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啞巴說話,尼姑下山

  第70章啞巴說話,尼姑下山

  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喊道:「棒子,是我的!!」

  這個聲音一出,所有的人都驚嚇到了。

  這是誰在說話?

  大家從來沒聽過啊,他們生產大隊沒有人這麼說話。

  旁邊的王富貴媳婦在愣了好一會後,才反應過來,這這這,這好像是剛才劉桂枝發出的聲音?

  她應該沒聽錯,就是劉桂枝這裡發出的聲音?

  陳有糧剛才正看熱鬧,現在也被嚇到了,他瞪大眼珠子:「顧老四媳婦,顧老四媳婦會說話了?

  我沒聽錯吧?

  是她說的吧?」

  沈紅英更是傻眼了,愣愣地看著劉桂枝半晌沒動靜。

  她再了解劉桂枝不過了,畢竟是一個鍋里吃飯吃了十年。

  她用同樣的法子欺負過劉桂枝好幾次,之前為了收養福寶的事抓鬮,她就是這麼把福寶給換給劉桂枝的。

  屢試不爽。

  沒錯,她就是欺負啞巴不會說話,白白受她欺負。

  可是現在,劉桂枝竟然突然說話了?

  剛才那話說她說的沒錯吧?

  她震驚地看著劉桂枝,張大的嘴巴半晌合不攏。

  很久後,她抬頭看天,雖然是傍晚了,但太陽還在,大白天的,見鬼了?

  ?

  福寶看著周圍人一臉震驚的樣子,低哼了聲:「我娘以前雖然不會說話,但現在也慢慢地學著說話了,說話有什麼了不起,我娘會說,大伯娘,你不要總仗著你會說話我娘不會說話欺負我娘。」

  說著,她指著那個乾淨棒子:「那一看就是我娘扒的,你趁著我娘離開的功夫,把我娘的棒子扒拉到你那裡去了。」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是小孩子才有的小奶音,但是那聲音里滿是憤怒和認真,奶白色的小臉也漲得泛了粉紅,小拳頭更是緊緊攥著,顯然是對於沈紅英氣憤她娘的行為很是痛恨的。

  這樣的一個小孩子說的話,誰能不信?

  更何況劉桂枝還張嘴說話了?

  十年的啞巴張嘴說話了,還有比這更稀奇的不?

  現在圍觀的社員一個個地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劉桂枝身上,他們震驚地望著劉桂枝,紛紛對劉桂枝說:「再說一句,再說一句!」

  王富貴媳婦看周圍有人好奇地看過來,嚷嚷一句:「顧老四家媳婦開口說話了!」

  啥?

  顧老四家媳婦不是啞巴嗎,竟然開口說話?

  有些路過的,也都跑過來了。

  大家一個個都瞧稀奇。

  於是劉桂枝就在被眾人的包圍中,就在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中,傻眼了。

  她,她剛才說了啥來著?

  她自己也不記得了。

  圍觀群眾看到她這個樣子,失望了,不像是會說話的樣子啊?

  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騙人的吧?

  沈紅英看著她那一臉茫然的樣子,終於心裡浮現出一絲希望,試探著說:「剛才那話,剛才那話不是你說的是吧?

  你咋可能會說話呢?」

  一臉茫然的劉桂枝突然聽到了沈紅英的話,一看到沈紅英那不壞好意的樣子,她就想起來沈紅英欺負自己的事。

  她頓時氣得臉都紅了,盯著沈紅英:「你偷我的棒子,那些棒子,是我扒的!」

  啊?

  ?

  所有的圍觀群眾這次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是好像發燒啞了的嗓子,但是沒錯,絕對沒有錯,是啞巴媳婦劉桂枝說出來的話。

  劉桂枝,竟然真得會說話了?

  福寶聽到她娘竟然又說了完整的一句話,頓時轉怒為喜,樂開了花:「你們聽到沒有,我娘會說話,我娘會說話,我娘說了,是我大伯娘偷拿了她的棒子!」

  說著,她趕緊對王白藕說:「王姐姐,那些棒子是我娘的。」

  王白藕旁觀著這一幕,也是看傻眼了,她看著福寶認真辯解的樣子,連連點頭:「我信我信,那就是你娘的,給你娘記一整個工分,給你大伯娘記七厘工分!」

  竟然偷人家的棒子冒充自己的,這性質太惡劣了,王白藕趕緊在小本本上記著,沈紅英七厘工分,附加一次思想教育課。

  這裡王白藕記著工分,那邊所有的人都圍著劉桂枝七嘴八舌的問。

  「劉桂枝你咋會說話了?」

  「你啥時候會說話的?

  你都會說啥?」

  「再給我們說一句唄,再說一句聽聽。」

  一時之間,劉桂枝竟然成了被圍觀在中間的猴子,大家都瞧稀罕看熱鬧。

  劉桂枝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冒出來那麼長的句子,平時雖然會說話,但是都只能蹦單個的字。

  劉桂枝想了想,試探著張張嘴巴,艱難地說:「我不知道說什麼……」

  她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發出一聲喝彩:「真會說話了,啞巴開口說話了!」

  「桂枝,桂枝,再給我們說一句!」

  ……

  旁邊的沈紅英已經從不敢置信到傻眼,再從傻眼到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她看著被社員們圍在中間各種喝彩鼓勵的劉桂枝,灰溜溜地就要鑽出來。

  沒人信她,都信一個啞巴,王白藕還給她記七厘的工分,可真是糟心透了。

  誰知道她剛走了兩步,就聽到那些人在提自己,最大嗓門的就是那個王富貴媳婦。

  王富貴媳婦扯著嗓子說:「這是你大嫂乾的,你大嫂偷你的棒子,結果逼得啞巴會說話了!」

  偷棒子?

  沈紅英一聽這話,差點氣死,恨不得給王富貴媳婦一個耳刮子。

  那叫偷嗎?

  那叫換!!

  ……

  啞巴媳婦會說話了。

  這件事瞬間傳遍了整個平溪生產大隊,甚至連隔壁生產大隊的都來打聽稀罕。

  「聽說你們生產大隊有個多年的啞巴竟然開口說話了?

  有這回事嗎?」

  「對啊對啊是真的,是那家的嫂子偷了人家棒子,人家啞巴媳婦氣得啊,張嘴說話了!」

  「呀,還有這種人啊,欺負一個啞巴!」

  「是啊,我們也說,當大嫂的怎麼好去偷人家啞巴弟妹的棒子,結果你看,棒子沒偷著,還逼得人家會說話了。」

  如此這樣的對話很快廣為流傳,於是沈紅英欺負啞巴弟妹偷人家棒子的事就這麼隨著「啞巴開口說話」這件奇聞異事廣為流傳……

  苗秀菊為了這事,整整繃了三天的臉。

  雖然現在分家了,但她是顧衛國的娘,她是苗秀菊的婆婆。

  她把顧衛國叫過來,教訓了一通,要求他管束媳婦,要求他以後別讓她幹這種丟人現眼的事。

  「以前她私底下的小動作,沒鬧出事來我就不說了,凡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你得看看啊,這事傳出去了,公社裡十幾個生產大隊可能都知道了,這就是咱公社裡今年頭一樁的稀罕事,你說丟不丟人?」

  顧衛國覺得,丟人。

  能不丟人嗎?

  他現在去上工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誰願意背負「就是他,就是他媳婦,偷人家啞巴的棒子」這種名聲?

  顧衛國在這樣的丟人現眼,又被自己娘教訓了一番後,回去自然又把沈紅英罵了一通。

  沈紅英心裡苦哪,她偷劉桂枝棒子的事傳出去後,不知道怎麼竟然傳到公社裡的書記耳朵里,根據陳有福的說法,人家公社裡的李明栓書記都親自問起了這件事。

  一旦問起來,這就不是小事了,這就成大事了,就可以抓個典型,可以給上面打個報告。

  陳有福把這些給沈紅英一說,沈紅英臉都白了,她無法理解地說:「不,不就換了個棒子嗎,她是我妯娌啊,我當初連福寶收養抓鬮都和她換過,不是也沒事?」

  她這話一出,陳有福瞪大了眼:「什麼?

  什麼意思?」

  沈紅英趕緊搖頭:「沒,沒什麼……」

  這事兒可千萬不能說,不然又是一樁罪啊!

  然而陳有福可不是傻子,他當大隊長這些年,可是練了一身本事,從這些社員們真真假假的話里看透真相的本事。

  陳有福盯著沈紅英:「原來當初抓到福寶的是你,你偷塞給人家劉桂枝了?」

  沈紅英慌了:「沒,沒,怎麼可能呢!」

  然而她越是這樣,越顯得心虛,陳有福明白了,當下嚴厲起來,冷笑一聲:「你做的這些事,往嚴重了說,這就是弄虛作假,這就是挖社會主義牆角,混社會主義大鍋飯,我怎麼也不能幫你瞞著,得給你上報,看看人家李書記怎麼說,如果真需要典型,我就給你報上去!」

  沈紅英一聽急眼了,她沒辦法理解:「都是妯娌,一點小事,至於嗎?

  她平時被我欺負多了,也沒見怎麼樣啊!」

  陳有福嚴肅地說:「平時你們家裡鍋碗瓢盆的事,那是小事,但是你現在是在為集體勞動的時候偷奸耍滑,還惡意將社員的勞動據為己有,這個問題性質可就大了,這就是欺騙集體,欺騙社會,欺騙國家!」

  沈紅英傻眼,腦袋嗡嗡嗡地響:「……」

  而接下來的日子,很不幸,沈紅英真得成了典型。

  成了典型的沈紅英不但不能上工掙工分,還要每天寫檢查,不會寫就比著葫蘆畫瓢,反正怎麼也得給畫出來。

  她還得跟著公社裡派下來的思想教育小組進行學習,還要當著大家的面在開會的時候站在那裡大聲地表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各種懺悔。

  這丟人都不是一星半點地丟人。

  苗秀菊看著連連搖頭:「哎……我都不想說那是我兒媳婦,咋這麼丟人現眼!」

  ……

  進了九月,天慢慢地變涼了,最近劉桂枝忙得要死要活的。

  顧衛東這裡雖然能下炕走了,但是依然不能幹重活,他自己心急,說是要準備下地,說是要準備收棉絮的事,趕緊把這個買賣做起來,但是劉桂枝心疼,不讓他干。

  依她的意思,幹活是要干一輩子的,現在你受了傷,哪能貪圖這一時的工分,總是得好好養了身體,身體是革明的本錢,必須得養好了,不能落下一輩子的毛病。

  顧衛東到了這個時候有些心急了,他現在手裡有了丈母娘賣的金戒子和她娘賣的老銀元,算是有本了,他著急趕緊把這些本錢換成棉絮,然後拿到城裡去賣。

  城裡頭人家不會到了大冷天的才購置棉絮,都是秋天就開始了,如果錯過這個秋天,他只能等到來年秋天了,那又是一年,他又去哪裡找這麼個好買賣?

  顧衛東急得額頭冒汗,自己拼命地在屋子裡練習來回走路,誰知道腿上總是疼,也使不上勁兒。

  福寶看著她爹這個樣子,也是著急,但是又沒辦法,只好從旁扶著她爹。

  顧衛東看著福寶那麼稚弱的小胳膊使著吃奶的勁扶持自己,差點被自己的力道給拽得摔倒,更加心疼了。

  這是一個好閨女,惹人疼愛,體貼懂事,自己有了這麼個好閨女是自己這輩子的福分。

  可自己怎麼才能讓這個好閨女吃上肉,吃上白饅頭,怎麼才能讓她享福呢?

  他知道一旦自己日子過不好了,別人說不定就拿福寶說事,說福寶是掃把星。

  為了福寶,他也得把這日子過好,得把這腿養好啊!

  顧衛東艱難地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福寶,你坐炕上歇一會,爹自己再走走。」

  福寶看著她爹這樣,實在心疼得要命。

  平時爹多壯實的一個人,現在腿受傷了,就渾身使不上力氣了,關鍵這腿傷還是因為自己。

  福寶愧疚地咬著嘴唇,蹙著小眉頭細想,想了一會兒,她突然說:「爹,我突然想到了。」

  顧衛東深吸一口氣,正要使勁起來再走,突然聽到福寶這話,沒太在意:「想到什麼了?」

  福寶仰臉望著她爹:「也許很快爹就能遇到一位好大夫,會幫爹把這腿看好。」

  顧衛東:「啥?」

  福寶認真地說:「大夫會幫爹把病看好。」

  顧衛東愣了下,之後嘆了口氣:「哎,瞎說什麼呢。」

  在這年月,看大夫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生產大隊的社員看病是全額報銷的,但是現在各方面物資都緊張,社員有個頭疼腦熱,一般都是走腳醫生先幫著看看,確定是有問題後,才給你批個指標去區里醫院正式看病。

  走腳醫生的這個看病指標可不好拿到,那真得是有了大毛病才行。

  顧衛東這個腿,說嚴重也不嚴重,沒大事,就慢慢養著就行了,只是顧衛東自己心急而已。

  這種慢慢養著的病,是不可能拿到區里醫院的看病指標的,也就不可能有什麼好辦法,走腳醫生人家就給用藥草敷一敷,包紮起來,然後讓你養著。

  但是福寶非常固執地說:「會有大夫給爹看病的。」

  她心疼爹,她感覺有個大夫會給爹看病。

  而這種感覺她覺得是真實的,很快就能發生的。

  因為福寶的語氣實在是太篤定了,以至於顧衛東下意識看了一眼福寶,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通透,好像剛剛她說的話是她真實看到的一樣。

  顧衛東愣了下,之後便搖了搖頭:「咱這裡哪有啥好醫生,福寶別瞎說。」

  福寶見顧衛東不信自己,也沒再辯解。

  很多時候她會有一些感覺,比如當時娘要去除雪,她就知道不能去,比如下雨天她非要上山,因為她的感覺告訴她必須上山,結果她就在山上尼姑庵倒塌的時候撿到了那封信。

  總之很多時候都是對的。

  她堅信這一次應該也是對的,爹不信沒關係,等人家能看病的好醫生來了,他就信了。

  於是接下來的一天,福寶心神恍惚,剁菜差點剁到手指頭,吃飯的時候差點燙到嘴,顧勝天看到了,皺眉說:「福寶你幹嘛呢,想啥呢?」

  福寶眨眨眼睛,認真地說:「我在想咱爹的大夫到底怎麼回事。」

  顧勝天愣了下,之後盯著她看,看了一會兒,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說啥胡話?」

  福寶無奈搖頭:「我沒病,有病的是爹……」

  顧勝天還是不信:「福寶,你到底咋啦,爹腿上有病不是一天兩天了啊!」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他們便聽到外面有人喊:「老四家的,有親戚來找!」

  劉桂枝正忙著,聽到有人來找,也是納悶,趕緊過去看,結果一看,大門口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看著是兩口子,都是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男的相貌樸實,手裡提著一個尼龍兜,兜里裝著幾樣點心,女的模樣俊俏,都很眼生。

  劉桂枝才剛學會說話,說話還有些不太對味,不過還是納悶地問:「親七?」

  該不會是找錯了吧,沒記得有這一號親戚。

  那女的梳著溜滑發亮的一個腦後髻,戴著一個黑尼龍網兜兜住那髮髻,整個人看著利索開朗,她看到了劉桂枝,便笑著問:「這是顧家嗎?

  顧衛東家?」

  劉桂枝一聽顧衛東,這是找自己男人了,忙點頭。

  女的頓時笑開了:「我們就是找的顧衛東家,顧衛東家收養了一個孩子,叫福寶,是在這裡吧?」

  福寶?

  大家都納悶了,福寶又沒親戚,哪裡來的找她的人?

  劉桂枝和顧勝天都驚訝地看向福寶。

  福寶這個時候正打量著那女人,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撲過去:「慧如姐姐!」

  慧如和慧心在她三歲的時候還曾經來看過她。

  慧如乍聽到這脆生生的小奶音,也是意外,等到看清楚小姑娘扎著兩隻小羊角辮,眉清目秀白白淨淨地衝著自己跑過來,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福寶!

  比小時候更瘦了一些,不過白淨了,漂亮了,褪去了原本的嬰兒肥更有小姑娘的秀氣了。

  慧如眼淚都差點落下來,這是她曾經看顧過的小娃娃啊!

  慧如一把抱住了福寶:「福寶,都長這麼大了,長這麼大了啊!」

  福寶撲到慧如懷裡摟著慧如:「慧如姐姐,好幾年沒見你了,我好想你啊!」

  慧如感動得要死,捧著福寶的臉:「讓姐姐看看,長得可真好看,越來越好看了,福寶真聰明,竟然還記得姐姐……」

  慧如上一次來平溪生產大隊還是三年半前,那個時候福寶才三歲,是個小糰子,現在時隔這麼久再相見,當年那么小的福寶還能記得她,實在是讓慧如感動不已。

  一時這兩個人激動得抱著,各自都哭了,慧如更是哽咽地說著這幾年的情況。

  原來現在情況不太好,她嫁的男人姓陳,原本是個醫生,結果卻被因為一些事被連累了,遭了一些罪,也就是最近才慢慢好起來。

  她抹著眼淚說:「之前就是想來看你,也不敢,怕連累你,因為這個,我和慧心她們也都沒敢聯繫了。

  現在好不容易過去了,恰好我們生產大隊來了個人,說是你如今被換了人家,我聽著納悶,便緊趕著要過來看俺。」

  福寶聽得小眼淚又落下來了:「慧如姐姐……」

  這邊兩個人哭了一番,總算平靜下來,被劉桂枝叫著進了屋,端了涼白開喝著,彼此說著最近的情況。

  慧如先是氣憤地罵了聶家:「當初看你的時候,你穿得也不錯,我以為她待你挺好,就沒多想,如今知道了,恨死他們了!遭瘟的聶家,收了咱們的東西,卻沒好好待你,佛祖有靈,一定得給他們一個教訓!」

  這是當尼姑留下的後遺症,啥事兒都能扯上佛祖。

  說著間,慧如審視地看了看顧家這房子,又打量了一番劉桂枝和顧衛東。

  她怕顧家和聶家一樣,不善待福寶。

  福寶見了,趕緊說:「這是我爹,這是我娘,還有我哥哥,他們對我都可好了!我現在日子過得舒心。」

  慧如看福寶笑得滿眼幸福,總算是鬆了口氣,有些尷尬地對劉桂枝解釋:「我也是氣得不輕,福寶多好一孩子,當時我們庵子裡還特意和政府說了,得給人家點好處,也好讓人家善待福寶,誰知道竟然遇到這種事……」

  顧衛東忙道:「我們明白你的意思,沒啥,沒啥,福寶在我們這裡挺好的。」

  慧如忙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

  這麼說著間,慧如的男人看向顧衛東:「你這腿怎麼了?」

  顧衛東苦笑:「摔了,正慢慢養著。」

  慧如一見,忙說:「哎呀,我男人他是大夫,你讓他給你看看,他祖上專門治跌打損傷治骨頭的。」

  她這一說,福寶眼前一亮,心裡明白,應驗了。

  劉桂枝喜出望外:「真,真的?」

  顧衛東卻是愣住了。

  愣住的他,想起來福寶前兩天說的話。

  這……這麼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