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莊頭

  不過,這邢莊頭也算是個命苦的。Google搜索因為主家獲罪,他作為官奴就被刺字發賣了。因著是個官奴,終身都不能脫契不說,也比普通的奴僕地位更低一等。

  因此,他年近四十,才被主子指了一個同樣是官奴的女子湊合著成了親。

  成親之後,又是過了兩年,才只生了個女兒,就是這個邢若蘭了。

  那邢若蘭的娘,之前也是遭了罪的,所以身子一直不是很好。生完了孩子之後,更加是傷了身子。

  在邢若蘭十歲的時候,她終於沒熬住去世了。之後,就是邢莊頭帶著邢若蘭生活了。

  不過,邢若蘭好的一點是,她不是官奴身份,不用刺面。

  但是,不好的地方是,官奴三代以內,不得脫契。所以,邢若蘭終身也只能是個奴婢。

  魏嬤嬤跟邢莊頭寒暄完畢之後,才對著邢莊頭父女說道:「大奶奶那邊因著要用錢,所以就把莊子賣給了這位江姑娘。你們父女兩個,一直是生活在莊子上,所以你們的賣身契,奶奶一併送給了江姑娘。以後,江姑娘就是你們的主子了。跪下認個主吧。」

  邢莊頭父女聽說了消息之後,就認命了。

  所以,聽魏嬤嬤說完,不等江知夏阻止,就麻木而又利索的跪下了,磕頭說道:「拜見主子。」

  江知夏趕緊讓他們起來。

  兩個人聽話的趕緊站起來,垂手站在旁邊也不說話。

  「江姑娘,如此,田地和人手以及租約等文書都交接給您了。那些佃戶的事情,邢莊頭比我們更清楚。您直接問他便好。」

  魏嬤嬤施禮說道。說完了之後,就帶著自家小姐的陪嫁家人告辭離開了。

  畢竟,剩下的事情,就是新主家訓奴了,她不合適聽。

  魏嬤嬤離開之後,前院裡就剩下了江知夏,張嬸以及這父女兩個了。

  「姑娘,奴去廚房裡給您燒點熱水,泡壺茶喝喝。」

  這交接完了,這才算是自家的院子了,所以張嬸也好說去廚房裡燒水做事了。

  江知夏點點頭。然後,她帶著這父女兩個,一起去了會客堂。

  她坐在首位,那父女兩個則是站在下首,仍然是恭敬卻又麻木的樣子。

  「邢莊頭,我聽魏嬤嬤說,你打理田莊和莊稼都很是厲害。我想讓你繼續做莊頭,再幫我繼續打理一段時日,你看可否?」

  江知夏先是緩緩的說著。一邊說,一邊去觀察邢莊頭的神色。

  果然,就見那邢莊頭的驚訝布滿了整個臉龐。他旁邊的邢若蘭,也是很驚訝的樣子。

  確實,難怪邢莊頭驚訝。

  一般來說,做莊頭的人,都是主家的心腹。就算他之前是前侍郎府里的莊頭,那也不是一開始就是的。

  也是過了幾年,前主家看他確實做的不錯,才讓他當了副莊頭打理田莊的。但是,就算是這樣,這田莊裡都還有一個家生子的正莊頭呢。

  現在,他本身就是官奴,結果,這次侍郎府又被抄家,所以都有人說他命硬克主家了。

  這不,果然又克的李大奶奶把陪嫁都賣了。

  結果,這個新主家,居然還讓他做莊頭。他是真的有些感動了。

  「至於,你的女兒,我有個想法,你且聽一聽。」

  江知夏看著旁邊十二歲,出落得清秀可人的邢若蘭。

  大曆朝向來是十五及笄,就這麼一個姑娘,總是窩在田莊裡,又是官奴後代的奴僕。連同樣都是奴僕的正莊頭家的孩子,都看不上她,估計旁邊的村莊裡的村民怕也是不願娶的。

  不如,帶到京城裡,或者給她找個事情做,或者給她找個婚嫁----雖然她不願意婚嫁,但是,不代表別的女子不願意。

  如果一直窩在莊子上,就怕她還不如她母親的那種境地呢-----至少邢莊頭為人還不錯,對她母親也是極好。

  「我想把邢若蘭帶到京城裡去。若是願意貼身伺候我,就跟著我。若是不願意,去我鋪子裡做工也是可以的。我在京城有個賣書和筆墨的鋪子。以後,看邢若蘭的意願。若是願意嫁人,我就給找個合適的人家。若是不願,也可以跟我作伴。在這裡,旁邊都是村裡的平民,實在是耽誤了她。」

  江知夏對著這父女兩個說道。

  其實,她還是有點私心的。

  她聽了魏嬤嬤所說的關於這父女兩個的事情,深深的覺得,邢若蘭說是邢莊頭的軟肋,一點都不為過。

  如果她把邢若蘭掌控在手裡,那邢莊頭應該不會有太多的私心吧?不要求他鞠躬盡瘁,但是,不要在這裡給她惹事就好了。

  這莊子周圍,聽說有不少勛貴家的莊子呢。

  江知夏記得,以前看過的電視或者小說里,就有惡奴打著主家的旗號,在外面欺負佃戶。然後,就被佃戶找了御史告狀啥的。

  雖然,她的檔次夠不到御史彈劾的地步。但是,如果有佃戶被欺壓的厲害,然後告上衙門,她也很麻煩啊。

  「願意,願意,自然是願意的,多謝主子。」

  邢莊頭聽了江知夏的話,反應了好一會兒,才領會了她的意思,感激的又跪下磕頭說道。

  邢若蘭眼中也是閃過驚喜。

  她還以為,她這一輩子,就只能窩在這個莊子上孤獨終老了呢。

  這個莊子,李大奶奶尋常不來。一年裡能來一次就不錯了。平日裡,這一個大莊子裡,就只有正莊頭一家以及他們父女住。

  不說旁邊村莊裡的人,雖然生活的比較困苦。但是,他們身份是平民,所以,自然是看不上她這個官奴之女。都不願意跟她來往。

  就說,正莊頭一家子,不管是那家裡的男孩子還是女孩子,不只是不跟她好好往來,都還會欺負她-------也不是打她,就是總是用種種難聽的話來奚落她。

  她在這裡是孤獨的,寂寞的,茫然的,無助的。

  現如今,這個新主子說要帶自己去京城。那裡,自然會有許多的人。

  就算,還是不能婚嫁,但是,也可以見見外面的天地啊。

  因此,邢若蘭又是感激,又是驚喜。

  「主子如此仁厚,老奴也不敢欺瞞。」那邢莊頭忍不住抹了一把眼睛。

  「主子,這有人說我命硬克主。說我第一個主子就是被克的獲罪了。然後,又克了第二個主子變賣田地。後來,又克了前侍郎大人獲罪。現如今,又克的主家奶奶變賣嫁妝。我,我,不用再做莊頭,我做個粗使就可以了。只要把我這丫頭帶出這個莊子就行。我的丫頭也不奢望貼身伺候主子,去鋪子裡做工,離主子遠遠的就行。」

  邢莊頭實在是忍不住了,想起了自己這悲慘的一生。

  「我給主子立長生牌位,天天給主子上香。」邢莊頭又磕了好幾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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