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翻臉和闖入者
殷駿和陶三最終還是決定不冒險。
反正,這片天地中,有水源,有小動物,他們一時半會也不至於死。
而陶三已經通知他投靠的修士,等那修士一到,鎮壓了這個劉老弟, 自然會想辦法救他們出來。
而如果他投靠的修士也無法救他們——不,不能想下去了。
陶三掐斷念頭,不能繼續想下去!
「陶幫主看來打算繼續在裡面探索,暫時不會出來,我們先去探索別的地方吧。」夏其雄牽著唐北燕走遠了。
在他眼中,陶三和殷駿已經是死人了, 可以無需再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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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受到夏其雄的氣息出現後, 夏詠初幾乎立刻趕到附近。
發現那青竹幫的人基本上死光了, 他滿意地點點頭。
阿雄這孩子,總算成長一點了。
就在這時,夏詠初眉頭一皺。
這片遺蹟中,似乎又有人闖入?
來者肯定不止一人,只是具體人數,暫時還不清楚。
而且他們的修為不低,那強烈的靈性波動,就像黑暗中的螢火蟲一般明顯。
這說明他們大搖大擺地進入遺蹟,根本就沒想著遮掩一下。
他們肯定不是意外發現了遺蹟,否則會小心翼翼地探索,而不會這麼大搖大擺。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青竹幫和他們有聯繫,將遺蹟之事告知了。
甚至,青竹幫就是他們扶持起來的。
而可以推斷出的還有:青竹幫的人也不知道這遺蹟里有會如此多的珍寶,或者不懂這些珍寶的價值。
這樣的遺蹟,足夠驚動金丹真人了!
而來者的氣息雖強,但顯然不到金丹。
夏其雄的敏感還是差了一點,這時都沒發現有人入侵。
不過來人如此囂張, 夏其雄遲早會發現的,倒也不用擔心他被偷襲。
夏詠初想了想,繼續保持隱藏,偷偷向那幾個人摸去。
這幾日裡,他已經把遺蹟里所有能探索的地方全部探索完了,大部分東西他都沒碰,只是收取了幾道罡煞氣,拿了件法寶,其餘的都準備留給夏其雄。
他是真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會有別的修士進來。
這下子,他之前準備留給夏其雄的機緣,說不定要給別人做嫁衣裳了。
夏詠初還沒做出決定,究竟要不要和這些闖入者開戰。
他在等這些闖入者的態度。
如果可以的話,他覺得以和為貴是最好的,和這些素不相識、又沒有巨大利益衝突的修士,沒必要進行廝殺。
當然,以和為貴的前提,是這遺蹟中寶物的分配能大致公平。
如果對方胃口太好,想把寶物全部吞掉, 或者見到夏其雄就要下殺手……那就是兩說了。
在多多殺死雪初後,從她的屍體上,曾搜出一門隱匿氣息和修為的法術,看似品階不高,而且只是功能法術、而不是護道法,但效果極其驚人。
夏詠初當然修煉了這門法術。
此時全力施展,隱藏了自身的氣息,緩緩靠近闖入者。
來者共有3人。
沒有穿門派制服,不知是何門何派。
有兩人是罡煞修士,一個練氣境圓滿。
那兩個罡煞修士都比較資深,能夠駕雲飛翔,實力不俗。
料敵從寬,就當他們都有法器傍身,那麼夏其雄很可能不是他們的對手。
但是,也不太可能被他們秒殺。
於是夏詠初沒有現身,只是潛伏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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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其雄終於覺察到了,而當他覺察到那些闖入者的時候,闖入者們也覺察到了他,徑直衝他而來。
「你躲在我身後。」夏其雄拍了拍唐北燕的縴手。
「出什麼事了?」唐北燕大感困惑。
「沒什麼,」夏其雄的微笑,讓她心安了不少,「你待在我身後就行,一切有我。」
唐北燕就像回到了少女時代一樣,被他的笑容灼得有些害羞,臉紅地點點頭,「恩。」
很快,三名闖入者就來到夏其雄眼前,二話不說,成「品」字將夏其雄包圍在中間。
夏其雄正對面那人,看上去是個冷峻的青年,雙手背在身後,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了夏其雄一番,凜然開口道:「竟是一位天才同道,如此年輕,就已經凝罡,令人驚嘆!少年,你有大好前途,別在這裡壞了性命。將你所有的收穫放下,我做主讓你安然離開!」
「幾位道友,劉某有禮了。」夏其雄雖然緊張得心臟砰砰亂跳,但表面還是維持著平靜,不慌不忙地行禮。
「少廢話,放下你的收穫,馬上離開!」他背後一人喝道。
夏其雄笑了笑,「幾位想奪我的機緣?」
那冷峻青年冷淡地說:「莫非你還想和我們動手不成?且不說你能不能逃掉,你身後那女子,是必死無疑。」
唐北燕聞言,緊張地從後面抓住夏其雄的衣角。
夏其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將還沒來得及放入那納物法寶的幾件法器、珍貴材料、包括千里明的樹葉都放下:「我可以走了嗎?」
他不願與這些人衝突,反正只要腰牌和納物法寶帶走,就是最大的收穫。
他打算等準備充足,再偷偷摸過來,偷襲將這幾人弄死,然後重新進入遂園。
見他如此,唐北燕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著轉兒——她也還沒來得及將寶物放入夏其雄的納物法寶。
此時要失去它們了,令她心疼如刀絞。
但她終究不是蠢貨,知道保命要緊,這些寶物將來都有失而復得的機會。
只要抱緊夏其雄的大腿,下半輩子就什麼都不用愁了。
於是她也慢慢地將自己之前收穫的寶物全部放下。
「我們可以走了吧?」夏其雄含笑說。
那冷峻青年收回看向那堆法器和極品靈材的貪婪目光,說道:「先讓我檢查一下。你腰間藏著什麼?還有你手心裡藏著什麼?」
腰間自然是寫著「遂園」的腰牌,手心裡抓著的是那隻儲物法寶——鳥籠。
夏其雄神色不變,眼睛微眯:「道友,過分了吧。」
「過不過分,我說了算。敞開手心,解開衣服,讓我檢查!」
夏其雄收起了笑容。
要是被人這麼對待,還笑得出來,那就不是淡定,而是受虐狂了。
他眯眼看著對方:「道友來自何門何派?」
「怎麼,還想以後報復?」他身後那位練氣圓滿的修士陰陽怪氣地說。
夏其雄不語。
冷峻青年道:「快點,別逼我動手!」
說著,手上出現數柄小旗,顯然是一整套品級不錯的法器,威脅之意明顯。
夏詠初依然潛伏著,沒有動作。
他已經觀察了一陣,感覺自己可以輕鬆將這三人鎮壓。
但是他不急於出手,要看看夏其雄的心性。
危難關頭,方顯本性。
反正,他自信可以在這些人真正傷到夏其雄之間,將夏其雄保護下來。
夏其雄的眼神越來越漠然,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我並不想與你們為敵,但若是欺人太甚,那便戰吧。」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這時那冷峻青年嘆了一聲:「像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實在讓人不忍殺之。算了,你走吧!」
夏其雄沉默了一會,牽著唐北燕就走。
「等等,」他背後有人開口,「這遺蹟里,還有別的人麼?」
夏其雄心裡一動,「沒有了。」
「不至於吧,我們可是發現了有數人活動的痕跡。」
夏其雄道:「死光了。」
「是麼,真的全死了?」
夏其雄點頭:「是的。」
「那這個女人,實力如此低微,為何沒死?」對方步步緊逼。
「有我護著她,她怎麼會死。還有事嗎?」夏其雄的語氣明顯不耐煩。
他感到,對方對他不是沒有顧忌。
哪怕對方三人,實力更強一點,但是要拿下他,也不可能完全不付出代價。
對方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不敢將他逼到絕路。
當然,他也沒有放鬆警惕,因為如果換位相處,他站在對方的位置上,是絕對不會讓自己輕鬆離去的——否則,如果自己去外面再邀人來,或者將遺蹟的消息泄露出去,怎麼辦?
而對方提都不提,也沒讓自己發誓不泄露,就讓自己走。
說明對方要麼是蠢,要麼是打算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放鬆警惕,然後偷襲。
「如果你認為別人都蠢,那只是說明一點:你自己就是個最大的蠢貨。」這是夏詠初曾經對他的教導。
所以,那只有一個可能了。
對方打算讓他放鬆警惕後,偷襲他。
夏其雄牽著唐北燕的手,裝作一心想要趕緊離開,其實已經做出了出手的準備。
他甚至已經擬定了作戰的方案。
先全力擊殺那個練氣圓滿的修士——因為對方沒有罡氣護體,防禦力低,法術的威力又不會比罡煞修士差太多,所以殺他最划算也最容易。
然後再殺自己身後另一個罡煞修士,此人實力稍弱。
最後才是最強的敵人,那個拿著整套法器、接近罡煞圓滿的生平大敵,夏其雄沒有絲毫信心。
夏其雄不想戰,但也清楚,不得不戰!
既然要戰,與其等待對方出手,不如搶占主動!
「倏!倏!」就在這些闖入者即將動手之際,夏其雄忽然將唐北燕拋開,一道烈焰向那個練氣修士噴去。
這是他凝結了法術種子的護道法,施展之前幾乎沒有任何徵兆,突如其來,威力極大。
那練氣修士避之不及,眼看只能等死,卻是那實力最強的冷峻青年拋出數柄小旗,小旗放射毫光,罩定這練氣修士。
另一個罡煞修士則按照原計劃,衝著夏其雄施展他威力最大的護道法。
練氣修士心裡一松,那套小旗法器的防禦極強,他的性命算是暫時無虞了。
然而就在這時,他感到黃徽師兄的氣息突然衰落下去。
他扭頭看去,只見剛剛拋出了小旗的黃徽師兄,身體忽然從腰部被分為兩段,大量的鮮血帶著內臟一起掉落出來。
「啊啊啊啊!」呼痛聲到現在才發出。
黃徽有些失魂落魄地慘叫,「劍丸!」
只有神通,或者法寶,才能如此輕而易舉地破開他的護體罡氣!
而他感應得清楚,剛剛那鋒銳無匹的劍氣,必定是一枚法寶級別的劍丸!
雖然被腰斬,但罡煞修士生命力頑強,這樣的傷勢,一時半會還不會死。
若是被及時救回去,再用天材地寶治療,有長輩耗費真元疏導,說不定他的實力都不會下降太多。
他口中吐著血沫,上半截身子飛在半空,已經開始尋找敵人的位置。
他要自救!他要想辦法打退敵人,給自己活命的機會!
「噗!」無聲無息中,一隻透明的手捏爆了他的腦袋,就像捏爆一個羊尿泡一樣,發出「滋滋」聲,鮮血和腦漿飛濺。
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的黃徽被正告:抱歉,沒法搶救了。
黃徽,卒。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當黃徽的腦袋被捏爆時,夏其雄施放的烈焰正在與那一組小旗激烈地對抗,而另一個罡煞修士的護道法即將出手,唐北燕在空中手舞足蹈還未落地。
下一刻,那個罡煞修士撤掉法術,掉頭就狂奔。
法器小旗失去了主人的操控,被烈焰攻破,練氣修士烈焰焚身,發出陣陣慘叫,烤肉香傳來。
唐北燕穩穩地落地,對場中形勢看得目瞪口呆。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夏其雄鎖定了剛剛出手的斗笠神秘人,猶豫剎那後,立刻去追趕逃跑的罡煞修士。
他猶豫的剎那,是在猶豫要不要提防這個斗笠神秘人。
但是想到那個在他眼中是不可戰勝的大敵的冷峻青年,在斗笠神秘人手下連一個眨眼的功夫都沒撐過去,他就明白,提防也只是無用功。
還不如先去擊殺那個逃跑的罡煞修士,斬草要除根。
夏詠初出手殺死威脅最大的那個冷峻青年後,就低著頭,一副神秘世外高人形象。
不遠處,劇烈的靈性波動和打鬥聲傳來,那戰鬥的威力,讓唐北燕瑟瑟發抖。
夏詠初看了唐北燕一眼,就收回目光。
他不會弄死這個女人,甚至不會說半句壞話。
這個女人究竟是成為夏其雄的劫,還是讓他成長的催化劑,這都看夏其雄自己的選擇。
父母不可能幫子女走一輩子的路。
總要放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