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趕過去的路上,他一直在不停的給宋紓念打著電話。
心臟跳動節奏也亂了起來,緊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因過度用力,關節處泛起一層蒼白。
他努力克制住內心的急切,將目光集中在前方的道路上,車子如離弦之箭般飛速前進。
差點闖了個紅綠燈。
好在及時剎住了車。
又要繼續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宋紓念終於給他回過來了。
「餵......」
他拿起手機放在耳邊,低沉的聲音中帶著試探,生怕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她的聲音。
想說些什麼,但卻哽在喉中,只能沉默地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我坐的網約車被追尾了,剛才手機從手裡飛出去掉到車縫隙里了,剛找出來。」
聽筒里傳來了熟悉的女聲。
周淮聿長舒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是沉下來。
「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到。」
「好。」
追尾宋紓念的車就是那輛一直跟著她的車。
司機七拐八拐的沒有將他甩開不說,他竟還直接踩著油門撞了上來。
好在是在市區里,車速不是太快,網約車的車屁股被撞得面目全非。
宋紓念和司機都沒事。
她戴好帽子和口罩後,蹲在車外面等著周淮聿過來。
恰巧周圍就有交警,跟蹤她的那輛車沒跑,司機將那個司機從車上拽了下來。
兩個人在一旁爭執著。
過了大概十分鐘,周淮聿也到了。
他將車停在路邊,一眼便看到蹲在路邊的宋紓念,他直奔著她走了過來。
「受傷了嗎?」
他問這話的時候,眼睛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
宋紓念搖搖頭:「我沒事。」
「去車上等我,我來處理。」
他將她輕輕拽了起來,將車鑰匙放到了她手裡。
宋紓念抬眸與他對視了一瞬。
心裡翻騰起一股真實的安全感。
她點點頭,拿著鑰匙先上了車。
等她進了車裡後,周淮聿眼裡的溫和一掃而光。
他看了看跟蹤宋紓念的那輛大眾車的司機,邁步走了過去。
大眾司機瞥到他的身影,眼裡隱隱露出一絲心虛與害怕,不敢正眼看他。
交警正在處理事故,瞧見個長相和氣場都十分出眾的男人眼含慍色的走了過來。
又看了看他停在路邊的那輛邁巴赫。
不解的問他:「你好,剛剛有擦到你的車嗎?」
周淮聿懶懶的掀起眼皮,語氣閒散卻又透著一股無形的壓力:「剛剛我女朋友坐的這輛被追尾的網約車,追尾的這輛大眾一直在跟蹤她,還導致了追尾,這個情況能立案嗎?」
「需要根據實際情況看。」
單純的跟蹤本來就不好定奪,交警也不好跟他保證。
他的話剛落下,林楓也帶著幾個人趕到了。
他帶著凌創的法務部的律師和幾個保鏢一起過來的。
「聿總,您先和宋小姐一起回去吧,這邊我來收尾。」
他點點頭,側眸看向了大眾車司機,絲毫沒有在意一旁還有交警在,「查查是誰讓他跟蹤的。」
那司機嚇得臉色驟變。
交警也微微一驚,卻沒作聲。
目光又落在被撞得面目全非的網約車上:「記得賠輛新車。」
「好的,聿總。」
他上車後,先將宋紓念送回了繁花里。
他直接將她送到了家門口,分開前,他安慰道:「我已經讓林楓去查跟蹤你的人了。下午我安排兩個司機過來,再出門的話不要打車了。」
「有事聯繫我,我隨叫隨到。」
宋紓念抬頭對上他的眸子,怔了一瞬才說:「好。」
……
林楓那邊辦事很快。
稍稍威脅了兩句話,大眾車司機便什麼都說了。
他將情況報告給了周淮聿:
「是個女人給了他三十萬塊錢,讓他在高架上車速快的時候撞上宋小姐的車,偽裝成追尾,不要把人撞出大問題。」
「但是他沒想到會被宋小姐發現他在跟蹤,便在市區找了個機會隨便撞了一下。」
林楓說完後,悄悄觀察了一下周淮聿。
他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桌面,眼神晦暗,看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他便繼續說:「他盯了宋小姐好幾天了,昨晚就想動手的,但是沒想到您會過去。」
周淮聿眼眸漆黑,淡淡的嗯了聲:「那個女人的身份能查出來嗎?」
「正追著線索在查。」
……
晚上六點多,周淮聿忙完了公司的事情,突然收到了條林雁易的消息:
【今晚回家吃飯,你哥回來了。】
他眸色沉了沉,回了老宅。
周禮肆一年回來不會超過三次,每次他回來林雁易都會親自下廚給他做幾個菜。
周淮聿回去的時候,周禮肆正在客廳里坐著。
他面色淡淡的沖他打了聲招呼:「哥,回來了。」
周禮肆點點頭,見他吊兒郎當要上樓,突然叫住了他:「淮聿,出來抽根煙吧。」
周淮聿腳下一頓,跟著他走了出去。
兩個人坐在院子裡的泳池旁邊,周淮聿掏出煙卻沒遞給他,自顧自的點燃抽了一口。
「不給我一根?」
周淮聿輕嗤一聲:「得了吧,你又不會抽菸。」
周禮肆勾出個不咸不淡的笑容,沒再問他要。
兩個人長得有五六分相像,尤其是眼睛,都很深邃。
只不過卻是兩種氣質。
周淮聿改不了身上那股混不吝的姿態。
而周禮肆,自小便是當作家族繼承人在培養,他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要比周淮聿更穩重。
周禮肆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突然問:「聽媽說,你最近鬧著要娶一個明星?」
他這個弟弟,早些年就是個混小子。
不用繼承家業,也不缺錢花,整天就是混日子。
性子看起來灑脫,實際上比任何人都心思重。
大學讀了兩年,瞞著家裡提前修滿學分畢了業,又進山裡的寺院待了兩年。
因為他控制不了凌創,周淮聿又被半路送到國外學了兩年金融。
若不是他,他這個弟弟現在過的應該還如從前一樣快活。
起碼能娶到想娶的女人。
周淮聿撣了撣菸灰,語調閒散,說話速度慢悠悠的:
「什麼叫鬧著要娶?我哪兒鬧了?我現在連個名分都沒有,我娶什麼?」
周禮肆沒忍住,唇角揚了揚。
「你知道爸的脾氣,前路坎坷。」
他本是林雁易叫回來的,想讓他好好勸勸周淮聿。
可面對這個弟弟,他也沒什麼好勸的。
周淮聿掐滅手中的煙,喉結上下滑動,調笑道:
「嗯,確實坎坷,人家看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