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京衛司衙門。
受命前來的李尚武手握令牌,高聲喊道:「陛下有口諭傳京衛司衙門,讓吳鎮疆速來領旨。」
片刻之後,一位身材魁偉的壯漢急忙迎了出來。「李統領,陛下有何旨意?」
李尚武將隆聖帝的話告知吳鎮疆後,又快馬趕回。
……
「吁!!!」
「郭將軍,前面就是五軍司大營了,你和禁軍在此等候吧。」劉辟淡淡看了眼對方。
「吁!」郭懷安勒馬停住,滿是疑惑的望向劉辟。「公公,這恐怕不合規矩吧?讓玄甲衛單獨前往五軍司,萬一發生什麼不愉快,如何辦?」
「沒什麼不合規矩的。玄甲衛只是暫駐在五軍司,等待陛下旨意而已。能發生什麼不愉快?」
「可是。」
「好了,郭將軍,不必多慮。一路上你也辛苦了,讓弟兄們在此等候吧。」劉辟肯定是不會讓郭懷安一同前去的,要是兩邊打起來,他跑出來拉架,就壞事了。
「好吧,就依公公所言。」
看見禁軍準備原地休整,張掖驅馬來到劉辟跟前。「劉公公,是要在此駐紮嗎?」
「禁軍的任務是護送世子殿下入京。如今距離神京不過二十里地,又有張將軍的人馬在,自然不必隨行了。前方就是五軍司大營,玄甲衛的弟兄們在那暫駐即可,等陛下旨意到達,咱們便可以回去復命了。」
聞言,張掖也並未多想,點了點頭,便走了。
「駕!」
「駕!」
另一邊,神京南門官道上,吳鎮疆正騎著馬快速朝五軍司趕去。
神京城的駐軍共有五司,下轄有十二營。分別是五軍司,戍京司,城防司,京衛司和戍邊司。五軍司與戍京司乃京城的護城軍,常年駐紮在神京城外。京衛司和城防司則是神京城內軍,管理著京城內的治安,城門和城防。戍邊司則是外戰儲備軍。
自大周立國以來,除特殊時期,和戰爭時期。無論是外軍入京還是邊軍入京,從未有安排過人馬在京衛司紮營的。短期駐紮的一般就在城郊自行設營,長期駐紮的則是調去百里之外的戍邊司合營。
對於北境玄甲衛,吳鎮疆還算是比較了解,早年他也曾在靖北王麾下待過。
趕往五軍司大營的這一路上,吳鎮疆整個人處於懵圈的狀態。本就是武將,本就不太聰明的腦瓜子。想冒煙了,他也沒想明白陛下怎麼會安排邊軍進城駐紮,還是駐紮在自己手下。不僅如此,更讓吳鎮疆懵逼的是,好好的玄甲衛怎麼跑神京來了?簡直是瞎子面前拋媚眼,莫名其妙!
跟著劉辟,徐平和玄甲衛很快就來到了五軍司大營外。
「止步!來者何人?」營哨拔出佩刀,大聲問道。
劉辟翻身下馬,走上前去。「咱家乃司禮監掌印太監劉辟。」
營哨收起佩刀,抱拳一拜。「小的見過劉公公,不知公公來五軍司何事?」
「自是有要事前來,讓你們司首出來一見。」
「這……」營哨面露難色。「司徒將軍並未在大營。」
聞言,劉辟的嘴角微微上揚,繼續問道:「南營今日誰當值?」
「回公公,南大營今日是高將軍當值。」
「喚他出來相見。」
「公公稍候,小的這就前去稟報。」營哨轉身高喊。「開營門!」
徐平和英月娥也從馬車內走下,來到了劉辟身旁。
「劉公公,何時入營?」徐平問道。
「世子稍待,馬上入營。」
徐平轉頭向張掖招了招手。
見狀,張掖也翻身下馬,走了過來。
「張掖,一會若是……」徐平小聲在張掖耳邊說幾句。
「末將明白,世子放心。」說完,張掖又翻身上馬。
大營內,些許煙塵揚起,一人一騎,穿營而出。「哈哈哈,原來是劉公公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高將軍,咱家奉陛下旨意,前往燕城接靖北王世子入京朝聖。現如今已到神京城郊,弟兄們人困馬乏,在你這五軍司大營稍作休整。」劉辟看了一眼一旁的徐平。
看著遠處黑壓壓的一隊精騎,高猛眉頭緊鎖。「公公既然打北面而來,自當從北門進城,為何來我這南營休整?」
聽聞此言,劉辟笑著回道:「邊軍非戰時,非內調,不得入城,想必將軍也當知曉,故而前來南營休整。」
「邊軍?」
「正是。」
頓時,高猛臉上浮現出不屑的表情。「怪不得入不了京城,原來是北面來的,沒有調令就敢率兵入京。」高猛俯視著身前的徐平,繼續說道:「你就是靖北王之子?」
徐平抬頭看向馬上的高猛。「正是本世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高猛抬頭又看了一眼遠處的騎兵,繼續說道:「不過本將軍沒有養閒人的喜好,我南大營可不是稷善堂。」
聞言,劉辟大怒。「高猛,你怎敢胡言?稷善堂乃是收留乞丐之處,你是在說北境的將士們是乞丐嗎?」
「公公息怒,高某可沒那麼說。俾營頗小,糧草稀缺,何以容得下如此精兵悍將啊。哈哈哈哈!」
徐平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在北境的這些年,雖然平淡乏味,可何曾受過這種窩囊氣。更遑論,對方侮辱的可是北境這些保家衛國的將士。
「呵呵!劉公公,既然這位將軍有難處,我等也不好勉強。畢竟,也許他說的是實情呢?本世子看他身上穿的鎧甲,尚不如我靖北王府門下一馬卒爾。」徐平看向劉辟,笑了笑。
「哈哈哈哈!世子所言極是啊!」
「嗨!姓高的,汝妻甚美,吾等望眼欲穿吶!哈哈哈!」
「哈哈,看他們這窮酸樣,咱們還是別為難人家了。」
「世子啊,有些事,看破不說破啊,哈哈哈!」
隨行的玄甲衛將士們,皆放聲大笑。
高猛看著眼前這些嘲諷他的這些人,臉上瞬間有些掛不住。眼前這群人,連人帶馬,清一色身披墨玉鎖子甲,肩背玄鐵硬石弓,手握鍛鐵長槍,腰佩精煉重刀。五軍司的人,不過是群混吃等死的勛貴後輩,別說士卒,就算他自己也沒那麼精良的裝備。
「小子,若是你父王在此,某尚且畏懼幾分。你?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嘲諷本將?」高猛面色陰冷,胸口怒火中燒。
話剛說完,高猛便感覺到一股凌厲的殺氣逼近自己。
張掖縱馬向前,抬起手中長槍,指著高猛。「匹夫,休得放肆!你想試試張某的槍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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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讀者問高猛為啥那麼大膽。這裡注釋一下:首先他父親是衛國公,他是個能力不強的二世祖,背靠司徒府。其次他自身也是領兵將領,營下兵馬不少。最後一點是關鍵,北境是邊軍,沒有調令不能入京,除了劉辟的挑撥之外,他也不是單純的傻,是想在司徒文那裡跳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