  親口承認?

  我啥時候……

  一念至此,正義之鷹頓時愣住。

  緊接著,不遠處的紅衣教主突然上前兩步,然後蹲在剛才秦殤消失的地方摸索了片刻,從草叢中撿起了一部手機和一個錄音筆模樣的東西,正義之鷹頓時瞪大了雙眼。

  下一刻,紅衣教主解釋道;

  「我有一個道具,叫做『小茗同學的竊聽器』,剛才借給他用了一下,你倆交談的全過程,他都通過道具連接了我的手上,然後我用藍牙在酒吧內的播放設備放出來了。」

  「剛才你倆交談的全部內容,酒吧內所有的顧客可都是聽得一清二楚。」

  「當然,也包括你的大領導,尹公子!」

  這話一出,旁邊一襲白衣的鄭公子都是一愣。

  我的酒吧藍牙,居然也被他給用了?

  下一刻,他心中暗嘆,還真是個自由不羈的靈魂。

  居然自由地利用了我兩次,甚至未經我允許自由的使用了我的藍牙音頻播放設備。

  不愧是自由的年輕人……

  不過這樣說起來,他請自己幫忙壓陣完全就是虛晃一槍。

  其目的,也不是為了公平的和正義之鷹交手能夠以牙還牙。

  而是想要轉移正義之鷹的注意力,讓他以為自己是『猛舔蟑螂玉足』的底牌,然後放鬆警惕。

  好聰明的年輕人。

  真不愧是和我一樣自由的靈魂。

  鄭公子心中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誇讚了一句,又是再次加上了那句自由的靈魂。

  自由的最高境界,可不就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

  不論是利用自己,還是利用了酒吧的外放設備。

  這個年輕人可是提前沒和任何人商量的……

  嗯,是真有夠自由的!

  「誹謗,捏造,污衊我,他們是在污衊我啊!尹公子,這女人胡說八道,不論聽到了什麼都是假的,肯定是合成的音頻……我剛才什麼都沒說。」

  「我也不知道那小子怎麼消失了,等他回來,等他出副本,我們可以對質!」

  正義之鷹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然後激動出聲。

  似乎已經能夠想像到自己的下場了,要是真的坐實自己在副本內對其他玩家為了一己私慾動殺心,他離死也不遠了。

  聞言,紅衣教主雙臂抱胸,嘲弄一笑的說道;

  「很好奇他怎麼突然進入神路了?」

  女人露出了玩味,顛倒眾生。

  「他提前把手裡的積分都給我了,只給自己留了一點積分,今天00;00,自然就到點了。」

  「按照神路的機制,會扣除一點積分,而他積分已經清空,自然就會被神路傳送進副本了。」

  「所以,從始至終這傢伙引你進小樹林的目的,都不是為了和你決鬥,是你自己蠢。」

  秦殤當時在車上就和紅衣教主說過自己的計劃。

  只不過鄭公子這一環,是在來到酒吧之後第二次和紅衣教主商量時才臨時加上的。

  換言之,就算是沒有鄭公子也無所謂。

  秦殤只是想要給正義之鷹製造一種,自己黔驢技窮被憤怒和委屈沖昏頭腦的模樣。

  只要不被正義之鷹用所謂流程的名義給帶走。

  那,秦殤的可操作空間就太多了……

  而正義之鷹急於殺人滅口,說不定秦殤主動提出要決鬥的想法,反而正是遂了正義之鷹的心愿。

  不然就算是打著配合調查的名義把秦殤帶走,想要在其他幾名同事的眼皮子底下找機會弄死秦殤,也並不容易。

  能在小樹林把秦殤殺人滅口求之不得。

  『正義之鷹』哪裡還會考慮其他雜七雜八的事情?

  又怎麼會想到那小子城府這麼深?

  秦殤一早就清楚,扳倒類似於正義之鷹這樣的官方玩家絕不容易。

  如果對簿公堂,很可能會越拖越麻煩。

  就算是在官方的流程中,只要遭到舉報,正義之鷹就會被扣押提審。

  但是想要說謊為自己開脫的辦法太多。

  而其他同一個副本內的神路玩家死傷殆盡,秦殤提供不出來什麼有力的證據。

  最多也就是各執一詞。

  而他不想和正義之鷹扯皮。

  所以自然要放棄這個選項。

  他說要弄死正義之鷹的目的,一直都未曾改變,只不過換了一種方式罷了。

  自己和他1v1,最好的結果就是弄死正義之鷹報仇雪恨。

  但是正義之鷹死了,原本各執一詞還略微占點理的秦殤,就成了殺人滅口的那一個。

  在旁人眼中這事都沒蓋棺定論,秦殤卻率先出手殺了正義之鷹。

  不明是非的人會給他扣上殺人滅口的帽子。

  秦殤百口莫辯也沒法證明他只是冤有頭債有主,以牙還牙而已。

  最好的結果就是被判殺人罪……

  秦殤不傻。

  讓他自己自食惡果,承受來自官方的懲罰不好嗎?

  我幹嘛要冒著生命危險和他決鬥呢?

  從始至終,全部知道秦殤和正義之鷹矛盾的人里,也只有紅衣教主一人清楚他的計劃。

  「尹公子,您可要好好管教下屬啊,萌新【詐欺師】本身通過試煉副本的條件就艱難,如果官方玩家中多出幾個類似於正義之鷹這樣的傢伙,那以後守序境的【詐欺師】玩家數量只會越來越少。」

  「屆時,很多低端的副本中都沒人能夠給我們提供攻略了。」

  「長久以來可是會形成惡性循環的,到了那時候,其他職業玩家的新鮮血液或許都會受到波折和影響,這可是很嚴重的事情。」

  「要是他這起案件不嚴肅處理,說不定你們官方玩家中類似的情況就會越來越多……」

  「嘖嘖嘖,或許已經很多了,只是你們沒發現罷了,畢竟正如您這位下屬剛才所言,殺人滅口,這件事就變成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你沒了,就只剩我一個了。」

  下一刻,紅衣教主雙臂抱胸,傲人的胸圍吸引周圍側目連連。

  不過唯有兩個人鶴立雞群,對這性感尤物的誘人動作絲毫不感興趣。

  自然就是嚮往自由的鄭公子和不近女色的尹公子。

  「正義之鷹!」

  「跟我回去接受來自組織的裁決!」

  下一刻,始終冰山般冷冰冰的尹先生上前一步,氣勢逼人。

  紅衣教主唇角玩味之色更甚。

  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此刻這一嘲諷,明眼人都知道。

  今日若是尹公子包庇下屬,那日後神路官方玩家的威信力怕是都得大打折扣了。

  正義之鷹則是臉色陰晴不定。

  「尹公子,『猛舔蟑螂玉足』那傢伙心術不正,此子剛成為神路玩家,就有這麼多的詭計,未來或許會成為心腹大患,我建議您……」

  轟——

  一股猶如火山噴發般的恐怖威壓,突然落在了正義之鷹身上。

  換一個第三視角,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

  便是看到一襲白衣的尹公子已經出現在了正義之鷹的面前,手掌死死的摁著他的額頭,骨節發白,指頭用力。

  看樣子,隨時可能會一下捏爆那顆腦袋。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還以為尹公子是惱火正義之鷹死到臨頭還狡辯。

  而唯有尹公子才清楚,他此刻失態的表現,是因為那個ID。

  「你……」

  「再說一遍。」

  下一刻,尹公子冰冷的聲音猶如九幽冰窖中傳來,毫無溫度。

  無數人驚呼陣陣,面面相覷。

  包括經常和這位燕京治安署一把手打交道的鄭公子,以及紅衣教主在內。

  眾人皆是沒看明白尹公子為何突然失態。

  「我說了,那個暱稱不是可以用來開玩笑的!」

  尹公子沉著臉。

  「我沒有開玩笑,那個傢伙就是叫做『猛舔蟑螂玉足』。」

  不遠處的紅衣教主也是錯愕眨了眨大眼睛,然後才嘲弄的說道;

  「尹公子這是怎麼了?」

  「你今天會來這裡難道不是來吃瓜的?」

  「竟然連事件衝突的兩位正主都不認識?」

  聞言,一襲黑衣的尹公子眉頭一挑;

  「什麼瓜?」

  他今天會出現在這裡,單純只是因為下班的早,單位沒什麼事情,索性就來迴廊酒吧喝兩杯。

  他是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很少關注神路玩家群體間的紛爭和一些口角。

  在他看來,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浪費自己的時間,就是在浪費生命。

  有那功夫還不如躺床上多睡兩分鐘。

  「你的下屬在貼吧懸賞人家萌新詐欺師,然後兩人約架的瓜啊!」

  「我們還以為你今天來這裡就是來吃瓜的呢。」

  這話一出,尹公子皺著眉頭。

  光速打開神路玩家官方論壇,然後瞥了一眼正義之鷹的那條帖子。

  當看到回帖中『猛舔蟑螂玉足』這個暱稱時。

  他眼底一抹驚駭一閃而逝,迅速調整猛地長舒了一口氣。

  「呼!」

  眼瞅著這麼多人盯著,尹公子也是迅速調整好了情緒,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的驚駭。

  緊接著故作平靜的,指揮下屬將正義之鷹扣下來。

  他畢竟還是有些城府的,總不能在這麼多人盯著的情況下失態。

  只不過,同為燕京四少的鄭公子此刻卻是讀出了一些不對勁之處。

  例如,尹先生手掌左手背在了身後……

  從那不斷痙攣的大臂不難看出,那條胳膊在瘋狂抽搐。

  雖然面上不動聲色,但是抽搐的大臂卻能極大程度反映出尹先生的情緒波動。

  他的內心顯然絕不會像是表面看上去的這麼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