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歸凡額頭刷下幾根黑線。
剛掛在樹上開完花結完果的季常一出來,就是嘴角一抽。
「三千年的事雖然久遠,但不巧,正好本大人記得一些。」季常說道。
關於閻羅王的事,他自然比旁人知曉得多一些。
按照時間描述,應該正好是前世閻羅王魂飛魄散那時候……
婉荔不想看季常,她當然知道季常,好像是一個小小的判官吧,曾經遠遠見到過。
她固執的看著沐歸凡,想聽他親口說!
沐歸凡淡聲道:「除了玉兒一人,本帝還沒睡過一男半女,更不可能迸出你這麼大個女兒。」
花心鬼噗哧一聲笑出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跟蘇錦玉對視了一眼,兩個女人吭哧吭哧的笑起來。
沐歸凡:「……」
笑?當事人不該是一臉嬌羞才對麼。
算了,蘇錦玉不能算是正常當事人,她屬於原告。
沐歸凡感覺到無奈。
婉荔見大家似乎都不把這件事當回事的樣子,不知道怎麼的,深深的憤怒和不甘起來。
她等了父親三千年啊……
他怎麼可以這樣?
不知道她這個女兒的存在可以理解,可怎麼能把當年和她娘親的事情忘了呢?
怎麼能說除了那什麼玉,誰都沒沾染過呢?
明明有的呀!
「父親,你再仔細想想!」婉荔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努力的維持清冷傲然的仙女形象,以配得上大帝之女這個名聲。
「那天嫡姐剛魂飛魄散,父親情緒失控,是娘親及時安撫了父親……」
婉荔想,她也不想揭父親傷疤的,可是,這件事很嚴肅!
她守候了那麼久,怎麼能是一場笑話呢?
她不相信她娘親會騙她,這麼大的事情,娘親開這種玩笑有什麼好處?
婉荔幾乎是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沐歸凡。
沐歸凡臉色沉了沉:「你看起來年紀比我還大,別張嘴閉嘴就叫我父親!」
婉荔張了張嘴,一時難堪。
她猛的拿過那張畫,紅著眼追問:「可是娘親有這幅畫,這是父親親自畫的,是給娘親的定情信物!」
沐歸凡皺眉:「當年本帝會這麼寒酸?」
拿一幅畫當定情信物。
怎麼也得上摘星星,下撈定海神珠,才對得起他沐歸凡送出去的定情信物這四個字吧?
粟寶提醒:「爸爸,這上面有你的簽名!」
沐歸凡視線落在落款上面,忽然一怔,不由得皺眉。
這落款,的確是他親手簽的。
他什麼時候簽這個名了。
沐歸凡幾乎想也沒想,就看向蘇錦玉。
正在吃歪瓜的蘇錦玉瞬間一凜,臉上的姨母笑消失殆盡。
「看我幹什麼?」蘇錦玉一臉莫名其妙,下意識說道:「不是我臨摹的啊,這看都知道不可能!」
說出這話她自己都愣了愣,因為蘇錦玉沒有幾千年前的記憶,對於她這個魂魄來說,她已經走過太多生生世世了。
沐歸凡眼神柔了柔,說道:「嗯,你沒有。是我自己寫的。」
每一世她都活不長,總是先他一步離開,他用一世等她生生世世,每次再帶她回來時,她依舊會保持一些前世的習慣。
比如不缺錢,骨子裡卻總有賺錢的思路……
每一個魂魄都是獨一無二的,哪怕她經歷了多少生生世世,這個小性子依舊沒變。
蘇錦玉:「?」
不是兄弟,你眼神咋變了,真不是她寫的,怎麼搞得好像你在寵我縱容我給我背鍋的樣子呢?
蘇錦玉絞盡腦汁,也沒搜刮出關於這幅畫的半點記憶。
沐歸凡卻已經想到了什麼,說道:「不用想了。」
他揉了揉蘇錦玉的腦袋,說道:「當年是你誆我簽名的。」
這句話一出,所有吃瓜鬼都驚了,還真是他簽名的啊!
粟寶衝口而出:「那這畫是爸爸畫的嗎?」
沐歸凡搖頭:「當然不是。」
他看著粟寶,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寵溺道:「當年,你媽媽總想拿爸爸的親筆書畫出去賣。」
酆都大帝寫的某一句感悟,隨手畫的一幅畫,都是心境的體現。
那些為追求境界卻又苦苦卡在瓶頸期的鬼修們,最想要的就是酆都大帝的一筆一划,以窺道則。
所以這玩意兒值錢。
但他其實並沒有這些雅趣,偶爾畫一幅畫吧,蘇錦玉又捨不得真的拿出去賣。
所以就兩者結合,拿他簽名,畫或者字則自己畫或寫。
當然,他寵著她,也為了杜絕他親手簽名被人拿去做什麼事,所以會在簽名上留下威壓,那些為了頓悟而買下的人也不至於被騙。
「這簽名就是這麼來的。」
當然了,詳細的可就不能再說了。
沐歸凡唇角不知不覺勾起一絲笑意,沒有再說什麼。
蘇錦玉莫名噎住,不知道為什麼心虛起來,感覺很是汗顏。
粟寶點頭總結:「所以簽名是真的,畫是假的,對不對?果然畫是後面自己畫上去的。」
對於這個結果,婉荔怎麼都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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