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若無其事的說出了一個驚人的詞彙。
【那是除了死去外無法避免的大劫之年】
【無心就是在大劫之中消抹才有第三代的無心,你是第四代】
【在大劫中無論是三無,還是大異之人都無法置身事外,大劫過後邪祟,鬼怪盡滅,道術等技藝迎來斷層】
我敏銳的覺察到一事:「大異之人也無法置身事外,九珀也是大異之人」。
李四:【九珀是十異中的天生異紋之人,天生龍紋,分則九子,合則真龍】
【無心在撿到九珀時,已然了解到她便是十異中天生龍紋之人】
「天生龍紋之人.......」我默念一句。
「四瞳天師為天生重瞳之人。」
「龍母亦是九珀她為天生龍紋之人。」
「天生金血之人在王家,王芝擁有一半」。
「天生燒傷之人,天生黑舌之人,至今還未出現,只是聽聞過,李又又讓我對這兩人格外當心」。
「逆天成長之人也在王家,逆天長也是天生金血之人,黃金血的持有者」
「不死不滅之人是前輩,不死骨四散」。
「還有一個我聽說過的是萬年皮,萬年皮疑是在李家」。
「龍紋,重瞳,黃金血,燒傷胎記,黑舌,逆天長,不滅骨,萬年皮」。
「十位大異之人如今我所知的已有八位,還有兩位仍然未知」。
「前輩所說的大劫,難道連這些大異之人都避無可避?」。
李四反問道:【為何能避?】。
【此劫便是肅清一切的。
三無也好,十位大異之人也好,修道之人也好,在那場大劫中都將丟失一切】
我對事情有了個朦朧的了解:
「當初無心費心盡力搶來鬼母淚給九珀服下,是為了保證她魂體不滅」。
「九珀本來魂體就異於常人,有鬼母淚她可藉助龍紋甦醒,畢竟當時無心是用無皮的能力將龍紋剝離給了尤家村的人。那被剝奪的龍紋自然附帶有九珀的血脈」。
「無心為了避免九珀遭遇大劫,提前為她復活甦醒做前謀,而後殺掉她」。
「如果是這樣的話,無心他的確是成功了」。
「九珀身雖死,意識猶在,任何繼承龍紋的人都擋不住九珀意識的甦醒」。
「無心的想法,籌備都很好,接受了九張龍紋的人也成立了龍門九家,只是無心或許沒有想到狻猊父親囚牛這一變故」。
李四:【變故時而有,誰人能遠瞻?】
年幼狻猊與九珀的距離已然很近,近的不足一臂。
兩雙無光眼瞳對視著,她們互相伸出手。
稚嫩與嬌嫩手掌自在空中移動將要碰觸。
這一畫面似乎代表著狻猊與九珀的交融,糅雜進程。
其實將狻猊與九珀的意識糅雜多少也有點篡奪九珀特異的性質。
囚牛沒有想到這一點,他只是為了自己的女兒意識還能存在。
我靜觀這一進程,忽然一大一小兩隻手還有一些距離時,
一道身影插在了九珀與狻猊的中間。
那道身影硬生生阻斷了九珀與狻猊的接觸。
我本能後退一步,愕然望著眼前,那截斷糅雜的人。
九珀!
是丟失了九張龍紋,身上多處傷殘的血人九珀。
九珀輕抬古潭平靜的眸子,臉上滿是幹掉的血漬,她沒有其他表情,沒有話語。
她只是站在狻猊與龍母的中間。
我:「是九珀........」。
李四:【沒有那麼簡單的】
【囚牛把天生龍紋之人想的太簡單了】
【九珀本就是大異之人,又服用過鬼母淚,九紋集齊後的九珀豈非是囚牛臨死前的最後餘力能影響的】
【囚牛的想法,做法是對的,失敗就是失敗在她是大異之人】
我看著九珀,這副慘狀的九珀任何人直面她,都會心生憐憫,膽寒。
更何況她是默默不語的盯著我。
似若九珀與無皮的那一戰,若不是九珀自己甘願放棄抵抗,無皮贏不了。
現在只要不是九珀自己心甘情願,狻猊與九珀糅合也絕不可能成功。
貌似除了無心沒人能拿捏住九珀。
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
為什麼一開始九張龍紋集合的龍母甦醒要找無心。
我明明在她面前,她卻對著我問無心在哪裡。
她知道張家,仍然問我,她知道我不是無皮,她沒有揭穿。
也許她一直都知道我是無心。
但她也清楚我不是她要等的那個無心。
她與無心有過約定,倘若無心不再回來,無心一定會告知她。
在九珀最後閉眼前她問了還會不會回來,無心的回答是:「會」。
她仍然在等,
她問我無心在哪,何嘗不是在問我願不願意接受無心這個身份,承認自己是無心。
就如同無心裝成無皮時那樣,她明知那是無心,可只要無心不說,她就永遠不會去揭穿。
就像是無心離去,她也不會去尋。
無心讓她赴死剝離龍紋,她坦然接受。
這時心鼓的節奏,鼓聲已然有了衰弱之意,這個昏黑的世界也開始不穩定。
李四:【囚牛最後那點綿薄之力要到頭了,有九珀在,糅雜不會成功】
「不,也許會成功」。
我心中回應一句,而後對肉鬼喊道:「幫我一個忙」。
肉鬼:「你要做什麼?」。
我:「照做就是了」。
我上前兩步直面九珀。
換做是常人或許面對突然靠近的人眼瞳下意識會躲閃,腳步有搖晃。
九珀她沒有,眼瞳淡然沒一絲變化,平靜的不像是人。
我開口問道:「還在等?」。
九珀:「嗯」。
我勉強揚起一邊嘴角,手掌攤開從一側臉龐撫到另一側。
手掌落下時,我的面容,面孔變化已結束。
這對我來說是個陌生的樣子,對九珀來說很熟悉。
我用著無心的樣子,學著無心的語氣道:「不會再回來了」。
九珀面無表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