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見此奇觀,也嘖嘖稱嘆,抬頭看天。
衛婆子步步緊逼:「眼下變了天,我還敢說,要是杏杏是老三生的,那我天打雷劈!……你倒是發誓啊!」
錢氏臉白如紙,下意識倒退兩步,顧左右而言他:「……這,這也沒必要,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發誓做什麼……」
衛婆子抱起杏杏,眼裡滿是對錢氏的鄙夷:「沒必要?你空口白牙污衊我孫女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
杏杏伸出胳膊,摟住衛婆子的脖子,心疼道:「奶奶不氣不氣了。」
杏杏心疼極了!
奶奶都被氣得打人了,她該有多生氣,多難過啊!
衛婆子滿眼憐愛的親了一口杏杏:「好,聽我們杏杏的,奶奶不氣了。」
原本錢氏還有些動搖,但見衛婆子這般疼杏杏,動搖的念頭又自我暗示般的堅定起來——如果不是親孫女,這個心狠手辣的老虔婆怎麼會這麼疼一個撿來的野丫頭?!
錢氏又堅定起來,覺得衛婆子就是在虛張聲勢!
但衛婆子這會兒已經懶得再理會錢氏,準備抱著杏杏走了。錢氏又不敢再惹衛婆子,只好看向蘇柔兒:「……柔兒,我跟你說,我是你娘家親嫂子,我不會害你的!你得長個心眼,別到時候傻乎乎的給別人做了嫁衣裳!」
蘇柔兒根本就不想再理會錢氏。
她手裡還端著盆,早就累得不行了,見婆婆走了,她立馬也拔腿跟上。
錢氏追了兩步,衛婆子突然回頭,陰森森的看向錢氏,眼裡殺氣騰騰。
好似在問錢氏,你是不是想再挨兩個大耳刮子?
錢氏一下子就被唬得頓在了原地。
衛婆子冷笑一聲,意味深長道:「行了,不管你是抱著什麼心思來挑撥老三媳婦的。我奉勸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像你這樣的,當心出門摔個大馬趴!」
衛婆子放完狠話,杏杏也回過頭來,像是在給衛婆子加強氣勢一般,重重點了點頭,奶聲奶氣的叫道:「奶奶說的沒錯!」
這可把衛婆子都給逗笑了。
她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別說,杏杏要真是她的親孫女,那得是她們老喻家祖墳冒一輩子的青煙啊!
衛婆子跟杏杏祖慈孫孝的,蘇柔兒也緊跟在她們後面,根本沒理會錢氏。
這就越發襯得錢氏好像是個大笑話。
錢氏原本是來遊說蘇柔兒的,這下目的沒達成,還被撕扯的頭皮生疼,左右兩邊臉這會兒也熱辣辣的疼著,又在那些錢氏原本最看不起的鄉下人面前丟了大臉,錢氏簡直要崩潰了。
她只能罵罵咧咧的離開!
罵衛婆子,罵杏杏,罵蘇柔兒,罵整個南坨村那些鄉下人!
正罵著罵著,天邊又一個滾雷轟鳴炸開,錢氏嚇得一哆嗦,腳下一絆,直接摔了個大馬趴!
她摔得有些狠,門牙都磕掉了半顆!
錢氏嚇壞了,想起衛婆子那一聲聲「天打雷劈」的誓言,也不敢多耽擱,嚇得屁滾尿流的就往縣裡趕。
然而,錢氏這次就像是中了什麼邪一樣,走一段路就要摔一下,甚至好幾次都是平地摔!
整個人極其狼狽,臉上好幾處都掛了彩!
若非有路過的好心人捎了錢氏一程,說不得要摔成什麼樣子了!
等錢氏狼狽萬分的回了蘇家,蘇父蘇母聽到動靜立馬從屋子裡出來了。
蘇父蘇母是拉不下面子來才沒去喻家,但不代表他們不關心。
但見錢氏這副狼狽模樣,著實是把他們嚇壞了!
「喻家人被你戳破真相,氣得揍了你一頓?」蘇母著急道,「柔兒咋說?」
提到這個,錢氏那叫又痛又恨!
「娘倒是惦記著你那好閨女,可你那好閨女,眼裡可半分都沒你啊!」錢氏陰陽怪氣的一開口,就牽動了臉上幾處擦傷,疼得嘶了一下,心裡越發惱恨!
她添油加醋把她在衛婆子跟蘇柔兒的遭遇一說,蘇父蘇母聽得眉頭皺得是越來越高!
「這根本就是沒把咱們蘇家放眼裡了!」蘇母氣得直拂胸口,罵道,「柔兒就是個傻子!我們是她娘家人,難道還能害她?!」
蘇父也眉頭緊皺,氣得不行。
「娘,依我說,回頭咱們就直接去喻三豹的店裡!」錢氏發著狠,出著主意,「你跟爹是他長輩,他敢趕我跟成宗走,難道還敢對岳父岳母動手嗎?」
蘇父蘇母有些遲疑。
儘管先前喻三豹每次來他們家都笑容滿面,讓他幹啥他就幹啥,很是恭敬的樣子。
但,眼下他們家跟喻家鬧的這麼僵,甚至連蘇柔兒都不站在他們這邊了,喻三豹那邊,也很難講啊……
錢氏又要說什麼,卻又見院門那,蘇成宗著急的跑了進來。
進門第一句就是問錢氏要到錢沒有。
那急不可耐的模樣,錢氏一怔,腦子裡電光火石的閃過一個念頭。
她尖叫起來:「你又去賭了?!」
被戳破的蘇成宗卻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又沒輸多少,一開始,我可是足足贏了十兩銀子!」
蘇母一喜:「十兩銀子?!」
蘇成宗咳了一聲:「不過後頭運氣不大好,又都輸了……」
蘇父蘇母眉頭都皺了起來。
蘇成宗飛快的略過這個話題:「銀子都不是問題,不是還有喻三豹嗎?」
錢氏氣得想去伸手打蘇成宗,但身上摔得著實有些痛,被蘇成宗靈活的躲了開來。
「行了行了,」蘇成宗依舊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我問過人了,喻三豹那個鋪子,還有鋪子裡那些東西,少說五十兩銀子!」
蘇成宗眼中滿是貪婪。
五十兩,絕對能讓他拿去翻本!
錢氏跟蘇父蘇母原本滿心的煩躁,在聽到「五十兩」的時候,眼神也驟然燃起了貪婪之火。
四人互相對視幾眼,眼神中對喻三豹那鋪子的勢在必得,根本不帶半分遮掩的。
「明兒,明兒咱們就去他那鋪子!」蘇父下了決定。
蘇母還有些遲疑,但一想五十兩,也是一咬牙,決定跟蘇父一起去:「到時候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