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寶匆忙披了一件貂皮大衣就出去了。
蘇何問發現她離開,追出來問道:「妹妹,你去哪裡?」
粟寶匆匆道:「亦然哥哥過來了,我去接他一下。」
蘇何問:「……」
過了年粟寶就9歲了,如今已經長到一米四的個子,小小的女孩兒已經出落得十分出眾。
她披著紅色的貂毛大衣,長款大衣是斗篷設計的,走在風雪中有種說不出的氣度。
有些像古裝里的「吾家有女初長成」,又帶了一絲閻王才有的清冷氣勢。
「亦然哥哥?」
粟寶到了門口,發現司亦然站在門外一聲不吭,這幾天下雪天,外面氣溫低至零下四五度,司亦然穿著黑色的羽絨服,沒有另外戴帽子,只是將羽絨服的帽子戴起。
雪花落在他肩膀上,他回頭,呼吸之間眼前形成一團團白霧。
「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只穿羽絨服……」粟寶詫異。
京市最冷的時候,穿著羽絨服肯定不及貂毛大衣保暖,他還在外面站了那麼久。
司亦然道:「沒事,我不冷。」
他把一枚戒指遞給粟寶:「給你,這是一枚儲物戒指……」
擔心粟寶誤會,他又連忙解釋:「本想找其他儲物的手鐲、項鍊之類,不過沒找到。」
粟寶接過來,怔然問道:「為什麼給我?我爸爸也給我了,我有的。」
她抬手給他看了看,她的食指上戴著一枚淡紫色的戒指,顏色偏粉紫色,很適合小丫頭的配色。
這是以前沐歸凡專門給她做的,從小到大的戒指都有,後來她長大了這些戒指就用不上了,再後來她輪迴到這一世歷劫,重新變成小孩,才又用上的。
司亦然抿唇,看了一眼蘇家主樓方向。
剛剛在這裡站了很久,他有他的辦法看到很遠的主樓,透過玻璃窗戶看到了蘇雲朝的身影。
司亦然低聲說道:「戒指里有一些丹藥,給蘇奶奶的。」
粟寶明白了,原來他是特意過來給外婆送藥的,是擔心外婆。
她攥緊了戒指,說道:「謝謝……」
雖然她也有,不過這樣的心意和關心是什麼都比不上的。
司亦然默然,不知道能說什麼,想告訴她不要太難過,節哀順變,又擔心自己說了這話會惹得她哭起來,畢竟她看起來情緒不是很好。
「你……」司亦然憋了半天,最終只是說道:「有什麼事你叫我。」
粟寶只覺得鼻子酸酸的,點頭……忽然想到什麼趕緊說道:「亦然哥哥,你快進來吧,外面冷!」
沒想到司亦然卻搖頭:「不了,我就不進去了。」
頓了一下又道:「過幾天我就不來拜年了。」
他爸說了,拜年或許不合適,因為要來的話就已經是蘇雲朝的追悼會……
「再見。」司亦然擺擺手,轉身離開了。
粟寶默然,想到七舅舅的事情,又感覺難過起來,便這樣站在原地看著司亦然離開。
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感覺這茫茫的白雪,天地間最終只剩她一人。
有些孤單,有些迷茫,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
忽然司亦然轉身退了回來。
「怎麼了?」他問。
他感覺到她的目光,回頭看時只見一個小小女孩兒獨自屹立在風雪中,鵝毛大的雪花紛紛揚揚,甚至顯得有些兇狠了,似乎要將她遮蓋了過去。
司亦然就立刻折返了。
粟寶吸了吸鼻子,搖頭說道:「沒什麼。」
原本不可遏止的悲傷,在司亦然折轉回來的時候忽然就變得輕淡起來。
那種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孤獨感,莫名被沖淡了。
「謝謝你,亦然哥哥。」粟寶真誠道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司亦然默然,片刻後點頭:「嗯。」
粟寶:「真的不進去坐一下?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司亦然笑了笑:「不了,要是進去的話,估計你大哥會把我劈了。」
粟寶奇怪,「怎麼會呢?朋友來了都是客,不會劈的呀!」
大哥又不是小氣的人,喝一杯茶而已,再怎麼吃吃喝喝也吃不掉十萬塊,又不是偷家,劈了他真的不至於!
粟寶現在的想法僅停留在【錢】這一層面上……
司亦然失笑,揉了揉她腦袋,又幫她把帽子扯好,說道:「你快進去吧!」
粟寶看他是真的打定主意不進去,好像只是偷偷過來送個藥似的。
她也不扭捏,只好點頭說道:「好吧……那亦然哥哥再見。」
她沖他擺擺手,想要送他離開再回去。
司亦然卻說道:「你進去吧,我看你進去了我再走。」
粟寶:「啊?」
她不明所以,但看司亦然堅持,便三步一回頭的進去了,站在主樓門口時往外看,依稀還能看到司亦然的身影。
他沖她擺擺手,然後離開了。
這一路走回來她心底莫名平靜許多,心底十分感激亦然哥哥的陪伴。
他目送她到門口,而她一轉身,身後就是摯愛的家人。
粟寶深吸一口氣,臉上揚起笑容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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