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歸凡看向眼前的女屍。

  女屍整個被人從中間剖開，裡面的內臟都挖乾淨了。

  然後用鹽醃了個透，至少用了一麻袋的鹽，以至於屍體上都泛著一層粘膩的白色。

  粟寶沒見過這樣的，緊緊抱著沐歸凡，小臉貼在他脖頸間，小聲問道：「爸爸，這些是什麼？」

  沐歸凡抿唇，問道：「知道鹹肉嗎？」

  粟寶搖了搖頭。

  「鹹肉也叫醃肉、漬肉，多見於南方，人們喜歡在入冬後、春節前醃製。用大量的鹽把肉醃製一遍，再掛在屋檐下晾曬一段時間……在冬天的時候醃肉不容易變質，若保存得當，還能放個三年左右……所以在一些地區深受人們的喜愛。」

  粟寶：「……？」

  肉肉還能放三年？

  沐歸凡繼續說道：「這個兇手應該就是參考醃肉，用大量的鹽把女屍醃製，又裹上塑膠袋密封保存。」

  可惜人是人，可不是醃肉，沒辦法把屍體掛在屋檐下晾曬。

  所以處理得再好，依舊發出了臭味。

  「已經算很好了，目測女屍死亡時間兩個月左右。」

  這麼久才發出臭味，不得不說兇手的醃肉技術很了不起。（這裡瞎幾把扯的，作者也不知道能放多久，考究黨輕噴……）

  一旁有個年輕的實習法醫之類的人在給法醫打下手，聽完沐歸凡的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從此對醃肉有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沐歸凡看到這裡，又看了看時間，五點半。

  「走了，回家。」他抱著粟寶大步走了出去。

  交通指揮大概七八點上班，再不走，他帶著粟寶開摩托就要被抓了。

  天色將亮，沐歸凡的大摩托轟在路上，引來不少人回頭。

  大摩托前面縮著一個小小的人影，戴著一個粉色頭盔，跟整個風格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摩托車開到了蘇家不遠處的一個鋪面那裡停下，沐歸凡隨意將車鑰匙丟給了手下，領著粟寶迅速回籠。

  手下：「……」

  他只是個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沐歸凡隨便找了個牆頭，準備帶粟寶翻牆進去，這時候電話響起。

  蘇一塵隱忍暴躁的聲音響起：「還不回來？！」

  沐歸凡：「唔，已經騎在牆頭上了。」

  蘇一塵：「……」

  沐歸凡道：「你就跟老太太說，剛看到我帶粟寶出去了。」

  蘇一塵：「……」

  看了一眼找不到粟寶，正滿臉殺氣朝自己走來的老太太。

  他壓著的聲音隱藏著怒火：「老太太過來了。」

  說完電話掛斷。

  沐歸凡垂眸，看了一眼坐在牆頭上的粟寶，小傢伙滿臉興奮。

  「哇！好高！」她高興的說道。

  沐歸凡把手機揣進兜里，噓了一聲，聲音低沉：「小聲些。」

  他抱住粟寶，一個跳躍下了高牆。

  然後叮囑道：「乖寶，等會我們倒退走。」

  粟寶疑惑：「為什麼？」

  沐歸凡道：「等會你就知道了，要是你外婆問起，你什麼都不說，就看爸爸就行。」

  粟寶：「？」

  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跟爸爸學壞了。

  看爸爸倒退著走，她也倒退著走，倒退得還不太熟練，好幾次回頭看看，差點沒摔個屁股墩。

  就在這時候，只聽一聲怒氣沖沖的聲音響起：「沐歸凡！」

  沐歸凡一把撈起粟寶：「走你！」

  他抱著粟寶裝腔作勢的往前跑幾步。

  蘇老夫人出門找了一圈，就看到沐歸凡帶著粟寶的背影，她哪裡知道兩人是倒退走，看樣子還以為他們是要偷溜出去。

  聽到她的聲音，沐歸凡還抄起粟寶往前跑了一段。

  老太太拿著個掃把就追上來了。

  「給我站住！」

  沐歸凡轉身，摸摸鼻子：「唔……被發現了。」

  蘇老夫人眉頭突突的跳，咬牙問道：「一大早上的去哪裡？」

  沐歸凡正要說話，又被老太太沒好氣的打斷：「沒問你，粟寶你來說！」

  粟寶無辜眨眼，看向自己爸爸。

  爸爸說，什麼都不要說。

  但是……

  小傢伙低頭，乖乖的說道：「外婆，你不要生氣……」

  蘇老夫人看她那小模樣，不忍心責罵，又看向沐歸凡。

  沐歸凡摸摸鼻子：「也沒什麼，帶粟寶出去溜達溜達。」

  蘇老夫人冷笑：「出去溜達不能正常走大門？」

  沐歸凡：「啊……忘了。」

  蘇老太太：「……」

  你看我信你嗎？

  她指著門口的草坪：「過去！做兩千個伏地挺身！」

  沐歸凡：「……」

  雖然他做一千個伏地挺身輕輕鬆鬆。

  但量變引起質變，兩千個還是有點夠嗆……

  老太太下手真狠。

  沐爸爸看向粟寶，單眼眨了一下，示意她不必擔心，便走過去開始做伏地挺身了。

  蘇老夫人把粟寶帶進餐廳，嚴肅問道：「粟寶你說實話，你爸爸準備帶你去哪裡？是不是要翻牆頭？」

  麻了，改天就往牆頭上混合水泥撒些碎玻璃。

  可轉念一想，萬一撒了碎玻璃，沐歸凡還是翻牆了怎麼辦？那豈不是受傷。

  老太太真是操碎了心。

  就聽小傢伙抿唇，說道：「外婆，昨天我和爸爸去看小雪姐姐的時候，被一個小姐姐開電單車撞了。」

  蘇老夫人一聽，連忙問道：「沒事吧？怎麼會撞到？昨天也沒聽你跟外婆說！」

  粟寶乖乖的：「這個是真忘啦！」

  蘇老夫人一時無言：「然後呢？那個小姐姐叫你爸爸賠？」

  粟寶搖頭：「沒有，是她撞了我們，爸爸沒有追究。」

  蘇老夫人輕哼一聲。

  粟寶道：「重點是這個小姐姐身邊有鬼鬼想害她，所以我才叫爸爸帶我出去的。」

  小傢伙倒不是怕外婆生氣，只是她雖然小，也懂得外婆是擔心。

  所以老老實實說了。

  蘇老夫人一時無言，沒有繼續問下去。

  「吃飯吧！」她無奈的說道。

  粟寶本來要繼續說的，沒想到外婆不問了，她張了張嘴。

  蘇一塵走過來，將她抱起：「回去刷牙洗臉，然後吃飯。」

  粟寶點頭：「嗯嗯。」

  蘇老夫人嘮嘮叨叨：「做錯事還是要罰的，昨晚半夜你竟然想著自己偷偷溜出去，今天早上沒饅頭吃了。」

  粟寶可憐兮兮：「外婆……」

  蘇老夫人頓了一下：「說沒有就沒有，喊外婆也沒有用。」

  粟寶趴在蘇一塵肩膀上：「那豆漿有嗎？」

  蘇老夫人板著臉：「沒有。」

  粟寶：「小蛋糕呢？」

  蘇老夫人：「也沒有。」

  粟寶：「……」

  嗚嗚，早上沒東西吃啦！

  看著可憐兮兮的小傢伙，蘇老夫人差點破防，還是忍住了。

  這段時間粟寶最喜歡吃奶香饅頭，正是最捨不得的時候。

  但……但原則不能動搖……

  蘇老夫人抬頭，吩咐道：「吳媽，今天給粟寶做花卷。」

  吳媽：「？」

  剛剛老太太說的話她也聽到了哦。

  蘇老夫人強調：「花卷不是饅頭。」

  吳媽：「……」

  好吧，您說不是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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