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空洞喃喃:
「以了結三無為己任的張家給一個三無灌入張家的觀念,讓三無以為自己是張家人,自己的使命是終結三無」。
「你們張家有夠令人噁心的」。
「我能消滅三無,實際上我就是三無」。
對自己的情況也有了個大概,
我是鬼,現在的人身與影子鬼,肉鬼,壽鬼有關。
那三隻鬼都認識我,麻箐殺了影子鬼後我的影子也隨即消失了,
我作為三無擁有肉體本就很奇怪。。
「所言極是」,四瞳輕聲上前,修長的手指停留在我眼前,
此刻我的四肢都被那銅棺內的黑色纏住,與其對抗已經是我最大的所能。
這時也就只能幹看著那些手指行動。
「借給你的眼睛是時候還回來了,你會被封印,重瞳並不會」。
「你將作為三無中的無心,第四代無皮被封印,這次是張家的成功」 。
淺白圓潤的指甲在眼前放大,視線轉瞬即黑,
硬物強插入眼眶帶來莫名的鼓脹感與巨痛。
四瞳天師他沒有絲毫的疏忽,同時挖掉兩顆重瞳,
當然我也沒有躲閃或是用蒲牢龍紋反抗,我在期待著最後的底牌,
唯有困境極點才會出現的底牌。
幾根硬物在眼眶內亂搗,腦瓜子疼的難以思考。
這種疼痛好似我真的是個人一樣,
不過也只有這種疼痛才讓我放心。
麻箐會出現!
眼前的情況我唯一脫困方法,從這裡出去,扭轉被封印結局的唯一轉折點就是麻箐。
張家想要封印我這個無心,第四代無皮,四瞳天師也是張家的,
我現在只有麻箐。
此前被虛天錯所傷可能是我自己主動去拿的緣故,麻箐沒有出現,
被四瞳天師刺傷可能是傷的太輕。
但現在論起傷勢一定足夠。
隨著眼眶的那幾根異物往外扯,經過一番血肉撕扯疼痛後,
雙目只有溫熱的液體外流。
一隻鬼卻要靠肉體的傷痛喚出另一隻鬼來相救,也是有夠譏諷的。
我體會著面孔上鐵腥鮮血的流動,一邊竭力用無皮的特性抵抗銅棺的拉扯來爭取時間。
這般煎熬中五六秒過去了,我並未感到熟悉的陰冷,
平時哪怕見不到我也能感受到她的所在。
可此刻她並未出現。
在我重傷的情況下,麻箐並未出現。
這種情況是第一次,估計也是最後一次。
這種情況不對,平時她出現無人能擋,也無人能阻攔,可現在.........。
四瞳已然察覺到了,他呵笑道:「你在等什麼?」。
「等她嗎?」。
「放棄吧,她不會出現」。
我心中驀然有了一點明朗,
是這個地方有問題!
三位族老的聲腔在我周邊響起,他們在圍繞著我踱步:
「你認為此地有何寓意?」。
紅衣族老:「你應該清楚張家不惜一切讓你回此地的詭異」。
青衣族老:「那個女人非一般的棘手,是麻家的不祥,如若她出現一切皆會有變數,此地沒人能應對她」。
藍衣族老:「那個她多年前就已經是一個極端不祥的存在」。
爺爺也終於開口了,他感嘆似的說:
「我與你說過了,陰婚契對你來說是約束,你被她所纏,同樣你也是她的約束」。
「換種角度看,你便是她的禁制」。
「將你喚回此地自然不可能不想到她,然而你對此地太不了解了,此地是張家祖墳,張家古宅!」。
「她覺察不到你的危機,她與你同生共死,只不過現在面對死亡的人只有你一人」。
張家遠謀令我惡寒不比,麻箐也是張家計劃中的成功......
「你們是想要將我和麻箐一同封印」。
「你們張家真的會算計,封印我一人,等同於封印了無皮,麻箐,無心」。
四瞳詼諧一笑:「是這樣的,只可惜沒能將無魂也一併封印」。
「現在倒也不虧」。
「不虧?你們以為我會死心甘願被封嗎?」.
我的臉突破包裹全身的黑色,未有惶恐。
我對著四瞳的方向瞪著染血的眼眶,一字一句道:「不會!」。
「我絕對不會遵循命運,甘願隨波逐流,我是張阿四的時我逆天改命, 我是三無時,我也不如你們所願」。
「封印?你封我十年?百年?」。
「當那銅棺再次被開啟時,世上會多出一個沒有名字的人!」。
「一代三無死去會有下一代三無產生,你張家欲將我當做容器封入陰陽銅棺」。
「我便將這容器毀掉!」。
「你們想讓無心,無皮在這一代斷絕,我便讓下一代無心,無皮復甦」。
冷靜的瘋狂下無皮特性前所未有的被激發,纏覆住的黑色像是一層皮被我褪去,
我踉蹌衝出。
在四瞳,三位族老愕然的眼瞳中,我前沖一把抓住插在地上的橫刀。
無心奪取了無皮的特性使得下一代無皮無法復甦,
麻箐因陰婚契與我聯繫在一起,我死她死.......
我不會甘願被封,也不會讓麻箐被封入那棺里。
一起殉情何嘗不是一種新生?
下一代無心應該會比我強,它不會受張家的所控。
如我真的是無心,可能我這個三無很失敗,很可笑,也很譏諷,
被宿敵張家當作人養大,被他人當作槍使。
三無不會斷絕,每一代的遺憾,寂落,執念將會繼承到下一代三無身上。
總有一代....三無將會是真正的變天之人。
四瞳嘴角抽搐:
「你總是能在困境的盡頭找出另一條更驚悚的死路」。
「唉........」。
三位族老:「我們將它逼的太緊了,困獸要開始死撲了」。
在陰陽銅棺內黑色再次反撲拉扯我時,
我已經握緊刀對準胸口刺下去,
肉體已經無所謂了,我的魂體才是關鍵。
必須要在被封印前滅掉自己的魂體。
由煞銅,冤魂骨鑄成的青銅橫刀能夠滅掉三無的魂體,
我做過,只是尚未體驗過。
在那刀尖鋒芒下落之時,
啪嗒.......
一隻裹著綠炎的小手抓住刀鋒,強行停住了下落趨勢。
耳旁隱約響起皮鞋踩踏的清脆腳步,輕柔青絲似乎拂過我的臉粘上些許血污。
我心中有感,不知是喜是憂的語塞: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