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誰?」耿士勛急忙勒馬回擊。
魏冉眼眸一凝,縱馬砍翻數騎,一躍而上,將其攔下。「狗賊!休走!」
偃月刀猛然揮下,長刀破空,驚芒乍現。耿士勛只得停在原地,側身躲閃。手中長槍亦如狂龍出海,槍花伏影重重,直刺對方面門。
「鐺!」魏冉提刀一橫,應聲擋下。
見狀,一旁的宇文逸急忙甩開涼州營殘兵,拍馬襲來。
三人瞬間戰至一起。
對於二人的夾擊,魏冉且戰且退。幾息過後,尋得一縷先機,瞬間調轉馬頭,長刀全力一揮,砍向宇文逸胯下戰馬。
「吁!!!」宇文逸大驚,迅速拉起韁繩,戰馬雙蹄猛然抬起,方才堪堪避開。
見此情形,魏冉趁勢追擊,刀鋒橫壓而下。
戰馬當場受驚,失蹄栽倒。
正當魏冉準備刀劈馬頸,卻被耿士勛一槍挑開。
宇文逸慌忙拉起韁繩,穩住身形。
一時間,三人斗得天昏地暗。
「不能再拖了。」看著不遠處涼州營的殘兵一個個陸續倒地,魏冉眉頭緊鎖,欲奪路而逃。「安姑娘!不要糾纏,快走!」
聞言,還在與一眾騎兵搏殺的安凝霜,劍尖朝地上一點,輕身躍起,手中長劍若舞梨花,頃刻間便殺出一條血路。
「放箭,快放箭!」宇文逸雙目猩紅,都到了這個程度,如果被對方跑了,豈不是笑話。
「嗖!嗖!嗖!」
霎那間,漫天箭雨傾瀉而下,連帶著龍驤營與井安營的兵甲,亦有不少因中箭而墜馬。
無奈,即將殺出重圍的兩人再次退回原位。
「魏冉,今日你插翅難飛!沒有人可以救得了你!」
隨著時間推移,涼州營的殘兵已所剩無幾,白子善亦身中數槍而亡。
哪怕魏冉與安凝霜有著八境的修為,在這上萬人馬的圍攻下,體力漸漸不支,身上開始出現傷痕。
「唔!」一支箭矢襲過,安凝霜髮簪斷開,滿頭青絲飄然而起。
「你先走!別管我!」魏冉怒聲大喊,他算是看出來,對方根本就不顧及性命。哪怕是這些人全部戰死,宇文逸也鐵了心要把自己留下。
「陸老鬼,你真該死!讓本姑娘陷入如此險地。」安凝霜淡漠的眼神中出現了些許惱怒。隨即,手中長劍緩緩浮起。「千秋如夢。」
長劍如流光溢彩,懸浮於半空之中。安凝霜素手輕揮,數以千計的劍芒朝著宇文逸等人襲殺而去。
頃刻間,一眾元武兵卒血肉橫飛,甲冑崩裂。大量的慘叫聲不絕於耳,上百人命喪黃泉。連帶著宇文逸和耿士勛亦是血流不止。
長劍緩緩落下,安凝霜抬手握緊。兩人想要再次突圍,卻見更多的兵卒圍了上來。
元武兵卒的包圍圈越收越緊,半個時辰過後,魏冉與安凝霜只有招架之力,已無還手之能。
「徐滄!你這個混蛋!我恨你!」也不知為何,安凝霜突然開始破口大罵。
………
神京城,仲宰府內。
「父親,據探馬來報,韓忠似乎這兩日都在戍邊司,看樣子是有大事發生。」司徒孝康將手中一封密信遞給了司徒文。
司徒文接過密信,連看都未曾看一眼便隨手丟在一旁。「最近幾日,皇帝常在你二妹的長春宮留宿,心情似乎不錯,還多次提及了徐平的幾首詩。想來,徐平很是讓他滿意啊。」
「你說陛下為何要與你二妹說這些?」
「還請父親明示。」司徒孝康面帶不解。
司徒文瞥了他一眼,臉色顯然有些不悅。「能不能長進一些,別什麼都要為父告訴你。陛下這提醒咱們,不要去打北境的心思,免得撕破臉了大家都難堪。」
「父親,您說嫻韻能吃住徐滄的兒子嗎?」
「誰知道呢,那丫頭,鬼精鬼精的。對了,孝呈還沒有消息?」
聞言,司徒孝康臉色陰沉,似乎對自己這個弟弟很是不滿。「沒有任何消息。他離開神京已有兩日了。」
「看來,孝呈又不安分了。這些年,他愈發跟家裡疏遠了。」司徒文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提他了。你記住,韓忠的事你不要管,也不要去查探,那不是你能碰的。依為父看,咱們這位大都督又要出征了,應該是涼州。
回屋吧。」
司徒孝康點頭應承,隨即,轉身離開。
皇帝、徐滄、張啟聖、寧毅、還有韓忠和我司徒府,這局棋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司徒文背著手緩緩走入了廂房。
……
此時的彝嶺山脈,刀劍槍戟,金鐵交鳴。
雙方已戰至白熱化的階段,魏冉與安凝霜多處負傷,幾乎已完全力竭。
突然,一根暗箭射出,擊穿了安凝霜腰上懸掛的配飾。
耿士勛抓住機會,挺槍刺出。「賊婦!看槍!」
安凝霜瞳孔驟然放大,橫劍一擋,後退數步。可她尚未站穩,又有數道刀芒襲來。
「安姑娘!」魏冉頓時勃然大怒,慌忙上前阻擋,卻又被無數兵甲圍住。
「給本將死來!」耿士勛大喝一聲,勒起韁繩,胯下戰馬雙蹄高高揚起,手中長槍直取對方眉心。
「凝霜!」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遠處一桿銀槍驟然襲來,竟將耿士勛的左肩與身後數名士兵當場貫穿。
這一剎那的空隙,安凝霜翩然一閃,躲過刀芒,手中長劍起舞,迅速殺出數個身位。「司徒孝呈?」
「元狗,你們當真該死!」司徒孝呈縱身躍進戰場,瞬間便將包圍安凝霜與魏冉的兵卒斬殺殆盡。
耿士勛口吐鮮血,緩緩爬起身來。「司徒孝呈!」
見此情景,宇文逸提槍一揮,身後士兵紛紛後退數步。「真讓人想不到,竟然還有大魚。堂堂神武大將軍,單槍匹馬出現在定平關外。這潑天的功勞,可真讓本將受寵若驚。」
司徒孝呈撿起地上銀槍,面帶不屑的說道:「就憑你,也想留下本將?」
「哈哈哈!如果只有司徒將軍一人,憑某,自然是留不下的。不過可惜,魏侯爺與這位姑娘怕是早已力竭了吧。」
耿士勛撕開身上袍布,將傷口死死纏住,隨後再次翻身上馬。「司徒孝呈,你要走,我等攔不住你。
不過,你若是想帶他們一起走,怕是還遠遠不夠。」
耿士勛話音剛落,一道剛猛無匹的內勁從千米之外驟然襲來,將其再次擊落馬下。
「他不夠,那本王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