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九珀點頭贊同無心的話。
離開八年是個新記錄。
她沒有去問無心這八年的去向,經過。
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些。
無心:「包子好吃不?」。
「餿了」,九珀小口吞咽著回應。
無心恍然想起:「對了,這包子在我懷裡都揣了好幾天了」。
「不過應該吃不死人,你將就著吃吧」。
「哦」。
幾句話後房間再次陷入沉默,只有九珀的咀嚼聲。
「你吃嗎?」九珀拿出一個包子問道。
無心搖首:「算了,吃不死人,說不定會吃死鬼呢」。
「哦」。
九珀將包子塞進自己嘴裡。
待到她吃完後她抹了下嘴巴,給自己倒上一杯涼透的茶。
茶足飯飽她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你........受傷了?」。
無心苦笑:「還是瞞不住你啊」。
九珀指指他接近透明的身體:「需要.....瞞?」。
無心低頭看了下自己:「嘖,在外一直偽裝成人身,回到家一下子鬆懈忘記稍微遮蔽下了,這副樣子多顯狼狽啊」。
「渾身接近通透,陰氣離散,距離那魂飛魄散也沒多遠了」。
「上次回來時斷了一條手臂,這次是要比上次重的多」。
「抱歉嚇到了你」。
九珀允可:「我....以為你快沒了」。
無心一聽當即忍不住上手了,雙手揉住她腦袋:
「你這丫頭能不能盼我點好的」。
「話少不會笑就算了,你怎麼還這麼嘴黑」。
「好不容易趕回來,一心的期盼都成了空」。
九珀:「你..........無心」。
他無奈嘆氣:「其實....你不用特意的提醒這一點,很傷人的」。
九珀:「你.......不是人」。
無心:「............」。
第二天九珀離開了這個她待了八年的地方。
寂落的院子一地秋紅落葉,這是九珀的故意留下不去清掃的。
她喜歡這種落葉積蓄,秋季風華盡顯的氣氛。
院子的門被她輕輕關上,這地方她不會再來。
咔噠......上鎖。
無心問道:「你確定要走嗎?實際上你並不需要跟著我」。
「九珀你是人,你也是人中的異人,你有他人所沒有的神異」。
「倘若你走入世事只需少許顯露便能成就頂峰的功名,受萬萬人追捧,受萬萬人供奉都不在話下」。
「生來具有其異,其生註定不凡」。
「我曾見過,認識幾人。他們與你相似,生來具有大異,世人中的異類」。
「他們深知自己的特異,也知自己的天命,他們憑藉自身的大異成功讓自己成為異類」。
說著無心話語一頓,他與剛轉過身的九珀對視,
其注意力掃過九珀左上臉,左耳處的圖騰。
「而九珀你恰恰相反,你本身具有九張神異的圖騰,你擁有旁人無法想像的能力,但你卻沉寂於世事之下,不曾出名,不曾引起紛爭」。
「或許你比世人的存在感還更薄弱一些」。
「倘若那日我消失了,誰能記得你?你又在意誰?你又該去往何方?」。
無心的話,正是我的思慮。
這三問無疑是最本質的疑惑,也凸顯出九珀的問題。
九珀異於常人,但她的異可不是能力,成就的異出,而是她的古怪性格,心性。
這些年中九珀接觸到的人中或多或少都些出類拔萃之人,無論是俊俏的公子哥還是那些俠客無一能讓她多看兩眼。
親人,朋友更是沒有。
九珀她就像是天生對人無感,對人幾乎沒有那種同類的歸屬感。
有時我真的懷疑是不是無心將九珀養歪了。
無心應該是認識些大異之人。
九珀她實際上與那些大異之人很像,可在無心的帶娃教導中九珀成了現在這樣。
沉悶,冷淡,無話,無表情,無感情。
哪怕無心一走八年,她仍然會守在原地等著他,不急不躁。
若是無心一天走了再也沒有回來呢?
她會耗盡一生去等嗎?
面對無心的那些疑問,九珀只用了一句話回應。
她反問:「你.......消失.......不再回來前......會告訴我嗎?」。
無心輕拍她腦袋:「會,一定會」。
「我會告訴你,不要再等我了」。
九珀嗯聲:「嗯......那時我不........不會再等你」。
...........
一人一鬼再度啟程,
無心這次受的傷比以往都重,用他的話說需要一兩年的時間來自愈。
無心不再顯露在世人眼中,以鬼身跟隨九珀。
九珀還是幼兒時無心帶著她融入世事,這次輪到了九珀帶他融入世事。
他們在游世半年後在一個偏僻的村莊停歇下來。
這村莊名為尤家村,村里人口不多。
他們在這裡停下的主要緣故還是這裡出了鬼患。
九珀作為縣衙派來的驅鬼人來到這裡。
一到地方一群人就早早在村口等著,見到九珀熱情的迎上來:
「大.........人」。
見到來者是一個不大的瘦弱小姑娘,那群人神情漸漸冷卻,還以為是迎接錯了人。
「誒,這怎麼是個小孩?」。
「大哥沒搞錯吧,上面不是說派來驅鬼的大人這幾天就到嗎?」。
「是啊,理應是這兩天,只是怎麼來的是個小孩?」。
「應該不是吧,先問問再說」。
眾議紛紛,直到九珀拿出了縣衙給的文書才安靜下來。。
這群人中一樸實的漢子帶頭恭迎:「尤家村村長尤大見過大人」。
「大人遠道而來,途中顛簸一定勞累了,尤大已經讓人準備好飯菜,還請大人先飽腹歇息」。
人群仍有不少人對九珀抱有懷疑態度,一小姑娘來驅鬼簡直是說笑。
九珀愣了一下而後蹲在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快速劃寫起來。
沒幾下一行字寫好:「不餓,先驅鬼」。
「請務必先將事情原委告知給我」。
這是無心替她想出的一個代替說話的方式,
她平時里話少到可憐,
說話也是斷斷續續,信息不全能把人急死。
既然用嘴說不行,寫出來總該可以。
雖然寫的字也不多,但相比她說話好多了。
ps: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