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的另一邊,豁然開朗。
遠處有山林蔥鬱,眼前是一大片草坪,不遠處有一條河,水流應該是衝到懸崖底下瀑布的源頭,水流聲嘩啦啦。
沐歸凡和蘇錦玉都在草坪上蹲著,季常漂浮在不遠處的一個什麼噴泉上面,就坐在上方,閉著眼睛打坐。
花心鬼和嫁衣女鬼的褲腿擼了起來,踩在河水淺淺灘涂的地方,正在抓什麼。
小叮噹在草地上不斷轉圈圈跑著,跟阿加拿著一個風箏——
嗯?是風箏嗎?粟寶看了看,總覺得有點怪異。
蘇錦玉一邊攪著鍋里的東西,一邊說道:「這麼好的材料你拿來燒烤,想什麼呢,這兔子肯定還是紅燒好吃。」
「等粟寶起來,這紅燒兔子正好燉得香香軟軟的……」
沐歸凡換了一身衣服,是一件玄色長袍,此刻衣袖也卷在手臂上面,熟練的翻轉著兔子,時不時劃兩刀。
然後把烤熟的外層兔肉削下來一片,遞給蘇錦玉:「嘗嘗?」
蘇錦玉雙眼放光,立刻接過來,吃得淚流滿面:「好吃啊,誰知道我在陰界待了這麼久,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天天喝孟婆湯……」
想吃麻辣燙了,就在孟婆湯里加點辣椒,想喝酒了,只能在孟婆湯里兌酒。
今天總算吃到肉了,感動哭了。
正在這時候,忽然聽到一聲軟軟的喊聲:「爸爸,媽媽……」
蘇錦玉下意識回頭。
便見粟寶站在宮殿後門的門口,小手緊緊的抓著門框,雙眼淚汪汪的。
蘇錦玉趕緊丟下手裡的柴火,嗖一聲飛了過去。
「怎麼了?我的小乖寶,怎麼起來了?」蘇錦玉心疼的抱她起來:「是不是起來的時候沒找到人啊,別哭別哭嗷!」
沐歸凡也走了過來,伸手揩掉她眼底的淚,溫聲問道:「怎麼,餓了?」
粟寶點頭,鼻音重重的應道:「嗯。」
她忍不住眼淚,原以為只是夢,心底空空的。
可現在卻發現,原來不是夢。
爸爸媽媽都還在!
沐歸凡勾唇,失笑道:「你媽媽給你煮了紅燒兔肉,先吃點吧。」
他伸手,想從蘇錦玉懷裡接過粟寶。
蘇錦玉卻一偏身,抱著粟寶自顧往前飄去。
「粟寶餓了是吧?瞧你,餓得瓜子臉都出來了,下巴這麼尖,你外婆要是看到都要心疼死了。」
蘇錦玉抱著粟寶過來,忙碌著拿出玉碗,給她盛了滿滿一碗紅燒兔肉。
兔肉不知道加了什麼調料,鼻息間聞到的是濃郁的鮮香味,讓粟寶的肚子更情不自禁的咕嚕一聲。
眼底還帶著淚的粟寶瞬間就忘了心底的傷感,睜大眼睛,狠狠咬了一口肉。
嗯嗯嗯!好吃,太好吃了!
粟寶端著碗,咕咚咕咚喝了一口湯,碗漸漸抬起來……一塊肉啪一聲砸在她臉上。
她立刻抓起那塊肉,嗷嗚嗷嗚的吃了起來。
三下五除二,不到兩分鐘竟把一碗肉都吃完了。
她臉上沾著肉湯,端著碗眼巴巴看著鍋里。
「媽媽,還要!」她說道。
蘇錦玉可太喜歡看她這胃口極好的樣子了,趕緊又給她添了一碗。
然後就眼睜睜看著粟寶把一鍋兔肉都吃完了,又眼巴巴看向她爸爸烤的那隻兔子。
沐歸凡一邊撒鹽,一邊說道:「稍等,很快就好。」
果然很快,撒了鹽後他就開始片兔肉,一片一片兔肉被剝下來,堆在粟寶碗裡。
一邊烤一邊吃,一邊吃一邊烤,餓壞的粟寶沉浸在吃的世界中。
忘記了周圍一切,忘記了身邊的爸爸媽媽。
只覺得那兔肉進了肚子後,化成無窮的力量奔騰在她四肢百骸十二經脈間。
原本沒有一絲力氣的身體,慢慢變得有了力氣,就好像那準備枯萎的花重新挺立起來,舒展葉片和花瓣。
不知道是不是蘇錦玉的錯覺,她甚至看到粟寶那尖尖的下巴都變得圓潤了一些,黯淡無光的小臉蛋也變得粉紅。
「好神奇……感覺像多肉植物,給點水干扁的葉片立刻就變得飽滿起來。」
沐歸凡:「……」
季常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看著粟寶這小獸一般兇狠乾飯的模樣,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看到粟寶醒來了,花心鬼和嫁衣女鬼、小叮噹阿加她們也跑了過來。
粟寶都沒發現自己被圍了一圈,直到把一鍋紅燒兔肉都吃了、湯也喝了,烤的一隻兔子也恨不得骨頭都啃了……
這才感覺飽了一些,舔舔嘴唇,抬起頭來。
「呃……」
怎麼都看著她?
等等,是不是她把大家吃的東西都吃完了?
粟寶愣住了,雙手捧著碗,有些心虛:「爸爸……你們是不是沒吃呀……」
沐歸凡愛憐的拿了一塊濕潤的軟巾擦了擦她的臉,又抓著她小手,仔細的擦乾淨。
蘇錦玉拿了碗放在一邊,說道:「放心,還有呢。」
正說著,就見樹林嘩啦一聲,懦弱鬼肩上扛著一隻小鹿一般的東西出來了。
他衣袖卷在手臂上,比之前成熟了太多,只是那張臉永遠定格少年時期。
看見粟寶,他一愣,旋即溫柔一笑:「我們寶貝起來了?這是……不夠吃?」
他把獵物放下來,蹲在粟寶旁邊,露出一個陽光一般的笑容:「不怕,哥哥再去給粟寶打,想吃多少有多少。」
(北陰之地的妖獸們:氣冷抖,沒人替我們發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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