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盛猛然間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的跳起身來,他發現直接不知道什麼時候爬進了青銅鼎裡面去了,而他的腳步,鄭齋也是昏迷不醒。
青銅鼎的鼎身不高,一眼就能看到外面,他發現這青銅鼎就是鎮壓那條孽龍的青銅鼎,就這情況,他總覺得自己剛才經歷的那一些是幻覺。
無論是啃食龍屍的三星虱亦或是地下那些燃燒的銜燭龍人魚膏、跪拜的神明、起屍的異獸等等,好似不存在一樣,特別是看著墓室那完好的四方神獸。
「青銅鼎這麼高,我們是怎麼爬進來的?」鄭盛有些疑惑,鼎身是不高,但加上鼎足也有近四米左右,更重要的是他完全沒有印象。
「醒醒,醒醒。」鄭盛蹲下去拍了拍鄭齋的臉龐,這一次是溫熱柔軟的觸感,不再是如同泥土硬化後那種怪異的質感。
「要水不,我這有。」
「謝謝。」鄭盛接過了水,還沒潑呢,突然心頭警鈴大作。
這墓里好像就他們兩人吧,那給他遞水的是那位?
「潑啊,愣什麼啊,電視劇上不是都演示了,昏迷潑水必醒定律。」
鄭盛僵硬的轉過頭看去,只見武明空站在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腦子回憶起了地下的一切恐怖,特別是最後他揭棺而起的那一幕,簡直就是一場怪誕至極的噩夢,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噩夢居然是真的。
「你怎麼出來了。」鄭盛的聲音非常的沙啞。
「我為什麼不能出來?你都把我棺材板掀了,我出來不是很正常。」武明空覺得有些疑惑。
明白了,合著是自己把這位給放出來了。
「想明白了吧,你把我放出來了,所以我要報答你,你必須實現我一百個願望。」
「願望什麼就不用了,你別纏著我就行了。」剛一聽鄭盛沒什麼感覺,只是覺得哪裡有什麼問題,但報恩實現願望什麼的很正常,不過他不敢答應,就這恐怖玩意,誰知道許願會帶來什麼後果。
「你是不是聽錯了,我是說你必須實現我一百個願望。」
鄭盛總算是明白哪裡出問題了,是他必須實現對方一百個願望,而不是對方實現他的願望,但是心裡就是一陣臥槽,你這叫報答?
你這叫報仇好不好啊。
「這個」鄭盛吞吞吐吐的想著如何拒絕,武明空率先開口了。
「本來我是打算給你實現一個願望來著的,只是你拐走了我這兒的前台,我總得找你要點彩禮吧。」
前台?什麼前台?
鄭盛一愣,如何看見了環抱在他胸前那雙手,如今這雙手已經被大紅的嫁衣所披上了,不再是當初那慘白的模樣了。
草(一種植物),合著他還被鬼給盯上了,這是他拐走的嗎?明明是她纏上自己的。
「我苦口婆心的和她說過了,跟你沒前途的,連三開三進的陰宅都沒有,還是活不了多久的短命鬼,但她覺得你是一個潛力股,短命鬼也沒事,到時候你死了一起當**妻,這麼賢惠的老婆,我朝你要一百個願望不貴吧。」武明空這是訛上對方了。
完了,這是死了都逃不了。
「那你出去後準備幹什麼?」鄭盛有些絕望,不會是要統治世界或者是活祭之類的吧,這是犯法的。
「哦,對,有一件事很重要,那就是我得換台手機,去年爬出去買的手機今年已經卡到不行了,我又把銀行卡密碼忘了,到時候你先和我去買一台,順便就是拉一條網線過來,每次躺裡頭信號都不太好。」武明空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
鄭盛的三觀好像有點崩壞,你不是大恐怖嘛,怎麼就這點追求啊。
「那個,你不是殭屍嘛,是不是要定時喝血。」鄭盛剛問完就後悔了,覺得自己這話問的有點蠢,要是對方惱羞成怒怎麼辦。
武明空就這麼盯著他:「你腦子沒病吧?你沒看這外頭的簡介嗎?我長成這模樣你說我是殭屍?我堂堂一個大佬級別的人物,給無數傳奇般主角當過老爺爺的存在,你說我是殭屍這不是在侮辱我,而是在侮辱你自己。」
「對了,我手機快沒電了,你什麼時候回去?」
武明空前頭剛說完,後頭畫風突然一轉,轉的讓鄭盛有些猝不及防。
根據這青銅鼎上的介紹,這位是天帝東皇太一,古時的一位至高神,就是怎麼看怎麼不像,反而像是一個低頭族。
這時候,鄭齋也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反而有些古怪:「盛哥,這是哪?」
「青銅鼎裡頭。」武明空回了一句。
「草,你誰啊。」鄭齋有些臥槽的說道,這裡頭不就他們兩人嘛,這怎麼突然給蹦出了另一個人來。
「我就住這附近,你們鬧騰這麼大的動靜,我就特意過來看看。」武明空的附近指的是地下。
鄭齋沒反應過來,他其實壓根就沒進來過,在下墓的時候就被替換了,後面那個鄭齋其實就是鬼新娘和泥俑。
「原來是這樣子啊。」鄭齋恍然大悟:「盛哥,咱不是說下墓嘛,這是哪,剛才下來的時候眼睛一黑,我就到這來了。」
鄭盛毛骨悚然起來,那剛才一路上和他走到地下的那個鄭齋到底是誰?
看著武明空指了指他的背後,冷汗直接就流下來了,原來這一開始就被這鬼新娘給纏上了啊,連鄭齋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替換掉了都不知道。
「那啥,這裡頭也沒什麼了吧,咱快回去吧,老是呆在這墓里我有點滲的慌,而且我手機也快沒電了。」武明空催促了一下鄭盛。
鄭盛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確實,這裡頭真的沒什麼好東西了,最恐怖的東西馬上就要跟著他走了,而且你都在這墓里住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你現在說滲的慌?其實重點是你手機快要沒電了對吧。
「你怎麼知道這裡沒什麼好東西了?」鄭齋有些疑惑。
「看見的,你站起來看一下就知道了,也就這個青銅鼎拉出去能賣點錢,但你敢賣嗎?這玩意是有年頭的文物,你早上把鼎拉出去,中午聯繫買家,晚上買家賣家一起進去,說不定當場就能給你判個十年八年的。」
「更何況,你這鼎拉的出去嘛,就這分量,起碼得有上千斤,拉出去的動靜和時間足夠讓你在拘留所里來回橫跳數十次了。」
聽著武明空這話,鄭盛當場在心裡就是一個好傢夥,合著這位還懂法。
鄭齋覺得武明空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順著武明空這思路這麼一想,確實是這樣子,要是摸個玉佩戒指的還能說什麼是祖傳的,但你祖傳一個千斤的青銅鼎,還是從墓里剛剛祖傳過來的,確實容易進去判個十年八年的。
「有理,既然什麼都沒有,那咱們趕緊出去。你剛才不說滲的慌我還沒感覺,你這一說我也這麼覺得了。」鄭齋也催促了一下,既然沒好處,那就快出去吧。
鄭盛很想說你滲的慌不是因為環境,而是因為站在你旁邊的這位太恐怖了。
「行,那咱先走吧,你走不走?」武明空將手機揣回兜里,看了眼鄭盛。
「走。」
鄭盛一馬當先的跳出了青銅鼎,緊隨其後的鄭齋和武明空也跟著出來。
「快跑。」鄭盛這一聲大喊差點沒把鄭齋嚇尿,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跑,但鄭齋還是緊緊的跟了上去。
全身心注意力集中,一路狂奔,鄭盛帶著鄭齋徑直躥出了墓室,他懷疑武明空一直要他帶著他一起離開是有原因的。
根據判斷,武明空很可能無法離開這座墓,所以才一直強調說跟他一起回去,必須有人帶他走,他才能離開。
趁著鄭齋躥出來,眼疾手快一把將大墓的入口封上。
而鄭齋看見這一幕也是嚇了一跳想要去攔鄭盛:「盛哥你在幹什麼,你瘋了嗎?還有人在下面。」
他也就想摸點玉佩戒指掙點外快而已,鄭盛這可是殺人,犯法的。
「咱們下去的時候就兩個人,這附近也沒人,你說這人是哪裡來的?」鄭盛有些驚魂未定的說道。
鄭齋環顧四周,突然回過神來,這附近別說是人了,光禿禿的連樹都沒有,這不由得令鄭齋渾身一抖樓:「那剛才那個是什麼東西。」
這話說的,都帶上了顫音,極具特色。
「你說呢,快把工具給我,我把這焊上。」鄭盛趕忙說道。
「給,要不要我幫你扶著?」武明空從背包里把焊機遞給鄭盛,鄭盛自顧自的開始焊接,鄭齋在一旁完全不敢說話。
「不用了,墨鏡給我。」鄭盛頭也沒回的說道。
「給,對了要不要畫點符,畢竟下頭那麼恐怖,我這有上好的符咒,還有硃砂到時候可以畫上去。」武明空把墨鏡遞給了鄭盛,順嘴問道。
「你小子什麼時候學的這些,也成,到時候一起畫上。」鄭盛還以為鄭齋說話呢,只是突然覺得有人在拉他。
瞧見一看,滿臉驚恐的鄭齋指著他旁邊,這讓他有些疑惑。
轉過頭去,看見武明空正在背包里往外拿一袋硃砂化水。
寒氣從腳底板直接衝上了他的腦門,武明空不是被他封在了墓里,這怎麼就給出來了。
「給,我跟你講,我這硃砂是上好的,當初從將臣嘴裡摳出來的,要不是我速度快,當時將臣就化了。」武明空將硃砂化水之後有些疑惑的看著鄭盛:「看我幹什麼,幹活啊。」
「你不是出不來嗎?」鄭盛的聲音有點打顫。
「我為什麼出不來,你這就搞笑了吧,我不能出來我這手機衣服,羊肉火鍋哪裡買的。」
「那你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們帶你出來,你自己出來不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我們帶你出來。」鄭盛發覺,武明空似乎還挺講道理的,只是他被嚇的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你這不廢話,我這身份證過期都快三千多年了,上次去補辦差點沒讓對方當成精神病抓走,好不容易我這前台看上人敲了一筆彩禮還多了個親戚,當然要出來盯著你了。」武明空拿出了一個看起來非常有歲月感的木牌,而後理直氣壯的說道。
兩人不由得沉默,這裡頭信息量有點大,特別是鄭齋:「盛哥,他為什麼找你要彩禮?」
鄭盛很想說彩禮是重點嗎?
重點是眼前這位活了三千多年好不好,你怎麼就不會抓住重點呢。
這些話鄭盛不敢吐槽,而是笑的很勉強:「這個回頭再說,回頭再說。」
總不能說他讓女鬼纏上了吧,這他多沒面子啊。
「也就是說,你沒有惡意?」鄭盛小心翼翼的問道。
武明空一頭黑線:「我要有惡意,你兩現在就在外頭站崗了。」
鄭盛自然是明白武明空的意思,外頭站崗的兩具巨屍他是看見了。
「明白了,誤會了。」可不得誤會,真認死理說不定武明空真的就讓他們兩人下去站崗。
「成,你兩車放哪呢。」
「那。」鄭齋也明白了,這位不簡單啊,趕緊抱大腿,說不定自己家族裡活不過三十歲的詛咒就靠這位了。
要說還是鄭齋心思活絡,鄭盛都沒想到這些。
鄭齋非常狗腿的給武明空開了後車門,武明空非常滿意:「小伙子不錯。」
「謝大佬誇獎,那個大佬,我有一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鄭齋跟著上了后座,搓著手笑著問道。
「你們家族的詛咒?」武明空自然是明白的。
「對對對,大佬你看?」
鄭盛剛啟動車,也豎起耳朵聽著,他也好奇武明空能不能解決。
「好解決,你看鄭盛身上的詛咒就已經被他老婆解決了,很輕鬆,啪的一下就解決了,不過這個辦法可能不適合你,畢竟我這前台就一個,被鄭盛給拐走了。」
武明空這話不由得令鄭盛耳根一涼,後視鏡里看見自己背後趴著的那個鬼新娘似乎在朝著他的耳朵吹寒氣。
「明白,明白,那還有什麼辦法沒有。」鄭齋也隱隱約約之間感覺到鄭盛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有,等鄭盛兩夫妻孩子出生後拿過來給你們來點童子尿抹一抹就成,這是最優解,我出手也不是不行,但要知道一件事,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我出手抹除很簡單,但說不定剛抹完第二天你就被車撞死了,這是不是更虧。」
「只有那大侄子出生,讓你家裡人自己解決,這叫自救,才不會有後遺症。」
武明空這話乍一聽很有道理,但鄭盛臉色都綠了,特別是鄭齋看向他的眼神,那種炙熱感讓他渾身不自在。
還有就是武明空這話說完,抱著他的鬼手似乎更加緊了。
「多謝大佬指點,我能等,不就是一年嘛。」鄭齋的話,讓鄭盛覺得自己可能要遭。
「一年?你這是在小瞧誰啊,只要鄭盛勤快一點,一個月就夠了,我跟你講,每次往他吃飯的時候讓他喝一滴這玩意,保證一個多月內,你們全族人都解除詛咒。」武明空神神秘秘的拿出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管,玻璃管里滿是一種粉紅色的液體,讓人一看就有一種曖昧的感覺。
「莫非這東西是」一把將這玻璃管塞到懷裡,鄭齋語氣里簡直就是意味深長。
「沒錯,就是你想的這東西,記得要吃飯前吃,夜宵下午茶也算。」武明空表示就是你想的。
「那這東西好不好傷身啊,要是我大侄子沒出來,人先出問題了,會不會不太好。」鄭齋還是有點擔心。
「放心,我出品的,指定好用,這裡頭的東西,可好著呢。」
「大佬您放心,打今兒開始,您想要什麼直接開口,只要我辦的到,赴湯蹈火給您辦成,就是有一個小問題,盛哥要是剩了些,我這兒能不能用啊。」鄭齋拍著胸脯打包票之後,低下頭小聲的問武明空這比較隱私的問題。
「你也可以用,運動前喝一滴,記得多找幾個,不然容易出人命。」
「得嘞,多謝大佬。」
鄭盛在前頭開車,聽著兩人的對話不由得一頭黑線,特別是對武明空,這怎麼感覺逼格掉了這麼多,一點也不像陵墓下頭那個統御萬千神明的天帝東皇太一。
反而有點像他隔壁的逗比一樣。
武明空和鄭齋聊的正歡呢,像鄭齋這種一看就是夜生活豐富的人,各種花活都能玩。
「你這車,是二手的吧。」武明空突然說道。
「應該是,我也不清楚,是盛哥去租車行租的車。」鄭齋不知道武明空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但卻老老實實的回答。
「難怪了,我就說嘛,這一路上好端端的給我多了個人,我還以為我家前台做副駕駛位上了呢。」
武明空說完,兩人仔細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副駕駛上坐了一個披頭上方的女人,臉長什麼樣子沒看清楚,被頭髮遮住了,不過膽子是真的大。
鄭盛背上趴著的鬼新娘已經張牙舞爪了,她這剛上手,怎麼就有不長眼的過來搶人了,簡直就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