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哥兒心都要跳到嗓子眼!
習武!
這其實是壓在他心底多年的一個願望!
他忍不住看向衛婆子:「奶奶……」
衛婆子卻沒有立即答應,只是道:「你眼下在學堂念書,如果要練武的話,肯定要耽誤你的學業,這不是小事。」
槐哥兒臉上也閃過一抹猶豫。
范星如是聽姐姐說過老道士身手的,他激動的上前拿胳膊肘搗了下槐哥兒:「這裡離縣城也不算很遠,你可以上午來習武,下午去學堂讀書嘛,就是進度慢了些,也沒什麼。我聽姐姐說,州城那邊有些武官家裡,就是請了教頭來家裡頭,早上習武,下午讀書。」
槐哥兒的眼神驟然亮了起來。
他帶了幾分期盼看向衛婆子。
杏杏也搖著衛婆子的袖子:「奶奶,大哥哥想要練武,你就答應嘛。」
衛婆子被孫子孫女一磨,早就心軟了,再加上說要教槐哥兒習武的,又是她深受信任的老道長,其實衛婆子心裡並不怎麼牴觸這個。
她在孫子孫女滿是期盼的眼神里鬆了口:「行吧……但是我有個條件,槐哥兒,練武是你自己要練的,可不能練著練著就泄了氣,不練了。」
槐哥兒一聽奶奶答應了,那叫一個心懷激盪,他連連點頭:「肯定的,奶奶你只管放心!」
杏杏也歡呼起來:「奶奶真好!」
范星如在一旁眼巴巴的問老道士:「道長,你看看我,看看我有沒有習武的潛質啊?」
老道士上下打量了范星如一番,在范星如無比期待的眼神中,搖了搖頭。
范星如一臉遭到打擊的模樣。
只是受范星如的啟發,喻家其餘幾個哥兒都有些躍躍欲試,紛紛問起了老道士自己有沒有習武的潛質。
就連杏杏,也眼巴巴的看著,估摸著也是想跟著練的。
但老道士冷酷無情的很。
他搖了搖頭:「你們根骨都一般。習武的話,強身健體可以,但沒必要專門去學。」
一群半大少年,深受打擊。
杏杏拉了拉老道士那道袍的衣袖:「道長爺爺,那杏杏呢,杏杏呢?」
老道士沉吟一會兒,還掐了掐杏杏的小胳膊。
杏杏滿含期待的看著老道士。
方才道長爺爺也是掐過了大哥哥的胳膊,誇他有什麼什麼骨來著,適合練武,這會兒道長爺爺也掐了她的胳膊,是不是她也很適合練武呀?
杏杏美滋滋的想著。
結果老道士搖了搖頭,聲音還帶了幾分笑意:「你這根骨也是少見的。」
杏杏激動的睜大了眼睛。
老道士慢悠悠的補齊:「少見的不適合習武。」
杏杏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像是被定住一樣,然後反應過來,哇的一聲撲向衛婆子,抱住了衛婆子的腿,頭埋在衛婆子身上不起來了。
危時宴看著莫名心裡不大得勁。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的想,陶叔一把年紀了,竟然還逗杏杏,真是為老不尊!
槐哥兒連忙道:「杏杏別擔心,你年齡還小,身子骨還沒張開呢,等你身子骨張開了,大哥哥學會了就來教你。」
杏杏從衛婆子身上抬起頭來:「真的嗎?」
槐哥兒連聲保證。
就連危時宴也咳了一聲:「回頭我也可以教你。」
杏杏這才破涕為笑。
等跟槐哥兒商量好了習武的時辰,衛婆子他們便下山了。
老道士心情顯然極好,哼著小曲兒,去大殿裡稍稍收拾。
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家小少爺沒走,正在大殿的檐下倚著牆站著,一隻手還拎著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走啊,我聞著這飯菜是真香,稍稍熱一下,應當會更好吃。」老道士招呼著危時宴。
危時宴站直了身子:「我們出京前,我爹娘要給你帶幾個小侍衛,你當時不是說不收徒了麼?」
老道士很不以為意:「主子挑的那幾個小侍衛我看了,根骨一般。我都這把老骨頭了,教你也就夠了,再教他們,多累……那喻永槐可不一樣,他身上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霸王骨,教他,屬於我賺便宜。」
頓了頓,老道士眼神落在危時宴身上,軟了幾分,「再說了,那喻永槐兄弟個個都有人中龍鳳之相,他年歲也不算大,跟你一道習武,將來也算跟你能做個伴。」
他還有一則考慮沒說出口。
杏杏那小姑娘,他看不清她的命相,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就是那讖語中的破局人。
但,她大哥哥在這兒習武,她總是避不開這層關係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綁上來嘛!
老道士一想這層關係,他就覺得自己簡直是智慧的化身,一舉多得啊!
危時宴有些生硬道:「我不需要有伴。陶叔你是不是忘了,我身上還有霉煞,他若我與接觸多了,說不得下山的時候就要摔下山去。」
老道士卻很不當一回事:「他身上有霸王骨,那可是絕世凶骨,只要不跟你直接接觸,刀劍相交沒什麼的。他霸王骨扛得住那點霉煞。」
老道士語重心長道:「小少爺,你就是心太好,總覺得自己的霉煞會害旁人不幸。但實際上,背負這霉煞也不是你的錯。你大可不必這般擔心。」
危時宴抿了抿唇,別開眼,沒再看老道士。
他大步往前行去:「……回吧。」
老道士笑眯眯的拎著籃子跟了上去:「走走走。」
……
喻家幾個哥兒跟衛婆子杏杏一道回了南坨村。
范星如沒來過,興致勃勃的也跟著喻家人一道。
因著早就知道兒子們是今兒回來,李春花得了婆婆的允許,早早就把家裡的一隻老母雞給殺了,加上秋天曬好的菌菇干,一起熬了個濃香四溢的母雞湯。
還有先前給老道士做的豆腐箱子,李春花多做了不少,也滿滿擺了一大盤子。
衛婆子跟槐哥兒他們回去時,桌子上已經琳琅滿目的擺了不少菜。
只是,李春花一見范星如來家裡做客,知道這是幫他們家找過杏杏的范家少爺,又覺得這些飯菜都太過農家了,招待客人是有些不大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