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折磨(二更)

  第246章 折磨(二更)

  「明鏡?」老闆娘作為八卦愛好者,對這個名字可不陌生。

  「她拿了金牌,進了國家隊,這下熱搜又要爆了,唉,老天爺也太偏心眼了,什麼好處都讓她占光了,還給不給我們普通人活路了。」

  老闆娘嘖嘖驚嘆了一聲:「金牌啊,厲害厲害。」

  「那可不是,今年的題比往年難多了,金牌也比往年比例少許多,含金量很高的。」

  「全國總共三十二枚金牌,僅僅江州就占了三金兩銀,作為競賽大本營的外國語高中也才進了五個而已,這江州還真是人傑地靈,來的那五個明鏡就不說了,其他幾個也是一水兒的俊男美女,那個戴眼鏡的,我看著就心動。」

  「他好像姓宋吧?也進國家隊了,可惜咱們沒進國家隊,跟學霸帥哥不能再續前緣了。」

  幾人同時嘆氣。

  便利店裡空調開的很足,但還是有冷風透過門縫鑽進來。

  男人扒下墨鏡,目光緊緊的盯著那道高挑的身影,似乎想要穿透皮囊看透靈魂。

  很快一輛房車停在幾人面前,房車開走,原地空餘冷風呼嘯,再無佳人身影。

  男人急急忙忙奔出去,忽然一輛黑色轎車停在男人面前,車門打開,從車內伸出一隻大手,不費吹灰之力的將男人拽了進去,車門關上,絕塵而去,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女孩說話的功夫再扭頭,忽然「咦」了一聲,「那個奇怪的男人怎麼忽然不見了?明明剛才還在門口的?」

  一個陌生人的忽然消失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女孩很快就忘了這件事,和朋友們說說笑笑議論起時下的八卦來。

  ——

  黑色轎車平穩的行駛在車流中。

  薛安被人反剪雙手摁在真皮座椅上,車內開著暖氣,然而座椅卻很涼。

  他急促的呼吸起來,看到一隻大手撐在座椅上。

  那是屬於男人的手,手掌寬厚,指腹生著陳年的厚繭,手背上一道寸長的刀疤觸目驚心。

  「放開他。」男人涼涼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

  背上的壓力卸去,薛安緩緩坐起來,整了整衣服,抬眸望去。

  男人慵懶的靠在椅背里,姿態閒散隨意,俊美的五官猶如上帝之手精心捏造而來,車窗外光影飛掠而過,浮光掠影中,男人五官越發英俊逼人,卻也冷酷攝人。

  薛安暗暗攥緊拳頭,眸底一抹狠意飛快閃逝,快的仿佛從未出現過。

  「你為什麼要殺梁燕然?」他也是才知道,這個男人倒是夠膽,一直以來小看他了。

  「人不是我殺的。」薛安平靜的說道。

  「呵……。」男人笑的十分諷刺。

  薛安抿唇,說道:「你要麼殺了我,要麼放我走。」

  男人眯了眯眼,車廂內氣溫降至冰點,薛安心神一凜,眼前黑影一閃,黑洞洞的槍口正抵眉心。

  薛安整個人立刻僵住,瞳孔驟縮。

  「我真想讓她親眼看看,她拼了命也要愛的男人,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這句話刺激到薛安,薛安忽然冷笑了一聲,直直的盯著他:「你又好到哪裡去了?當年她胸口那一槍,難道不是你補的?整整二十槍,你是第二十一槍。」

  「閉嘴,你給我閉嘴。」男人像頭髮怒的狂獅,雙眸血紅,迸射出危險的冷光,他忽然揪住薛安衣領,將他逼壓在座椅里,膝蓋頂在薛安心口,槍口緊緊抵著薛安脖頸動脈。

  男人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道:「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薛安苦澀一笑:「自她死後,我的心也已死了,這麼多年,我活的如同行屍走肉,開槍吧。」

  「想死,沒那麼容易,你欠她的,不止一條命。」

  薛安眼中的光一點一點熄滅。

  「這麼多年來,你有無數次機會殺我,你為什麼不動手?」

  男人鬆開手,冷哼一聲,「因為活著,才是最大的折磨。」

  薛安忽然看了他一眼。

  「為什麼?」

  他不懂。

  「你不需要知道,你現在活著的唯一價值,是為她報仇。」

  薛安瞳孔驟縮,「如果為她報仇,我要殺的第一個人就是你。」

  男人厭惡的皺眉:「愚蠢,她當初是怎麼看上你的?」

  薛安磨了磨牙:「怎麼,你嫉妒了?」

  男人扭過頭去。

  「如果你真的愛她,就讓她死的瞑目吧……。」

  車輪碾過,薛安滾落在地上,狼狽的爬了起來。

  望著逐漸消失的車尾,薛安摸了摸手裡的名片,目光漸漸幽深。

  ——

  謝真第一次來德昌樓,一直聽說德昌樓的大名,卻是從來沒有踏進來過一步,聽說裡邊隨便一道菜餚都是普通人家根本無法想像的奢化。

  跟她想像中的金碧輝煌不同,德昌樓古色古香的裝修風格十分高雅有格調。

  謝真亦步亦趨的跟在明鏡身邊,生怕自己鄉巴佬的作風給明鏡丟臉。

  幾人走進包廂,毛娜娜招呼大家坐下,服務員走進來一一給客人倒茶。

  謝真看到連倒茶的服務員都穿著旗袍,身材高挑,氣質優雅,比超模還好看。

  手裡的茶忽然不敢喝了。

  再看明鏡和柳暮雪、對面的宋引章和趙蘅,面色自然從容,再對比自己的侷促……謝真有些自卑的垂下腦袋。

  「你喜歡吃什麼?」明鏡柔聲開口,不疾不徐的語氣不動聲色間化解了謝真的不安。

  謝真說道:「我……我不知道。」

  「這個金絲燒麥應該不錯、還有這個蓮蓬豆腐……。」

  明鏡一邊說,服務員一邊記下來。

  謝真感激的看了眼明鏡,明鏡點的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種類,明鏡真是太好了。

  明鏡綜合了大家的口味,同時又不至於浪費,恰到好處,明鏡合上菜單:「就這些了,麻煩你了。」

  服務員從沒見過這麼有禮貌的客人,立刻雙手接過,

  「明鏡你是不知道,我平時請別人吃飯,點菜的時候要把我煩死,你是唯一知道我口味的,咱倆也沒一起吃過幾次飯吧?怎麼了解我的口味的?」毛娜娜好奇的問道。

  明鏡的做法讓她很舒服,點菜這個環節總算不那麼煩躁了,明鏡溫和自然的態度並不會顯得過份的喧賓奪主,一切熨帖的恰到好處。

  明鏡微微一笑:「很簡單,用眼睛看。」

  「厲害,姐姐佩服。」毛娜娜豎起大拇指。

  謝真忽然捂著肚子,臉色露出幾分難堪。

  明鏡看了她一眼,溫聲道:「阿真,你陪我去一趟衛生間吧。」

  嗚嗚~謝真幾乎要哭出來了,世界上怎麼會有明鏡這麼好的人。

  毛娜娜說道:「我陪你們一起去吧?」

  明鏡笑著搖搖頭:「不用,娜娜姐,我們去去就回。」

  明鏡和謝真一前一後的離開,毛娜娜看了眼宋引章,忽然說道:「你是不是宋改書和焦眉的兒子?」

  宋引章頷首微笑:「毛阿姨好。」

  「哎呦,還真是,我說呢你既然姓宋,跟你爸那長得簡直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你喊我阿姨,跟明鏡可差了輩兒了,都把我叫老了,還是叫姐姐吧,莫名便宜了宋改書那隻老狐狸。」

  宋引章微笑道:「娜娜姐。」

  毛娜娜這才聽著舒坦了,至於趙蘅,那更是老熟人了,趙蘅一口一個娜娜姐喊得可親熱了,直把毛娜娜哄的花枝亂顫。

  柳暮雪翻了個白眼:「馬屁精。」

  謝真壓低聲音慘兮兮的說道:「明鏡,我……我來那個了。」

  明鏡愣了愣,「什麼?」

  明鏡平時挺聰明的,怎麼忽然變傻了。

  謝真艱難啟齒:「就是……哎呀就是來大姨媽了。」

  明鏡默了默,溫聲道:「你等我一下。」

  謝真有些害怕的喊道:「明鏡……。」

  明鏡柔聲道:「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明鏡走出衛生間,今晚德昌樓客似雲來,沒有一個閒著的服務員。

  走出德昌樓,隔了一家咖啡館就是便利店。

  明鏡從咖啡店前的落地窗前走過,燈火輝煌,披著白色長風衣的少女,走在燈影中,猶如靜謐的時光中一朵盛放的睡蓮。

  男人支著腦袋,靜靜的看著一道玻璃之隔的少女與他擦肩而過。

  忽然、對面黑影落下,一個打扮性感妝容精緻的年輕女人自然的開口打招呼:「帥哥,一個人嗎?介意拼個桌嗎?」

  從剛才她就注意到這個男人了,從頭到尾無不透露著低調高貴的氣質,舉手投足更是散發著上位者的沉穩霸氣,獨身一人的精英男士,實在太吸引人了。

  離得近看,男人五官更是俊美逼人,深邃的五官頗似混血兒,一雙琥珀色的眼珠流轉著神秘而冰冷的光澤,下意識令人心神一攝。

  女人屏住呼吸,心中感嘆簡直是極品。

  男人手指輕輕攪拌著咖啡,勺子撞擊杯沿發出清脆的伶仃聲,與門檐上懸掛的風鈴相得益彰,叮叮鈴鈴,是風的自由聲。

  恰在此時,店中響起曲飛台的白衣,伴隨著舒緩的鋼琴曲,為這個夜色披上了一層曖昧的彩衣。

  男人眸光忽而一沉,冷光如箭,駭的對面女人心神俱裂。

  「滾。」低沉磁性的嗓音,卻猶如奪命的鐮刀,輕輕架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女人嚇得慌不擇路的跑了。

  男人輕哼一聲,在桌面上拍下一張百元鈔票,抬步離開。

  「歡迎光臨。」便利店的玻璃門被人從外邊打開,門上懸掛的音箱發出機械的女聲。

  冷風灌入,收銀員是個年輕的女孩子,有些不耐煩的皺眉,抬眸看去,忽然驚艷的睜大雙眼,痴痴的望著那個走進來的男人。

  男人走進來,他個子很高,而便利店的貨架一般低矮,他看到前方一個穿著白色風衣的少女站在一排貨架前,在認真比對挑選產品。

  男人皺了皺眉,臉色有些不自然,垂下眸光,手指插進口袋裡,下意識摸到了火機上的浮雕。

  那一排貨架上擺放的全部是衛生巾。

  小姑娘長大了嗎?

  少女終於挑好了一款產品,拿著走去收銀台結帳,收銀員小姑娘有些魂不守舍的,頻頻往明鏡身後望去。

  明鏡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

  「十二塊錢。」

  明鏡手機結帳,提著東西離開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男人便推門走了出去。

  夜色掩映,男人拉低了帽檐,目光所及,是少女白色的風衣尾擺,上邊繡著銀色的暗紋,月色下瀲灩生輝,隨著少女從容的腳步,步步生蓮。

  走到德昌樓大門口,明鏡腳步忽然頓住,扭頭看了一眼。

  夜色茫茫,冷風呼嘯,路燈散發著慘澹痴白的光,塵埃在燈影下飛舞。

  明鏡眯了眯眼,唇角輕勾,轉身踏進了門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