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我沒有僱傭他們!

  喻永槐一臉厭惡還未開口,杏杏從客棧里邁步而出,風雪之中,她身後是客棧大堂微亮的燈光,她身前是飛揚的風雪。

  杏杏在岑月華身前不遠處站定,脆聲道:

  「勞你惦記,岑姐姐好的很,只是受了些驚嚇,正在休息。倒是你沿街大肆宣揚岑姐姐未曾歸府,破壞岑姐姐的清譽。岑二小姐,你不覺得你說的什麼姐妹情深,十分可笑嗎?」

  岑月華並不知岑月宜是同杏杏一道去的。

  她知道杏杏跟岑月宜關係好,只當杏杏這會兒的話,就是在給岑月宜開脫。

  岑月華一想到她那清高的眼睛長在頭頂的姐姐,被游匪擄走,毀了清白,她就興奮的渾身都在微微發顫——按照她們與游匪的交易,夜燈初上時,她那眼睛長在頭頂的姐姐,就會被游匪扒光了衣裳,扔到京城最熱鬧的酒樓前頭——

  到時候,一路尋姐的她,就可以「碰巧」看到這一幕!

  是以,這會兒杏杏說岑月宜好好的,岑月華自是不高興得緊。

  「……你說我姐姐好好的,她就好好的?」岑月華不快的瞪了一眼杏杏。

  若非這是喻永槐的妹妹,她半個好臉色都不給她!

  「我說小妹妹,你別耽誤了我找我姐姐——」岑月華冷哼道,「萬一我姐姐遇到什麼危險,讓你這麼耽誤了,你耽擱的起嗎!」

  喻永槐聽不得旁人這樣跟杏杏說話,臉色一沉,正要說什麼,杏杏卻是又上前一步:「岑二小姐,你怎麼這麼篤定你姐姐會出事啊?張口閉口就是你姐姐遇到什麼危險?……還是說,你心裡清楚,你姐姐一定會遇到什麼危險?」

  岑月華理直氣壯的很:「若我姐姐沒遇到什麼事,又怎麼這風雪漫天還不回府?!我與我娘都十分擔心她,出來尋她,又有什麼不對?」

  杏杏眸中浸滿冷色。

  聽這意思,不僅僅是岑月華,還有江泰侯夫人,兩人一起出動來摸黑岑月宜的清譽?

  這是勾結匪徒擄人還不夠,是要把岑月宜給徹徹底底的毀了!

  喻永槐怒火滔天,牙齒咬得咯吱咯吱作響。

  他哪裡忍得住,上前幾步,高大身影籠罩住岑月華:「走,跟我去衙門!」

  岑月華被喻永槐那駭人的模樣嚇得後退一步,忍不住哆嗦了下:「不……」

  她滿腦子都是喻永槐駭人的模樣,都顧不上去想,喻永槐為什麼要帶她去衙門!

  正僵持著,一道有些欣喜的聲音響起:「喻將軍?華兒,你們怎麼在這?」

  卻是披著斗篷,一身落雪的江泰侯夫人。

  她帶著人,從另外一條岔道過來,風塵僕僕的樣子,看來也是在外頭「尋」岑月宜有些時辰了。

  江泰侯夫人見杏杏跟喻永槐齊齊看過來,她倒是很快想起來眼下的局勢——江泰侯夫人臉上染上一抹急色:「我的意思是,喻將軍,你有沒有見到月宜?」

  岑月華叫了聲「娘」,趕忙躲到江泰侯夫人身後,道:「娘,喻將軍跟他妹妹不知道抽什麼風,非要攔著我尋姐姐……」

  江泰侯夫人拍了拍岑月華的胳膊:「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你姐姐這麼久還沒回府,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你姐姐是喻將軍還沒過門的妻子,喻將軍怎麼會不著急呢?」

  江泰侯夫人又信誓旦旦的同喻永槐道:「喻將軍放心,我們江泰侯府肯定會找到月宜的。」

  喻永槐看著這對母女的臉,只覺得作嘔。

  杏杏不動聲色的上前:「侯夫人好。我說了,岑姐姐只是受了點驚嚇,眼下在別處歇息養傷,侯夫人與岑二小姐不必這般大費周章。」

  江泰侯夫人一副不贊同的樣子:「喻小姐,你年紀小,不知道其中利害。這閨門千金,哪有這麼晚了還不回府的?你別想著替你岑姐姐遮掩,若真出了什麼事,你這樣只會反而誤了救她的時辰。」

  杏杏眼眸沉沉,意味深長道:「看來侯夫人與岑二小姐一致,都覺得岑姐姐是處於什麼『危險』之中,需要人去救啊。」

  江泰侯夫人微微變了臉色,正要說什麼,卻見幾個衙差一路小跑過來,皂靴踩在街道的積雪上,咯吱咯吱的。

  那幾個衙差對江泰侯夫人一抱拳:「是江泰侯夫人與令千金對吧?」

  江泰侯夫人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你們是?」

  那幾個衙差又是一抱拳,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府尹有事請夫人與令千金去府衙一趟。」

  江泰侯夫人這會兒總算覺出一些不對勁來,本能的拒絕:「天色晚了,有什麼事需要問的,還請府尹大人來侯府相問吧!」

  江泰侯夫人擺足了侯府夫人的架子。

  然而那幾個衙差是根本不買帳,只冷眼看著,並不讓開:「還請侯夫人莫要為難我們。」

  看那架勢,分明是打算上來強押的!

  江泰侯夫人臉上微微變色:「大膽!我是江泰侯夫人!你們怎敢這般放肆!」

  岑月華也強行按捺住要尖叫出聲的衝動:「你們這樣,就不怕我爹江泰侯上書彈劾你們?!」

  幾個衙差冷笑一聲:「侯夫人,岑小姐,我們不過是聽命於上峰的差役。我們就明說了,眼下有一樁案子與你們有牽連,還請你們配合官府行事,同我們回衙門一趟,做個調查!」

  江泰侯夫人不敢細想這話背後的意思,她只覺得牙齒都有些發顫:「……什麼意思?什麼案子?」

  不會,不會是她想的那個吧?!

  然而衙差冷麵無情的宣告,打破了她的奢想:「是近些日子在京郊流竄的那些流匪。他們供稱,受侯夫人僱傭。還請侯夫人同我們一道前去配合調查。」

  江泰侯夫人跟岑月華腦子同時轟的一聲,幾乎是炸沒了理智。

  什麼意思?!

  那些流匪,被抓了?!

  不對,若是這樣……那,那岑月宜呢?!

  「不,不對,這事,這事跟我們沒有關係!」江泰侯夫人臉色慘白,矢口否認,幾乎是脫口而出,「我沒有雇他們去綁架岑月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