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榴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那被鎖的下人房中逃出。
茉榴急匆匆跑出來尋她家小姐,只找到柳大夫人與肖夫人。柳大夫人笑意寫在臉上,輕描淡寫道:「……你家小姐貪杯,不勝酒力,眼下正在肖家客房裡休息,你就不要去打擾了。」
茉榴心急如焚,哪裡肯聽柳大夫人的話。
她自己跑出來,一路喊一路找了過來。
好在,她家小姐安然無恙!
茉榴整個人都快要嚇哭了。
「小姐就不該好心,」茉榴還是沒忍住流下淚來,恨恨道,「她們把我支開,又灌小姐酒,肯定是想讓小姐出醜!」
直到這會兒,茉榴都不敢把柳大夫人她們往太壞的地方想。
阿霧伸手替茉榴擦了擦淚:「好啦,你也別太難過了。我這不好好的麼?」
阿霧哽咽一聲。
杏杏卻繃著小臉道:「阿霧姐姐,真不是杏杏要說人壞話。她們是壞人,她們給阿霧姐姐放迷煙!」
茉榴聽著頓時就變了臉色。
她想說什麼,嘴唇顫了顫,終究沒說出來,只是攥緊了阿霧的手。
阿霧見茉榴小臉白得厲害,安撫似得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茉榴的臉:「沒事啦,好啦好啦。」
茉榴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小姐,咱們走,咱們不在這裡做客了,咱們回府找老太爺去……」茉榴自己抹著淚,淚卻越來越多,「她們,她們就是想害你……」
杏杏一張奶糰子臉也寫滿嚴肅,隨著茉榴的話頻頻點頭:「茉榴姐姐說得對。她們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請阿霧姐姐來玩的。」
哪有給客人下迷藥的呀!
杏杏生氣的想。
阿霧應了。
正當三人準備走時,茉榴耳朵動了動,聽到了什麼動靜,她下意識就趕緊直接一手抄起杏杏抱起來,一手牽著阿霧,躲進了先前阿霧她們出來的假山。
聲音漸漸近了,是柳大夫人跟肖夫人在聊天,兩人說說笑笑,十分輕鬆愜意。
茉榴拳頭都攥緊了。
「說起來,阿霧去休息也有一會兒了,咱們去看看她?」
「還是你這個當大伯母的心疼孩子。走,咱們一道過去。」
兩人腳步往先前阿霧出來的那小院去了。
肖家不大,園子也不算大,雖說那小院偏僻,實則離假山這兒也並不是很遠。
茉榴從假山孔隙中往外看著。
阿霧也跟著找了一處孔隙,好奇的往外看。
杏杏有樣學樣,踮起腳,勉強也找了個能往外看的孔隙。
只見肖夫人與柳大夫人兩人一道往那小院走去。
卻正好見著有一男子昏昏沉沉的模樣,一邊按著眉心一邊往小院這走。
肖夫人認出那男子,跟柳大夫人解釋道:「……是外子的朋友。」
她有些詫異的問那男子:「古郎君,你這是怎麼了?」
那姓古的男子按著眉心,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嫂子有客人在啊。實在是我同肖兄飲酒,有些昏沉,肖兄讓我來這小院歇息一二……嫂子見笑了。」
肖家就是個敗落的官宦之家,府院不大,丫鬟也不多,恰好男女主人都有客人,丫鬟自然不夠用。
這姓古的男子時常來肖家,熟悉的很。這偏僻小院也靠近前院,實則劃分的也沒那麼細,算不得旁人家後宅。
所以這姓古的男子便自行過來了。
肖夫人眼珠子一轉,隱蔽的柳大夫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多一個外人來見證,到時候豈不是更好一些?
反正這兒天高皇帝遠的,有什麼消息也傳不到京城。那傻子壞了名聲,也不會影響到柳湘湘——這般一想,柳大夫人隱蔽的勾了勾嘴角,同肖夫人輕輕點了下頭。
肖夫人會意,笑道:「無妨。只是我朋友的侄女正在小院休息,我們正要接她出來。古郎君可與我們同去,我們把朋友的侄女接走,古郎君到時候正好去另一間客房休息。」
那姓古的男子又按了按眉心,應了下來。
阿霧跟杏杏都有些聽的不明就裡。
但茉榴這會兒想的就比較多了,臉白得厲害,一顆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她掐著手心很快做了決定,同阿霧低聲道:「小姐你在這等等奴婢,奴婢跟過去看看,看看大夫人到底想做什麼……回去後,也好跟老太爺有個交代!」
阿霧反手拉住茉榴的手:「那我同你一道去。」
茉榴哪裡肯讓她家小姐跟她一道涉險。
她想了個極好的藉口:「小姐,你還得照看杏杏呢。奴婢是偷偷過去的,看一眼就回來。你在這兒照顧好杏杏……要是奴婢有個什麼事,小姐你就帶著杏杏立馬往府外跑,找侍衛來救奴婢!」
茉榴現在就後悔,她明明知道柳湘湘不是個好東西,當時就該勸小姐不要搭理柳湘湘的。
阿霧一聽自己身上肩負重任,認真的點了點頭:「你放心!」
茉榴又摸了摸杏杏的小腦袋,這才躡手躡腳的偷偷出去,往那小院去了。
而此時偏僻小院的正房中,門窗正緊閉著。
只是,稍稍靠近正門,就能聽得女子那似歡愉又似痛苦的聲音,還有男子粗重的喘息聲。
那姓古的男人也是有家事的,哪裡不懂這聲音代表著什麼?
他整個人都震驚住了,酒也醒了大半。
他有些尷尬的看向肖夫人。
這——
他這是撞上什麼陰私事了吧……
肖夫人跟柳大夫人臉上都顯出震驚的神色來。
尤其是柳大夫人,喃喃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阿霧,阿霧睡在裡頭呢!」
「阿霧!」
肖夫人推開門。
但肖夫人跟柳大夫人卻都有志一同的沒有立馬進去,甚至柳大夫人裝出難以接受,繼而踉蹌後退的樣子,嘴裡喊著「不可能」,腳底下往後退了好幾步。
肖夫人順勢也後退幾步攙扶著她,一副要等柳大夫人平息心緒的模樣。
——她們在等屋子裡的迷煙散去些。
那姓古的男人還是尷尬的很,有點想走,撓了撓頭,也跟著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