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化作一道紅線遁光,這是名為千里遁的神通,是築基期道基和自身天賦所化的神通,是遁法類神通,除此之外,還有金丹期的鎮壓類的姻緣鎖神通和元嬰期的攻擊類的神通一線牽。
組合而成的殺招,便是那大名鼎鼎的千里姻緣一線牽。
至於殺招威力如何,玲瓏也不清楚,畢竟她又沒有用過,雖然無法越級殺敵,但跑路卻是妥妥的。
「老師讓我來化解這一狀孽緣,那這孽緣應該如何化解才是呢。」玲瓏從千里遁之中退出啊,一條修長的紅色小龍鑽入三水河之中,朝著那河龍所居之處而去。
河龍敖歲正在安慰自家的女兒蚌貝龍女珍珠,要說想要冠以敖姓,那須得褪去凡身化龍,才有這資格,玲瓏這條姻緣龍,如今也有了冠以敖姓的資格了,只是不曾回那東海龍宮舉行儀式罷了。
若未化龍,那只能以小名代稱,諸如玲瓏、紅玉、珍珠、青葉等算是跟鐵柱、二蛋等差不多。
如玲瓏、紅玉多屬魚類龍種、珍珠則是蚌貝之流,而青葉自然是蛇屬了。
「有龍族來客,你且下去安神養心,為父接待一下。」敖歲撫摸著龍鬚,有些疑惑,未曾聽聞這附近有龍族小輩在此歷練,感其道行,不過元嬰,但龍身上卻帶著一絲鯉味,這說明才剛剛褪去凡身不久。
能在金丹期褪去凡身,當屬不凡了,一般想要褪去凡身,除了父母皆為龍族者,基本上都是得元神期才有這可能。
敖歲放開龍宮禁制陣法,玲瓏瞬間感覺到,當即潛入龍宮。
對於進來的玲瓏,敖歲有些疑惑,這赤龍身上竟然無一絲火氣,這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莫不是先天異種?
「東海龍君家小九玲瓏,見過敖歲叔叔。」玲瓏入內化作人身,行了個禮,問了個好。
敖歲仔細一打量,臉色有些古怪,東海龍君九女玲瓏,他也有所耳聞,算是東海龍君較為得寵的一個龍女,乃是紅鯉龍女,但是今天所見,為什麼會是赤龍而不是青龍?
就這顏色上,敖歲就腦補出了東海龍君和南海龍君之間的恩怨情仇。
「原來是玲瓏侄女,且上座。」敖歲是三水龍君,雖然同為龍君,但是三水河和四海一比,那可就差多了。
明面上雖然各方龍君地位相同,但實力有差別,勢力也有有差別。
東海龍君已得仙者三味,乃是逍遙仙,而他敖歲只是凡者五境之中的大乘期,仙凡之間,便是天差地別了。
「多謝敖歲叔叔。」玲瓏也不客氣,當即入座。
敖歲則是心裡不停的嘀咕著,這他三水龍君不過是一條河龍,也不出眾,這玲瓏找他作甚?
這遠親上門,肯定不是來嘮家常的,自是有什麼事求在自己頭上來。
「不知玲瓏侄女找叔叔我有什麼事?自可開口,若是能幫到侄女的,做叔叔的一定鼎力相助。」敖歲話沒有說的太滿,他這三水河雖然勉強可以說是富庶,但和東海一比,那真就只是窮鄉僻壤了。
「這事說來話長,還得從我那老師讓我來化解一樁孽緣說起,敖歲叔叔你也知曉,我那老師,是那從輪迴之中歸來的日月仙君,收我做了個記名弟子」玲瓏先是扯出了武明空這一張虎皮來,而後才說了那鷸蚌相爭之事。
敖歲聽得日月仙君四字,不由得一愣神,他自然是知道日月仙君為何人了,只是沒想到居然會收玲瓏作為記名弟子。
別看只是記名弟子,但日月仙君哪怕轉世,也沒有收徒,如今竟然收了個徒弟,簡直是千古奇聞,不過敖歲卻也有所猜測,或許是那轉世身與玲瓏扯上了因果,這才迫不得已才會收為記名弟子。
至於是玲瓏騙他,那到不至於,從身上傳出的那純正的龍族氣息和一身透徹圓潤的元嬰期來看,肯定是有大機緣。
甚至是大手段更改了玲瓏身上的道行功法,才讓玲瓏有如今這般氣象。
「便是如此了,侄女隱約記得,叔叔髮妻,似乎便是一蚌女,而那樁孽緣,應該就落在堂妹身上了吧。」玲瓏講完前因後果,直接就點出緣由。
敖歲的龍首不由得一皺,他女兒珍珠確實是蚌貝龍女,那鷸蚌相爭也確實剛剛發生,只是為什麼來的這麼快?
莫不是那日月仙君在他這三水河落下了某些手段不成,再者,莫不是那處地方早就被這日月仙君算準了不成?
對於玲瓏的話,敖歲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計較著真假。
玲瓏所說的孽緣,那還真是孽緣,從剛才回來哭訴時,這珍珠確實話裡間對那救她的書生有好感,可敖歲是沒想到這書生竟然已經成家了,而且妻子還是傷了珍珠的水鷸。
當真是一個傷身,一個傷心。
「那不知玲瓏侄女有何辦法斷了這孽緣?」敖歲想了想,便開口,至於三水河裡是否落了日月仙君的手段,他也權當不知道,就算落了,他一條小小的大乘期河龍又有什麼辦法。
所以還是先想辦法處理了自己女兒珍珠身上的這段孽緣再說,或許這便是日月仙君落下手段的封口費也說不準。
畢竟承了人家的情,屆時日月仙君在他這三水河上做些什麼,只要動靜不大,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了。
「叔叔見諒,玲瓏也正是無有甚手段,老師卻言我自有手段,如今正是苦惱,便先來與叔叔知會一聲,莫要等到這孽緣一起,恐為時晚矣。」玲瓏也是無奈,往日她修水道功法,一身實力皆繫於此,如今轉修姻緣道,雖然有神通傍身,卻對此無一辦法解決這孽緣。
一聽這話,敖歲也無奈了,合著你什麼都不知道,純粹就是過來跟我提個醒,還以為你已經有解決辦法了。
只是如此情況,敖歲也是心裡一緊,這事肯定是做不得假,這孽緣,便是情劫的一種,還是最兇猛的個類似,大多都伴隨這求不得、相思苦、離別恨等諸多勞心損神之傷。
若是能看破,也倒還好,可世間劫數萬千,最凶不過情字。
哪怕是逍遙仙、天生神這二者都逃不了這劫數。
能得仙者三味的修行者,個個都是心智堅定之輩,更遑論那天生神聖的神。
若是其他劫數,還能硬抗,這情劫卻是潤物細無聲,等發覺時早已相思入骨剔不得。
古往今來的仙神,只聽過因情而隕,未聞爭鬥而死。
別說是那些個遠古秘事,單單敖歲便知道不少因情而隕的仙神,特別是那神,一旦情劫加身,這等天生地養,萬物所鐘的神聖都會昏了頭,若是死了那還一了百了,可若是身未死,心卻亡,這才是真正的折磨。
「那不知仙君可有何訓誡與我?」敖歲話鋒一轉,既然你沒有解決的辦法,那你老師有沒有什麼對我說的?
玲瓏回憶了一下,搖搖頭:「老師並沒有什麼話,只是讓我多動腦子。」
敖歲一聽,這是動腦子能解決的嗎?
這要是動腦子能解決,這仙神可就不會畏情劫如大恐怖了。
其實玲瓏這話只說了半截,後面還有半截,那就是她的千里姻緣一線牽這由三個神通所構建的殺招可以解決這事。
但玲瓏怎麼想怎麼不對,用這千里姻緣一線牽來解決這孽緣?
總不會是直接把蚌貝龍女打死吧,這打死確實算是解決了,但她肯定也走不出這三水龍宮啊。
大乘期的敖歲打她不跟打兒子一樣輕鬆。
所以這情況肯定還有含義。
看見玲瓏發呆,敖歲也知道,應該是在思索如何解決這孽緣之事,只是敖歲如今卻也犯嘀咕,這事真的能成嗎?
情劫這東西有一個規律,那就是你不能去壓,你越是壓,反彈的越恐怖,甚至還會危及眾多。
如果敖歲將珍珠禁錮在三水龍宮之中,或許能夠壓得住一時,但爆發出來的情劫那就更加恐怖了。
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那就是和珍珠說明前因後果,再輔以引導,這樣子說不定能夠讓這孽緣情劫輕鬆一點。
只是當敖歲感知三水龍宮時,卻猛然間沒有發覺到珍珠的身影。
要知道他這三水龍宮可是布有禁制陣法,但凡出入,他定會有所感知,所以珍珠出去,他肯定會知道,可如今既不見人影,也無出入記錄,這不由得讓敖歲心裡咯噔一下,莫不是情劫之因。
「玲瓏侄女,小女珍珠似乎離了我這三水龍宮,侄女且在此先座,我去去就回了。」敖歲說完,當即身形一轉,化作了一條淡青色的水龍,朝著龍宮之外而去。
被這麼一打斷,玲瓏也退出了思緒,看著離去的敖歲,玲瓏也現出了姻緣龍真身,隨著敖歲一同前去探查。
這不會是說來就來吧。
敖歲與珍珠本是父女,以血脈勾連之法,只是瞬間便定位到了珍珠的位置。
他是大乘期的龍族,速度之快玲瓏根本就追不上,哪怕是用出了千里遁化作一條紅線遁光也追不上敖歲,只能遠遠的跟著,好在路途不遠,很快就到了。
敖歲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女兒珍珠的原型蚌貝正擱置在淺灘之上,看著一個書生正在給一群孩童講著故事。
那書生看起來儀表堂堂,身軀高大威武,也算是英俊瀟灑了。
但對此,敖歲不由得冷哼一聲,三水河中水流波濤那麼一卷,直接就把蚌貝從淺灘上給卷了回來。
「爹爹,你這是做什麼呢。」蚌貝龍女珍珠有些疑惑,平日裡她出來玩,敖歲可沒有這種怒氣沖沖的模樣。
「你怎就一聲不吭的便離了龍宮,若是遇見歹人該如何?」敖歲語氣裡帶著些不滿。
「爹爹,我從小就在這裡玩鬧,哪裡會遇見什麼歹人呢。」蚌貝龍女珍珠發現今日的敖歲有些不同,似乎很反感她來這淺灘玩。
敖歲不是反感珍珠來淺灘玩,而是反感珍珠來見這書生,這明顯已經是相思入腦而不自知了。
幾句話之間,玲瓏所化的姻緣龍便趕來了,一眼見到珍珠時,便卻見到她身上有著一條細細的紅線從她的蚌貝之軀上衍生出去。
《姻緣命》中所言,若是尋常紅線,一般都是繫於人上,可珍珠身上的這一根紅線卻是極為的奇特,是系在另一個紅線之上。
這便是孽緣了,俗稱第三者插足,所以這紅線並非繫於書生身上,而是系在書生與水鷸夫妻相互連接的那根紅線之上。
一見此紅線,玲瓏便心有所感,她此時算是知道了武明空口中那千里姻緣一線牽如何解決這孽緣了。
她這殺招,不僅僅是護道神通,更是姻緣根本。
若遇良緣,可為其牽線搭橋,將其原本那求不得,離別苦化作一腔柔情,從而達到姻緣天賜的結果。
而若是遇得孽緣,便是一刀兩斷,從此相忘江湖成為陌路人,更是相見不相識。
此時的玲瓏心裡掀起滔天巨浪,她竟然能夠將情劫化解,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然而她卻不敢伸展,若是被人知曉她有這種能力,恐怕這仙神都得來逼迫她交出這《姻緣命》。
畢竟萬千劫數,情劫最凶,乃是公認的。
哪怕她老師是日月仙君,也不知道能否擋得住天下仙神。
原本她是想利用《姻緣命》減輕這孽緣,沒想到她竟然能夠這麼輕而易舉的解決,那麼這樣子一來,這事就不能這麼輕鬆的解決了。
如果解決的太輕鬆,肯定是要惹禍上身來的。
「敖歲叔叔,不如先回龍宮在做打算,此事可不能硬壓。」玲瓏勸了一句。
火氣上頭的敖歲也是腦子一清,這情劫看來已經開始了,連他都受到影響,若是沒有玲瓏勸誡,這時他便會與珍珠爭執,下一步肯定是關入龍宮不讓她再次外出了。
多少情劫都是因此而起,導致家破人亡的。
「玲瓏侄女所言有理,是我這做長輩的衝動了,先回龍宮再說。」敖歲說完,龍尾直接將珍珠一卷,便朝著三水龍宮而去。
玲瓏看著那一條紅線,再看了一眼那書生:「當真是孽緣啊。」
她知道,這書生與那水鷸怕是恩愛至極,那根紅線堪比金鐵,這便是情比金堅之兆。
珍珠這蚌貝龍女可插不進這段姻緣之中,最大的可能就是落得一個黯淡神傷而死的下場,而這對夫妻恐怕也落不得好,會被暴怒的三水龍君敖歲撕個粉碎。
這其中便是兩道劫數,一是珍珠這因救命之恩所引,已然蓬髮的情劫,二是這水鷸因貪圖珍珠體內的珍珠所發,潛伏起來的人劫了。
在玲瓏眼裡只要消了珍珠身上的孽緣情劫,那麼水鷸身上這日後這人劫也會因此消弭。
看著敖歲裹著珍珠離去,玲瓏也化作紅線遁光跟隨,這一次敖歲的速度就慢了不少,要照顧還是金丹期的珍珠,所以玲瓏便輕鬆的跟了上去。
「這就是三水龍君敖歲引三水河倒灌長陽城的原因之一吧。」武明空站在河底,此處頗為神異,三色水流在此交匯。
這三水河來歷不凡,得名於三江之水交匯之處。
三江自然不是普通小河能夠比擬的,這三江水脈相互沖刷,在此地打開了一個幽深豁口。
豁口之中,武明空目光探入其中,只見得那冥冥無暉不知何物。
但卻散發出一股他熟悉的味道,不用說,他吃過,這玩意就是輪迴了。
「三水河裡,有著一個直通輪迴的豁口,那麼也正是這個底氣,當初三水龍君才敢拖著道人入輪迴,也正是借著這個豁口處,日月仙君才能出輪迴之中回歸了。」武明空一下子就全都串聯了起來。
恐怕這也是早已布下的算計,不然三江水脈怎麼可能沖刷出一個直通輪迴的豁口呢。
「輪迴已經尋到,那麼我走一趟輪迴,是否會引起萬衍仙尊的注意,是否會改變天機呢?」武明空不斷推演天機,以往武明空只能將這天機作為劇本來判斷下一步,但如今實力上去了,他已經將這天機作為雲平台,繼續往下推演後續的算計了。
「會變,會引起,但卻值得,程蝶和那吳依正在常玉山內的機緣洞府之中以《洞庭正解》鑄道基,無論是萬衍仙尊還是青天神帝,注意都不會放在我這裡。」武明空了解之後,果斷踏入輪迴之中。
不僅是萬衍仙尊和青天神帝一直在注意程蝶這個穿越者和吳依這個重生者,武明空自然也在注意了。
這兩人來歷不一般,肯定是大有來頭,說不定也是自己這副本系統贊助商下的暗子,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他能夠挖出這兩人的後續,恐怕所得的好處不比吞下萬衍仙尊小。
而且武明空還能夠肯定,這兩人決計不是青天神帝與萬衍仙尊的手筆,他們要真有這手筆也不會和武明空一樣,以觀察為主了。
當然,這兩位不僅是以觀察為主,還有以試探為輔,不像武明空真就只是看看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