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延看著心口處的黑網,就好像是跳動的心臟一樣,他的臉上陰晴不定。
他確實感知到了破碎虛空,甚至是只要他想,就可以開始破碎。
只是臨了,他卻退縮了。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醒悟了。
如果破碎虛空的話,是不是那些域外天魔也會跟著他一起過去?
那麼如果是真的,那豈不是代表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他都將會被這些東西所籠罩著。
「那麼,我為什麼之前會認為只要我破碎虛空就能擺脫現在的情況呢。」肖延臉色十分的難看,他發現自己是被利用了。
未來依然是黯淡無光,沒有任何的希望,就算是所謂的破碎虛空。
絕望充斥在他的心中,更令他絕望的是,他胸口的黑網,似乎在孕育著什麼。
補心湯不僅僅是在補足他,似乎還在利用他的身體,而且事到如今還是無法挽回的那一種,他的身家性命已經徹底和這黑網連通在了一起。
一旦他想要清除黑網,他也會當場暴斃而死。
可要是不清除黑網,黑網之中孕育的東西會把他吞噬殆盡,真就連骨灰都不給他留的那一種。
自從離家出走之後遭遇了社會的毒打,他就變得越發的狠辣了,不僅是對別人,更是對自己,想活下來,只能夠狠。
而且他不僅狠,而且還能忍,可如今卻忍不了了,因為再忍下去,連命都沒了。
「既然如此,反正都要死,那就拖著你們一起死。」肖延語氣陰狠,無論是所謂的域外天魔還是藉由他補心湯出現在他心口黑網之中孕育的東西,他都準備帶著這些東西一起死。
就算殺不死,噁心一下對方也值了。
「既然你們都要我破碎虛空,那我就破碎虛空好了。」
肖延直接開始,只是一個念頭的想法,他感受到了一個玄而又玄的境界。
無論是武明空還是纖族的共同思維,此刻都發覺到了。
「總算是開始了,那個補心湯果然有鬼,是借體而生還是?」武明空從一隻人造體身上生長出來,遠遠的就看出了肖延體內的問題。
不遠處,一群纖族多位思維也來了,武明空並沒有去攔著他們,反而讓無數化身瘋狂的啃食著纖族,現在就要開始削弱對方了。
纖族也是如此,武明空和纖族之間的相互啃食已經越發的嚴峻,正在的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肖延不由得露出了冷笑,特別是看見了武明空,他並不認為那就是他的大哥肖章,只當做是域外天魔的詭計罷了。
畢竟從那一隻血色巨鳥口中得知,他大哥早就已經死了,還融入了血色巨鳥之中。
武明空也沒打算利用這個身份,坑是他自己挖的,只能自己填。
「天門,開。」
肖延一聲大喝,整個青筋暴起,一道虛無縹緲的門戶出現。
只是他心口處的黑網卻不幹了,看樣子是不願意肖延破碎虛空。
畢竟這個世界有這麼多宗師,對於黑網可是一個好地方。
感知著心口處的黑網欲要掙脫出來,肖延體內的內力直接將其拽回,與之角力。
他的丹田無法儲存內力,而補心湯形成的黑網也有著儲存內力的功效,雖然黑網想要脫離,可在其中的內力,卻是在肖延的掌控之中。
只可惜這黑網實在是太強了,內力只能拖住一時,不過這一時也夠了。
虛無縹緲的門戶逐漸張開,武明空知道,要開始了。
不止是武明空這邊預備著,纖族也是如此,一個新世界,不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尋找就能獲得,簡直是太完美了。
至於肖延本來的意願,無論是武明空還是纖族,亦或者是他心口的黑網,全都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門戶大開,無數的纖族與武明空化身沖了過去,而肖延心口處的黑網也在同時掙脫了內力的壓制。
黑網這麼一離開,帶走的大部分的血肉和一大截脊骨,眼看肖延是活不成了。
可肖延眼中卻沒有一絲的波動,他早就料到了這件事,無論他破不破碎虛空,這黑網都會要了他的命。
「爆」
臨死的那一刻,他覺悟了,一朝悟道,便是踏入了宗師。
真正的宗師,屬於他的,並非是掠奪來的。
那一道虛無縹緲的門戶在他這一聲輕到沒人能聽見的爆字中猛然間炸開。
「草(一種植物)。」
武明空原本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萬萬沒想到啊,肖延居然會自爆破碎虛空的通道。
對於肖延的性格,在這一段時間內的觀察後之中,他還是很有把握的,只要能活下來,什麼事都能幹。
只是之前的胸有成竹卻毀在了計劃一環中的補心湯里,武明空根本就不知道飲用補心湯在心口處所出現的黑網其實是會孕育出某個東西要肖延命的東西來。
不僅是武明空,連纖族都沒有想到這件事,纖族的共同思維所構建出來的肖延性格模塊得出來的結論和武明空是一樣,只是纖族也沒有料到補心湯的意外。
毀滅的波紋從那自爆的門戶之中散開,首當其衝的自然是武明空的化身和纖族的先頭部隊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看你們誰還能去。」看著被毀滅的波紋所吞沒的武明空化身和纖族,肖延笑的很舒暢。
他很久沒有笑的這麼舒暢了,上一次這麼笑還是在肖家武館和他大哥肖章玩鬧時,一晃眼就已經物是人非了。
他感覺過了好久好久,可實際上,從他離家出走到現在,也不過是幾個月時間,至於是幾個月,肖延他也不知道,因為他太累了,累到都沒有空去記時間了。
「如果我不離家出走,這些事會不會就不會發生呢。」肖延有些自欺欺人的呢喃著。
武明空不知何時已經退出了副本,他完成了副本目標:經歷一次打臉事件,也確實經歷過了,肖延的計劃,直接令武明空的計劃功虧一簣,只是武明空也沒有想到,完成任務居然會是以這種方式完成,連面都沒見到,就這麼隔空經歷了一次打臉。
甚至這臉打的都沒有任何的爽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