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溪只招呼了一聲,這時街面上的形勢已然逆轉,左護法帶來的人手比襲殺她的人要多,此刻已經控制各處要地,在一陣陣的慘呼聲中,黑衣殺手沒多久便損失了大半,剩餘的見勢不妙,一聲呼哨想起,他們朝四面八方突圍。
左護法冷哼一聲,抬手一揮,圍攏在她身旁的手下紛紛電射而出,朝逃跑的人追去。
「聽說你傷了?」左護法並未跟去,而是到了夏雲溪近前,一雙美目將她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一番,先是問了一句,見她別過臉也不言語,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問:「為何不與門派聯繫?」
夏雲溪抿了下嘴唇,其實,這段時間只顧著與緣行隱藏痕跡,加之又偏離的路途,根本沒法聯繫師門。
「東西呢?」左護法又問。
「恩?」夏雲溪疑惑轉頭,不知對方說的是什麼。
左護法微眯起眼睛,氣道:「我們找到了猛谷的屍體,那種樣式的飛刀只有你用,難道他不是你殺的?」
「我何時……」夏雲溪準備反駁,可話說了一半就卡住了,她皺眉回想半晌,才做出恍然大悟狀,連忙從腰側取出一塊圓溜溜的石頭,遞了過去。
左護法先將那石頭樣的物體拿在手中,也看不出什麼特別,疑惑道:「這是何物?」
「猛谷身上找到的。」夏雲溪揚眉,猛谷的名頭她自然聽說過,想來想去,也就前些天偶然殺掉的那個韃子最貼近。
左護法聞言不由皺眉,又將手中東西細細端詳了一番,終於確認這只是塊比較圓的鵝卵石,哼了一聲,將之拋回去:「誰要這個,還有呢?你不會給扔了吧?」
夏雲溪順手又塞回到百寶囊,嘟囔著:「就只有這玩意兒最特別……」她一邊嘀咕著,一邊解下了斜縛在後的包袱? 從裡面抽出一捆黑色的東西? 正是那日給了緣行的捲軸。
左護法伸手去拿,誰知另一頭被對方牢牢握著? 一時竟拽之不動? 她呵斥道:「鬆手!」
誰知後者竟似失神了一般,好一會兒沒有反應。
她正待繼續呵斥? 卻見夏雲溪終於鬆開了手,本身卻是一個縱身? 遠遠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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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季節的雨就是多? 這日又是個陰雨綿綿的天氣。
夏雲溪執著把紙傘,有一次來到緣行閉關的山洞外,此刻,經過幾日的風吹雨打? 遮蓋洞口的土石與枝葉已經與旁邊的山壁沒有區別? 若不是她時常來此,恐怕也分辨不出了。
裡面依舊毫無動靜,若不是不時有天地元氣向此處聚集,洞裡也有股強大的氣息,她都以為對方沖關失敗死了。
旁人包括她自己? 衝擊關卡一兩日便足夠了,她可從未聽過突破先天需要這般長時間的? 可也知道這時候最怕旁人打擾,是以連出聲呼喚也不太敢。
她臨風佇立良久? 才輕嘆一聲,然後慢慢地回身朝山下行去。
此時的山腳下已經變成了一個營地? 一頂頂帳篷分散四周? 隨處可見身著白衣的忙碌身影。
與熟悉的打過了招呼? 夏雲溪直接走進最大的帳篷。
一掀開帘子,熱氣撲面,只見帳篷中間的火塘上吊著個鍋子,香氣從裡面不斷冒出來,很是誘人。
「你回來再晚些,這魚可就沒法吃了。」左護法一邊說,一邊從鍋里撈出一塊魚來,放進空閒的碗裡。
夏雲溪笑了笑,徑直盤坐,取碗便吃,她衣衫是乾的,卻沾染了雨水的濕氣,火爐中的熱浪烤著,十分舒服。而那滾燙的魚肉和滑嫩的豆腐進到嗓子裡的時候,就更覺享受了。
「唔,好吃。」她大口的吃著,似乎要將舌頭都吞進肚去。
「要等到什麼時候那和尚才能出關?」左護法給她夾著菜,開始每日一問。
「大概快了。」夏雲溪拎起一旁的酒壺,直接對著壺嘴猛灌了一大口。
左護法見她粗魯的樣子,只能無奈搖頭:「等明日那和尚若還不出來,咱們便將山洞刨開吧,這般等著也不是個辦法。」
「那怎行?衝擊先天最怕干擾,萬一失敗會出人命的。」
「怕干擾為何不找間密室?荒山野嶺電閃雷鳴就不會干擾他行功嗎?」左護法嗤之以鼻:「人家既然敢在這裡閉關,肯定是有把握的,偏你這般上心。」
夏雲溪仍自皺眉,不悅道:「你都已經拿到東西了,還找他做什麼?」
「桑夢玉奸滑似鬼,慣會隱藏痕跡,各地分舵搜索這麼長時間依舊毫無線索,便連懸賞也沒有得到反饋,只能從你這位『和尚朋友』身上想辦法了。」
「師姐是聖女,門規是不許嫁人,她孩子都有了,自然要跑。」夏雲溪回了一個白眼,撇嘴嗤笑:「我之前問過了,大師與桑師姐只算認識,並沒有太深的交情,他又是個瞎的,你能問出什麼?」
「總要問問的。」左護法先是嘆了口氣,突然又面帶笑容:「聽說那和尚不但會施展神通,面貌也是英俊,你們朝夕相處,就沒發生點什麼?」
「大師乃正經的出家人,我們認識也只幾天罷了,你不要胡說污了人家清白。」夏雲溪不悅道。
「那你當日為何那般失神落魄?」左護法面上笑容卻是更深了幾分:「年輕的先天高手到哪裡都吃香,雖然是個瞎的,可若能引入門派也算大功一件。你不是聖女,年紀也到了,找個伴也沒什麼。。」
「失神?哪有的事?」夏雲溪反駁了一句,那捲軸原本都給了和尚了,偏偏對方在閉關前那一刻還了回來,回想起來,當日那和尚並未多說什麼,只言自己目前目盲,這捲軸放在身上也是無用,而且東西是她得到的,自然要交給她保管,之後又說了些保重的話。
那番話乃江湖人臨別時經常會用到的客套話,她著急聯絡同門,聽了便算了。直到再看到捲軸,她心中忽然有了些恍悟,再聯繫當時和尚的表情,似乎在刻意與她撇清關係。
她急匆匆回來,只是有些不甘心,想尋正主問個清楚,為何一夜之間,對她的態度會有如此大的轉變,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此刻心思翻轉,至於左護法後面說的那番話也懶得反駁。
左護法見她這個樣子,調侃的心思更重,還待再說什麼,突然她面色一變,與夏雲溪同時站了起來:「好強的元氣。」兩人相視一眼,快步衝出得帳篷,到得外面,風雨依舊,但二人乃是先天高手,自然能感受到四周元氣變化,之前也在向山上匯集,但若將之前的元氣流動形容為涓涓細流,那此時此刻,天地元氣在這方山頭就不是流動,而是形成了一股漩渦,浩大,猛烈,最終集中到了一處。
夏雲溪連忙縱躍上山,到了山洞之前,感受更為明顯。
「這是要成功了?怎麼會這麼……」她找不出什麼形容詞,但此刻心情是激動的。
驀地,一股強烈的氣勢自洞內噴薄而出。
但這只是一瞬間,下一刻,所有的變化都消失了,仿若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她不由一驚,因為感受不到之前洞內的氣息了,連忙揮手將遮掩全部劈開。
她衝進山洞,身子不由一頓,垂眸良久,才遺憾地嘆息了一聲。
「果然,不告而別了嗎?」
只見整個山洞內空空蕩蕩,哪裡還有緣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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