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若王朝。
女子們坐在茶樓內,伸長脖子看向外面。
「來了來了,季大人來了!」
突然門口鬧了起來,一女子用力扇了另一女子一巴掌,把白裙女子都扇得滾到馬路中間。
季常的馬車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馬車裡傳出淡淡的嗓音,悅耳至極。
一隻修長的、節骨分明的手撩起車簾,一雙修長淡漠的眼眸淡淡瞥了外面一眼。
「季大人,是童府的兩個小姐,不知道何故打了起來。」
正說著,滾在馬路上的女子便抬起頭,雙眸里的眼淚欲落不落,哽咽卻又堅強的對著馬車跪拜行禮。
「女子是童府的長房嫡小姐,名喚亦萱……驚擾季大人,我……」
季常放下了車簾,冷冷說道:「來人,把她拖到一邊去。」
童亦萱還沒說完,就被幾個兇悍的護衛拖走了,現場響起她的驚叫聲。
新上任的太宰大人對女子毫不留情,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惡名」頓時傳了出去。
「小姐,走吧……」一個丫鬟低聲說道:「再回去晚了,就要被夫人罰跪了。」
姝予回神,點頭:「嗯,走吧!」
丫鬟道:「小姐,那個季大人好兇啊!童府小姐被人當街欺凌,他竟然視而不見……」
「都說他是什麼絕世難得的好官,奴婢看他就是個……」
「閉嘴!」姝予皺眉訓斥。
丫鬟趕緊閉嘴,惶惶不安。
姝予道:「你沒看出來,童府那兩個小姐是故意演戲的嗎?」
兩人串通一氣,庶女裝作跋扈的樣子把嫡長女扇飛了出去。
可京城有哪個庶女敢當街扇嫡長女,童府對嫡庶之分更是看重,是絕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丫鬟驚道:「啊,小姐是說……」
姝予淡淡說道:「童府嫡長女是故意逼迫庶女當街扇她巴掌的,庶女也沒敢用力,她就滾到季大人的馬車底下去了,你覺得是為什麼?」
丫鬟驚訝的不敢說話。
姝予走出一段路,卻忍不住回頭看。
在他掀起車簾那一剎那,她看到了他那一雙清冷的眸子。
心臟不知怎的砰砰跳起來。
**
季常剛回到家,就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撲了出來。
「哥哥!」汝汝穿著一件粉色對襟裎衣,粉白色的裙子將她絆倒,她哎呀了一聲。
季常上前一步,將她接到懷裡。
「跑那麼快幹什麼,不怕摔疼了?」他好笑的捏捏汝汝的鼻子。
汝汝抱著他脖子,雙眼亮亮的:「哥哥!娘親說哥哥要說親,是蘿漪姐姐!」
季常一頓,問道:「娘親跟你說的?」
汝汝噘嘴:「大家都這麼說……」
「我不喜歡蘿漪姐姐……哥哥,蘿漪姐姐壞。」
季常溫笑,寵溺道:「好,汝汝不喜歡哥哥就不娶。」
蘿漪的品性的確不如何,他也並不喜歡。
他與別人不同,婚事不是必要的,只是恩師和子安都一副已經定下親事的樣子。
季常找了母親,跟她說明這件事。
季母嘆氣:「兩家交好,又是你恩師的決定,恐怕不好退掉這門婚事。」
季常點頭:「我不會讓母親為難,改日我親自與恩師說。」
季母點頭。
她懷裡還抱著一個咿咿呀呀的孩子,睡醒後看到季常,使勁的伸手揮舞。
季常將他抱過來,軟軟的一小子,心都不由得柔軟。
「小傢伙,快快長大,大哥帶你騎馬。」
「咿呀~」小嬰兒抓住他手指,放進嘴裡啃起來。
汝汝靠在季常膝蓋上,抓住他手說道:「弟弟乖乖!弟弟不吃哥哥的手!哥哥會痛!」
小嬰孩仿佛聽懂一樣,放開了季常。
季常忍不住笑:「沒關係,就他這兩顆門牙還咬不疼我。」
季母看著幾個孩子,忍不住笑。
生季常的時候家境貧寒,一家人一心扶持季常走來,或許是身體和勞累的原因,一直沒再有孩子。
沒想到來京城之後,反而又生了一兒一女。
季母心疼的拍拍季常的肩膀:「才出去一段時間,就又要出去,你都瘦了。」
「這次去得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季常道:「年底總歸要回來的。」
第二日,一家人送季常出城門。
汝汝抱著季常的腿不撒開,眼淚汪汪:「哥哥,汝汝想哥哥。」
季常好笑:「這不是還沒走嗎?」
汝汝卻哇哇的哭,被人抱到一邊去了。
季母道:「去了那邊要好好吃飯,平時也不要總挑燈忙到夜半,涇州潮濕,多注意身體……」
季母落淚,其餘人也跟著忍不住落淚,大的用帕子擦眼淚小的哇哇哭。
季常哭笑不得,取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回來了,快回去吧!」
卻沒想到,季常才去了涇州兩個月,就被一道聖旨緊急叫回。
季常沒多想,收拾行囊立即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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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繁花十里,一身白衣的男子騎著黑馬,從落花中飛速而過。
「那就是季大人呀?」有女子躲在樓宇間,以扇遮面,雙眼波光流轉。
「季大人年輕有為,是當今世上第一奇男子。」
「我還以為能坐在太宰位置上的會是一個鬍子白花的老頭呢,沒想到……」
幾個女子看著早已不見的白袍黑馬,雙頰嫣紅。
要是能嫁與這樣的男子,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對了,蘿漪,你和季大人有婚約吧?」
女子們看向一邊沒有說話的黃衣姑娘,眼神羨慕嫉妒。
蘿漪低頭,表情卻有些不自在,說道:「嗯……」
她看著那一襲飛馳遠去的身影,暗自撇嘴。
有什麼好羨慕的,一個快死的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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