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咱在這蹭吃蹭喝不太好吧。」玲瓏看著眼前的鬼宴，再加上這一桌子看起來奇形怪狀的食物，她是一點也吃不下。
「要不是你把那一大鍋肉湯全吃了，一點不剩，我能上這蹭吃蹭喝來嗎？」武明空也不忌諱，用手抓起一個看起來像是某些內臟的東西就往嘴裡塞，嚼的是血花飛濺。
旁邊一隻餓死鬼瞧見武明空這吃法，急的是吱哇亂叫，餓死鬼嘴巴小，喉嚨又如同針一樣細，看著武明空大口嚼著，他只能一次吃那麼一點，覺得虧了。
只是看著自己細小的四肢，也不敢動手，生怕被武明空一巴掌拍死。
「那還不是老師你做的太好吃，而且老師你也沒說要吃啊。」玲瓏狡辯了一番。
「我以為你只是嘗個鹹淡，誰能想到你差一點給我連鍋都啃了。」武明空隨手又抓起一個看起來像是正在跳動的心臟又塞進了嘴裡。
武明空和玲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這鬼宴，並不是原著里道人東遊的劇本，自從他得知了道人東遊這本書的真相之後，就已經把原來的劇情不放在心上了，而是專注於天機上的變化。
當日那穿越者和重生者築基時引發的異象，導致原本道人東遊的天機發生變化，出現了一絲紕漏，或許是萬衍仙尊的的精力被牽扯進去了。
打退了一個想要從未來逆流而上的存在，肯定是消耗不少，所以對武明空這邊的關注會少上不少。
所以武明空趁勢大肆修改天機，劫數一變，時間一改，就簡單許多了。
這一次的鬼宴，就是武明空用來替換原本劫數的。
而且根據武明空的觀察，不僅是萬衍仙尊被扯住了精力，那青天神帝似乎也是如此，祂分出一絲念頭，順著程蝶築基時散發出的空間波動神遊天外，去試探那個引發異象的世界去了，好像有了什麼進展，最近各方天生神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某種改革。
具體是什麼改革，武明空不清楚，他現在身上掛著一個仙道就有些不耐煩了，再滲透進神道說不定真就直接掀桌子了。
「吉時已到，請新人」一隻溺死鬼吊著嗓子大喊道。
一時間，所有鬼宴上的賓客全都下了手，只見一個窈窕女子般模樣的女鬼牽著一個書生模樣的新郎官而來。
對此，武明空忍不住吐槽了一聲：「這年代書生還真不好過啊，什麼妖魔鬼怪都要摻和一腳，也不知道以後生出來的孩子是個什麼鬼樣子。」
玲瓏臉色遺憾，她想起了當初她差一點就和武明空成了，可惜武明空這日月仙君一入道就從輪迴之中回歸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武明空一頭黑線的看著玲瓏，你這小姑娘家家的遺憾個頭啊。
「看來，這位小兄弟對我和彭郎這一樁婚事有什麼意見啊。」那女鬼，帶著一股子陰氣就準備一把倒在武明空懷裡。
武明空不動聲色的挪了一下身子，這女鬼長相算是一般，主要是身體結構上的陰氣有些鬆散，看起來沒什麼嚼勁，被武明空歸入不好吃的範圍裡面去了。
就武明空剛才的那一個動作，身穿大紅嫁衣的女鬼一個踉蹌直接就倒在了地上，看起來頗為狼狽。
「哎呦呦，不好意思，我沒看見。」武明空嘴上這麼說，身體卻一點表示都沒有，反而又從席上抓了一個修長的骨頭往嘴裡塞去，吭哧的嚼骨聲經久不息。
那被姓彭的書生見此一幕完全沒有反應，整個人就跟個行屍走肉一樣，事實也確實如此。
這書生如今只剩下了一個身體，魂魄恐怕早就被這女鬼給吃了，雖然武明空不知道吃都吃了為什麼還要舉辦一個儀式來浪費時間。
女鬼一骨碌爬起身來，一彈嫁衣上不存在的泥土：「小兄弟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以後可沒人愛。」
「不，我有人愛，還有好幾百億呢。」武明空怎麼可能沒人愛，他手底下那麼多大周臣民一個個都愛他啊。
「小兄弟可真愛說笑，我看小兄弟不是附近的妖鬼吧。」
「不是，從物種上歸類我應該算宇宙或者世界，但要是按照身份上來歸類我應該算是個人。」武明空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那女鬼千半句是沒聽懂，但後半句聽懂了，是個人。
「那可真是妙極了。」女鬼說完，一口就把那作為新郎官的書生給吞進了肚子裡，口中不斷的咀嚼著。
「你就這麼生吃？刺身也講究沾點醬，而且你連衣服都沒扒就這麼進肚子，待會是不是得把衣服吐出來。」武明空覺得這些妖魔鬼怪一點也不講究，沒有洗食材不衛生武明空就不說了，你這連外包裝都不脫一口吞是不是會影響本身的食材味道？
「小兄弟真有趣，奴家真是愛極了你，所以今晚的新郎就你來吧。」女鬼給武明空拋了個媚眼就打算動手動腳了。
「我？我就一過來蹭飯的，你這讓我反客為主不太好吧。」武明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女鬼嬌媚的說道：「有什麼不太好的，快活一晚上小兄弟你也沒什麼損失嘛。」
這女鬼說著，還打算往武明空身上蹭，武明空又動了一下躲了過去：「可以是可以，但我餓的蠻久了，要不然這樣子，等我吃飽，咱就開始？」
「那就聽夫君的話。」女鬼順杆爬，直接開口喊。
玲瓏氣的是牙痒痒，這不是占她便宜嘛，特別是看著武明空咽口水的模樣，心裡一陣打鼓，不會是真看上這女鬼了吧。
「這可是你說的，別後悔啊。」武明空的聲音帶上了一絲低沉，又咽了一下口水。
舌頭伸出來舔了一口嘴唇，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巨大的青銅鼎，沒等在場所有賓客反應過來，鼎中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吸力，將那些妖魔鬼怪般的賓客一同吸納進去。
連玲瓏都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都被吸了進去，要不是武明空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拉了回來，這會兒估計都熟了。
看著那不斷散發出香氣的湯水，玲瓏臉色發白，這剛才要是往半步，她也得成一份子。
「老師，你這鍋，是不是有點危險啊。」剛才被吸入的時候，那種令人深邃的恐怖和難以名狀的壓抑讓她差一點就崩潰掉了。
「你這是什麼眼神，這叫鼎。」武明空糾正了一下玲瓏話裡面的錯誤。
「好吧，老師，你這鼎是不是有點危險，我都差點熟了。」
「那還不是你實力不行，你要是有真仙境的實力，吸進去也不會熟。」
玲瓏心裡更加臥槽，合著真仙境也得進鍋，她現在很想知道，為什麼一個築基期的實力會操控得了這種法寶，這一點也不正常吧。
「那老師，我下次遇見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玲瓏緩了好一會兒，神色總算是恢復正常了。
武明空正在舀湯的動作一滯，隨後開口：「不要慫，擺出你認為最好看的姿勢，到時候死的也漂亮。」
「？？？」
好傢夥，合著就沒有活路了唄。
「來，喝湯。」武明空將一碗湯遞給了玲瓏。
接過了湯，玲瓏心裡一暖，她現在覺得武明空還是很疼她的，畢竟連湯都給她盛，剛才那話一定是開玩笑的。
沒等她開喝，只見武明空一把拎起了青銅鼎就往自己嘴裡灌湯。
事實證明，玲瓏想多了，她也知道自己想多了。
之所以給她一碗湯，那是因為她只有一碗湯，剩下全是武明空的。
「喝啊，咋不喝？」武明空咕咚咕咚幾大口下去，那青銅鼎里的湯就只剩下一半了，看著玲瓏臉色變換的看著他，武明空有些疑惑。
玲瓏現在心裡是百感交集，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一甩手來一句我不喝了，但這湯實在是太香了，再一個她也心疼啊，這麼多的湯只給她一小碗，這老師實在是太摳門了吧。
「喝，怎麼不喝。」玲瓏趕忙把碗往後一縮，看著似乎想把她碗裡的湯回收的武明空說道。
聽到這話，武明空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還以為不喝了呢。
又抬起青銅鼎將最後的一半喝光之後，這才收了起來。
「走，你剛才不是完了，剛才勁使大了，把那女鬼都給拉進去燉了，看來只能辜負她的一番心意了。」武明空表示非常的惆悵，因為一個意外，居然讓他失約了，簡直是太可惡了。
玲瓏抿著湯翻了個白眼，你這壓根就是故意的，剛才下手的時候一點也不留情，喝湯那叫一個豪邁，只分給了她一小碗。
主要是不忿只給她一小碗，其他的她都能接受。
「真是太可惜了，我還以為能發展一個令人口齒留香的愛情呢，結果只有一碗咸香適宜的湯。」武明空又感慨了一下。
「老師，愛情有用口齒留香表達的嗎？」後面的咸香適宜她就不吐槽了，這口齒留香的愛情是什麼鬼啊。
跟在武明空身邊這些天，玲瓏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嚴重的衝擊，她還以為武明空能一直保持那溫文爾雅的書卷氣，畢竟日月仙君嘛。
但誰能想到性格越發的奇葩起來，難不成日月仙君本來就是這個性格？
也不是武明空不想保持，主要是代打的諸葛懿去做實驗了，只能武明空自己來了，所以性格就又重新變回去了。
「我是用口齒留香嗎？」武明空有些疑惑。
玲瓏點點頭。
「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不對，是一不小心用錯詞了，我是想說兩面金黃，也不對，應該是軟糯可口，這個詞應該也不能形容愛情吧？」武明空絞盡腦汁的想著形容詞。
「老師你想說的是天長地久對吧。」玲瓏發現武明空從一開始就把這群妖魔鬼怪當做食物來看。
「你這詞怎麼看都不像是形容愛情吧。」武明空有些狐疑，他覺得用天長地久形容愛情還不如用色香味濃更好。
玲瓏臉色一黑，她很想糾正武明空說你那些形容詞是形容食物的，而不是愛情，但是沒敢開口，萬一到時候惱羞成怒想吃龍肉了，那她豈不是要涼。
「老師你說的對，我讀書少，不應該質疑老師。」玲瓏立刻認慫，這段日子的相處之中，她發覺武明空一點也沒有老師的架子，除了性格奇葩不正經之外，對待身邊的人還是非常的好，除了讓她覺得自己有點像是武明空飼養的寵物這種荒謬的錯覺之外不太舒服，其他的都很好。
甚至比她在東海龍宮裡過的還好。
「我知道你讀書少，所以以後少質疑我，我讀書多，不會騙你的，天長地久肯定不是形容愛情的，就你這形容還不如用色香味濃更好呢。」武明空很滿意這個徒弟，不會和他抬槓，讓他能夠享受到以理服人的滋味。
平時他都是以物理，如今居然能用歪理，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進步吧。
雖然玲瓏心裡不斷吐槽著這詞還不如口齒留香，但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而是一副老師你好厲害，徒兒受教了的表情說道：「是，老師。」
「此去東海太乙仙山，咱們還要走多久。」武明空問玲瓏。
東海算是玲瓏家的地盤，太乙仙山玲瓏自然也是有耳聞的，據說是當年萬衍仙尊講道時所留道場，如今化為浮游洞天，在東海上不斷漂浮，也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不知道。」玲瓏老老實實的回答，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這你都不知道，東海不是你家嗎？」武明空帶著一股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
「老師，去東海容易，但太乙仙山難啊，這太乙仙山漂浮不定，非大機緣者、大毅力者、大神通者不可入內。」玲瓏一臉的大佬你別為難我啊。
武明空沉默了一下，看著感知內的太乙仙山，有那麼難嗎？
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那大機緣、大毅力、大神通恐怕是忽悠人的，就看萬衍仙尊肯不肯開放而已。
「哦，那行吧，咱們上路，正好目標太乙仙山，到時候順便讓你回家探探親。」武明空好似沒有聽見玲瓏那一連串的要求，徑直開口。
「是，老師。」玲瓏並沒有懷疑武明空的目標，別人找不到太乙仙山，可不代表武明空找不到，在玲瓏眼中，武明空可是日月仙君，找一個太乙仙山還不是簡單至極。
「這《虛凰假鳳》怎麼是這麼個修煉方法啊。」程蝶臉色一紅，這裡面的修煉方法簡直是讓她震驚。
「合歡宗嘛，這不是很正常，更何況，名字都叫做《虛凰假鳳》，磨豆腐也很正常，老公你可別看著修煉方法不正經，這合歡宗可是脫胎於正宗的房中術和歡喜禪，乃是正道門派哦。」吳依臉上帶著一絲酡紅說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自從當日在常玉山擊殺魔道修行者這一人劫之後，兩人便急忙趕到了這處合歡洞天之內。
她們並沒有取那合歡宗的鎮派功法《合歡道》，而是選取了這偏門的《虛凰假鳳》。
正宗的合歡道是采陰補陽或者是采陽補陰，而這《虛凰假鳳》雖然是脫胎於《合歡道》這鎮派功法，但卻走出了截然相反的路子。
《虛凰假鳳》乃是以陰極生陽或者是陽極生陰的極限路子，雖然並未脫離人體陰陽，但卻算是劍走偏鋒，在合歡宗之內是旁門左道並非正統。
不過這旁門左道卻正好符合程蝶和吳依兩人的情況，這《虛凰假鳳》並不像是《合歡道》一樣需要一男一女，而是雙方都是同性才能修煉，不僅是女性，還包括男性。
虛凰指男，假鳳指女。
「可是咱們修煉人家合歡宗的功法，會不會被人家追殺？」程蝶有些擔心，這畢竟是人家合歡宗的功法，哪怕是並非正統，但萬一被看出來了，說不定會有麻煩。
「放心，合歡宗都滅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哪裡還有人，咱們還是安心修煉到金丹期再說，等拿到了下一處機緣，成了元嬰期，咱們就去找尚未從輪迴之中歸來的日月仙君參與進道人東遊的進程之中撈一筆，到時候在萬衍仙尊眼中掛名，日後成仙也有人照應。」吳依則是一臉的不在意，她作為重生者，特別是跟隨過日月仙君進行道人東遊的她，內情自然是知道不少。
說來也是有趣，前世作為穿越者的程蝶帶著不是重生者吳依投靠日月仙君參與道人東遊，謀得了大量好處，可惜兩人都沒有成仙，但卻因為傍上了大腿知道了不少隱秘。
如今重生過來的吳依則是反向帶著程蝶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穿越者利用前世的各種隱秘開始崛起。
程蝶雖然不知道吳依重生前是什麼情況，但她卻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吳依並沒有走上原著里將她作為墊腳石的路，而是在她這個穿越者的引導下成了一對恩愛夫妻吧。
所以程蝶得出了一個結論，前世的她這個穿越者，被掰彎了。
這一飲一啄之間，好似因果循環，猶如一條銜尾蛇一般相互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古怪的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