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迎歲
槐谷村村門大開，以劉山為首，幾乎全村村民都候在村口迎接吳常。
吳常翻身下馬，落地的瞬間手中宮燈正好熄滅。
他不著痕跡地將剩餘燈油放入隨身空間，舉著燈來到劉山面前。
「幸不辱命。」
劉山接過宮燈，讚嘆道：「吳大俠真乃神人也，一周的路程，只需不到兩日便可走完。」
劉進福將宮燈擺在山谷正中央的祭壇，受到谷內除歲陣法的蘊養，不需要燈油，四方歲火燈便燃起赤紅色的火光。
隨著歲火燃起，山谷中邪祟帶來的潮濕陰冷頓時減弱幾分。
因吳常的提前返回，原本對於除歲祭的商議，變為了慶功宴。
宴會上，眾人好奇吳常為何能來去如此之快，是否半路上遇到了陳家村的送燈人。
得知吳常並未遇到陳家村人，而是橫穿過幾大危險山區，令村民們連連驚呼，讚嘆藝高人膽大。
有些心思細膩的，轉頭便勸導自家後生，危險動作切勿模仿，好孩子可千萬不能和吳常學。
照著這麼走山路，有十條命也不夠丟的。
既然吳常是正常穿行的山路，很自然地引發了眾人下一個疑問。
劉威沒忍住，率先問道：
「大俠，陳家村可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怎麼還燈如此之晚？」
吳常嘆息一聲，心有餘悸地訴說著陳家村的見聞。
當聽到妖物聯合起來襲擊村莊，將陳家村全村上下屠戮乾淨，還將死者擺放儲存，留作過冬糧食後，眾人臉上都一片慘白。
有些膽小的，甚至被這番描述嚇得哭了出來。
雖說陳家村已經化為匪寨，但兩村畢竟是世交，村民之間多有往來，甚至能攀上遠親。
陳家村就這麼沒了，讓槐谷村讓原本喜慶的氛圍瞬間冷了下來。
村民經過多次確認，才敢相信這一事實。
不過村民們沒時間為陳家村哀悼，因為接下來要面對妖物威脅的，便是他們自己。
飯一吃完，村民連覺都不顧上睡，召集全村準備除歲祭。
勞作聲響了一晚。
第二天清早，等吳常睜開眼時，村子中央已經建起了一座巨型篝火，以及一座木製祭台。
他前腳向守在門口的村民要了盆熱水洗漱，劉山後腳便趕了過來，邀請他在村中轉上一轉，同時為他講解除歲祭。
除歲祭是串聯副本位面諸多問題的核心，只有將除歲祭的流程弄清，才方便下一步行動。
除歲祭在嘴邊不知念了多少遍，但真正如何進行，他卻並不了解。
只知道和現實中的過年有不少稱呼重合，但步驟更加繁瑣，並不知道細節。
眼見劉山將情報主動送上門來，他豈有不接著的道理？
劉武之前曾經說過，等到他親眼見到除歲祭的核心，便能知道邪祟是什麼。
本來他還為要怎麼忽悠劉山，才能看到除歲祭的核心而發愁，誰知道劉山根本沒有隱瞞的心思。
參觀除歲祭的第一站，便是槐谷村的禁地，也是除歲祭的核心。
除歲祭的陣法，布置在槐谷村最深處的空心山。
空心山之名，源於山內有一處天然洞穴，占據了山體近三成大小，仿佛在山體長成時，就有人掏空了山的心。
進出洞穴只有一條剛夠三人並行的狹小山道，易守難攻，妖物難以入內。
用來當做禁地，簡直再適合不過。
空心山洞穴中央，擺放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石頭圓潤光滑，呈細長的梯形，中部石肚飽滿，未經任何雕琢，卻有幾分人像意味。
如同大肚彌勒，又像待產的婦人。
「這是？」吳常疑惑道。
劉山說道：「這是石佛公，槐谷村建立之初，尋找泉眼時，有人在地下發現了這座石佛公，搬開石佛公，泉水便自坑洞湧出，有了現在穿谷而過的小河。」
「石佛公天生有著某種能力，十分靈驗，當初布置陣法的術士，便將它作為鎮壓邪祟的基石，維護除歲祭陣法的核心。」
吳常繞著石佛公走了兩圈，看得甚是仔細。
倒不是說他信了劉山的故事，而是這座石佛有古怪。
他靠近石佛時，隨身空間中的凡者之毒動了。
說明副本受污染後產生的侵蝕核心就在附近。
但令凡者之毒產生感應的，並非劉山口中的石佛公，而是來自石佛公下方。
具體多深，他暫時無法感知，但距離不會太淺。
他踩了踩腳下地面，說：「這山體踩著發空，可是地下還有什麼布置？」
「山下有一處無底地穴，布置除歲陣法時已經封死，大俠放心，只要除歲祭陣法不破，不必擔心地面會坍塌。」劉山說道。
吳常不露聲色地點點頭，心中卻暗道棘手。
他接受的支線任務，要求他尋找槐谷村妖氣源頭。
副本的侵蝕核心在地穴中形成，不用想也知道，槐谷村的妖氣源頭一定與地穴脫不開干係。
可進入地穴就要破壞除歲祭陣法，與主線任務相衝突。
目前看來，只能先想辦法完成主線任務，等到任務完成後的副本停留時間，再想辦法完成支線任務。
劉山不知道吳常心中所想，帶著他來到石佛公隔壁的小山洞內。
一進門，吳常就被眼前景象嚇了一跳。
山洞之內竟然圈養著一群異獸。
異獸兩大五小，一共七隻。
大獸長約一米六、七，體態修長，似虎似豹，卻身披鱗甲，威武不凡。
小獸則只有七八十厘米長，還處於幼年，十分怕生。
一看到有人前來，小獸連忙躲到大獸身後，而大獸眼中則流露出悲哀和憤怒之色。
吳常還未見過情緒如此複雜，如此通人性的野獸。
看見吳常驚訝的神情，劉山微微得意，自豪地介紹起來。
「此獸名為鎮山獸，傳聞是龍種，只在百里槐山最深處活動，十分難得一見。」
「說來也巧，之前村中無意收留的稚童，竟然生來便能溝通野獸，劉威帶著那孩子進山，才抓來這一窩鎮山獸。」
不得不說，槐谷村的村民們，真的很懂如何使用守山人少年。
但讓吳常想不通的是，面對一個如此好用的工具人，富足的槐谷村，為何連一件棉衣，一口熱飯都十分吝惜。
命再硬的牛馬，這麼霍霍也會死的。
「抓這些鎮山獸是為何？」
說到這裡，才進入今天劉山帶吳常參觀的正題。
「吳大俠，除歲祭分為四步，其中第一步——迎歲，便需要用到這鎮山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