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氏有些心疼的握住於明珠的手,她很是不滿的心道,是你們家女兒命不好,我們好心來看你女兒,你反倒是吼我女兒做什麼?
這般一想,焦氏就些冷淡了。
暨平郡王妃駁過後,許是覺得自己的神態口吻都太過嚴厲,她緩了緩語氣,這才找補道:「那位高人,是福綏鄉君的師傅,非常厲害……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給你們形容,總之,燕燕這會兒狀態已經好了許多。」
「福綏鄉君的師傅?」焦氏又驚又疑,眼神落在杏杏身上,忍不住柔軟了一瞬。
杏杏起身向焦氏行了晚輩禮。
焦氏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杏杏,她這些日子,總是不期然的想起杏杏來。
焦氏又有些歡喜,竟是一步上前,自己扶住杏杏的胳膊:「鄉君何必這般客氣。」
暨平郡王妃這會兒看杏杏,那就像看仙女兒一樣,是再喜歡敬畏不過,她連連點頭:「鄉君不必客氣,快請坐吧。」
焦氏:「……」
人家福綏鄉君給她行晚輩禮打招呼,這暨平郡王妃在一旁插什麼話啊?
關她什麼事啊!
危雙燕床鋪前的於崇恩回過頭來,有些焦急的問:「郡王妃,您方才不是說雙燕好許多了嗎?她為什麼還不醒?」
暨平郡王妃向來視於崇恩為自家二女婿,哪怕先前危雙燕跟於崇恩吵架賭氣說不嫁了,她待於崇恩如同待自家女婿般的態度也沒變過。
於崇恩這般著急,暨平郡王妃心裡又是滿意了些。
「燕燕會好起來的!」暨平郡王妃只如此這般強調道。
於明珠像是剛看見杏杏一般,喚了聲「福綏鄉君」,稍稍詫異的上前,稍稍壓低了聲音,看上去禮貌得緊:「方才我就想問,鄉君怎麼在此?」
她說完,又好似立馬想到了答案一樣,捂住嘴:「瞧我,差點忘了,鄉君的師傅是郡王妃娘娘請來的『高人』吧?」
杏杏覺得這於明珠的問題都好無聊,但她還是點了點頭,算是應了於明珠的回答。
「不知道鄉君的師傅,是哪裡的高人?」於明珠又輕聲問道,「是龍虎山,還是普陀山,亦或是崑崙山那邊?」
杏杏很是乾脆的回:「都不是。」
於明珠露出幾分困惑的神色來:「……怎麼會?」
杏杏卻不想跟於明珠來強調她的達奚奶奶有多厲害。
她抿了抿唇,沒再回話。
倒是危子杭,差點兒跳起來:「明珠妹妹,你是不知道,杏杏的師傅真的很厲害,她一眼就看出來了,我二姐的病症是源於她那隱在深山中的改命塔出了問題,還把杏杏給我的護身符,分了我母妃一個……」
「護身符?」於明珠不解的問,「是廟裡那等招搖撞騙,五文錢的那等粗製濫造的護身符嗎?那樣的護身符有什麼用?」
這下就連危子杭他娘,暨平郡王妃都面帶不悅了。
危子杭年紀不大,腦筋也直,他還怕杏杏聽了生氣,有些緊張的看向杏杏。
杏杏只覺得好笑,朝危子杭搖頭示意,意思她不會生氣的。
危子杭稍稍放下心來,轉過頭去又憤憤不平的跟於明珠解釋:「杏杏的護身符才不是那樣的呢!……你不知道她的護身符有多厲害!我今兒早上差點被馬車撞到,是杏杏給的護身符保護了我;還有我娘,方才博古架倒了,差點砸到我娘,又是護身符保護了她!」
於明珠聽得雲裡霧裡的,但危子杭眉眼間對杏杏的憧憬與崇敬藏都藏不住,於明珠看著火起,根本不想再跟危子杭說話。
這個喻杏杏,就這麼招人喜歡?!
可危子杭這會兒吹起杏杏來,那叫一個不管不顧。
「還有方才那陰風,嗖嗖嗖的刮進來,遇到杏杏立馬就停了!」
危子杭激動的還手舞足蹈的,「杏杏可厲害了!」
於明珠面上笑著附和了一句:「鄉君真厲害。」
可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杏杏本人被危子杭吹得都有些尷尬,她端起碗茶水來,開始喝茶水。
焦氏神色有些複雜的看向杏杏。
她沒親眼所見,自是不相信的。
她下意識覺得,這可能是這孩子在裝神弄鬼,博取旁人的喜愛。
……這怎麼能行呢?
暨平郡王府的危二小姐,危在旦夕,她的父王母妃即將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已經夠可憐了。
福綏鄉君還這般裝神弄鬼的騙人家,怎麼說呢,多少有些過分了!
焦氏也不知道自己對杏杏這莫名其妙的情緒牽掛是從哪裡來的。
她只是趁人不備的時候,湊近了杏杏,壓低了聲音道:「你這孩子……暨平郡王一家子因著雙燕的事,已經很可憐了。你再這樣騙他們,也不太好吧?」
杏杏簡直要莫名其妙死了!
世子夫人在說什麼啊!
正在這檔口,去探查那改命塔的隨從回來了。他是一路狂奔回來的,跪在暨平郡王跟暨平郡王妃兩口子面前,聲音都啞了:「……塔,塔確實出了問題!」
這話一出,於明珠眸色閃了閃。
焦氏眉頭皺得越發高了。
暨平郡王跟暨平郡王妃自然激動的很:「……哪裡出了問題?!」
原是有人把改命塔塔頂那抹紅頂給掀了去!
也難怪,改命塔塔頂一沒,自是鎮不住危雙燕的命格,陰氣還要反噬!
好在,那人大概也只是想掀個塔頂就差不多了,那帶著紅琉璃的改命塔塔頂,就被扔在附近不遠的一處灌木叢中。
這座改命塔,藏在深山中的谷底,又因著不算高大,大約也就一人半高。塔頂放在灌木叢中,其實很難發現。
但當時去查看的人,大概是走了狗屎運,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在那放了塔頂的灌木叢前,一眼就找到了那改命塔塔頂,這才順利的放了回去!
「還真是塔出了問題……」暨平郡王妃喃喃道。
她越發激動。
那位達奚神醫既然能看出端倪,想來一定有解決的法子!
「達奚神醫,達奚神醫……」暨平郡王妃嘴裡念叨著,恨不得這會兒就讓人把達奚司婆給叫起來。
好在達奚司婆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正好醒了過來,自己起來穿了鞋子,溜溜達達的往正屋這邊走。
一見達奚司婆,暨平郡王妃親自迎了上去,聲音幾乎都是顫抖的:「神醫,您,您說的沒錯,還真是塔出了問題!塔頂被人掀了,我們剛把塔頂給放回去,這,接下來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