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高山流水,一指繪真。執手處,暗光滿天。
此方紅塵大界,那百萬里長江從低處涌流,又從高處滔滔而降流,轉化而起不再是邪念。而是洶湧磅礴的滔天氣勢。
這股氣息,強大的讓人震驚。強大的讓人心神惶恐。
就算是身為滅境的文真道尊與炎尊在此刻,也是倒吸了口氣。
「如此強大的氣息...前所未見。此人究竟是誰。為何本座從未聽聞過此人?」
他們身入紅塵,感受到其力量的消散。雖說這力量消逝的速度很是緩慢,緩慢的可以不計。但這不到一息,若是在這一日,一月,甚是一年。流散的力量,又會有多少?
若是,用此界鎮壓一名強者數百萬年。就算是一名滅境大能,也能將其生生抹成凡。
只是可惜的是,這紅塵大界遠不能做到鎮壓第二步大能,更別說是滅境。也做不到延續數百萬年,否則、這一式紅塵將極為恐怖。成為諸強者畏懼的神通。
這只能用來在短暫困擾對手,壓制修為。
他們驚艷這紅塵之界,但不是無法打破。對於他們來說,這不過是如一層薄幕,隨手一點便可以破除。
讓這三人驚震的是此人一指勾畫陰陽,妙筆千山同備。一座世界替代原先,一張陰陽又是取代了一座了世界。
他們的眼裡,只有那一張陰陽大圖。
陰陽生死的轟臨,這萬山千色沒有絲毫褪色,依舊是隨著自然天地之風而動、而飄搖。
並沒有被這光與暗給盡數吞沒。只是如同一張紙,輕飄飄的印落。
在生死陰陽的不斷飄落下壓當中,圖中又顯起另外一方世界。
這是印染,是這一方世界的拓印。
真與幻。皆臨此圖中。
此刻,所有人都停止了逃遁。猛地靜立,轉身抬頭而望。
於是,他們見到了今生難忘一幕。
勾水畫中觴流水,這又是何處人間?
「如此恐怖...究竟是哪一位滅境強者降臨!這氣息,竟比我許家文真太上,還要強大!」
一名青年男子披頭散髮,很是狼狽。
他剛掙脫一處混頓漩渦,離去遠方。望著那一片百萬里江山紅幕,又是深吸了口氣、動容開口。
「別說文真太上,就算是炎尊老祖,在這道氣息面前,也是有些不如。」
不遠處一道長虹臨至。一道紅衣停處在這名青年男子身後,凝重開口。
這張百萬里生死陰陽圖,出現便是遮天,卻又是與先前之戰所不同,並沒有毀天滅地之勢,有的只是讓這崩潰的世界,開始穩固。
一張陰陽圖,鎮天地十方。生生撐起這不斷崩塌的滄海鏡。
「善飛,此人的出現。可能會對老祖他們的謀劃,有所阻礙。怕是想來此爭奪這無上造化?也不知你們許家老祖與我家炎尊老祖是否可以阻攔他。」紅衣男子的雙眸瞳孔之中,清晰的映落著一道身影。
那是漫彌滾滾紅霧,又是有兩色焰火的身軀。
這兩色焰火,皆是沖天地百萬丈。使得那道渺小身軀在人們的眼中顯得異常高大,猶如一尊神魔。
名叫許善飛的青年男子,並沒有開口。而是一直抬頭凝望著那道身影。
他眸中的瞳孔,一縮再縮。一顆心在怦怦跳動。
「那是!!!」
「善飛!」紅衣男子見身邊的人沒有開口,而是在自言自語,連忙轉頭看去。
只見身邊的人,全身顫動不止。目中透露著火熱。
「善飛?」紅衣男子眉頭再次一皺,開口呼喚。
「表哥...我大概知道了那尊強者是誰。」許善飛被這聲話語驚醒,猛吸了口氣,開口道。
儘管深吸數口氣,他依然無法強壓制住心中的激動。
紅衣男子眉頭一皺再挑,追問道:「你知道這位強者?」
許善飛點了點頭,道:「雖然在這兩色焰火之中,看不見他的真容。但這氣息,我絕對不會忘卻。」
他再次深吸了口氣,眸中的火熱愈來深濃。
「表哥,你可還記得。在入滄海鏡之時。我跟你提起過一個人?」
紅衣男子思索了片刻,點頭道:「好像是曾提起過。你說你的劍道大成,是因為遇見了一位前輩。」
「難道.......」紅衣男子說到這裡,瞬間一頓,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再次開口道:「你是說...這位強者...就是那個人?」
許善飛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忽然之間,遠方天地開始大震動。
有一方小世界轟然升浮與高空,又是疊升起一座。
轟轟轟!
八道雙疊轟鳴之聲大氣而顯,支撐與陰陽八方,一道道不同,卻是強大的氣息道道接連而臨。
這些氣息中,有霸道、有威嚴,也有正剛等種種不同氣息。
抬頭所往,顯現萬千身影。
這些身影有盤膝而坐,也有站立而起。但他們的樣貌都是相同。又是幾乎同一時間伸出一指而勾。
這一勾之下,從大地之中不斷涌流的黑白長江、又分離出萬千支脈、向著那萬千身影涌去。
於是,再現萬千道陰陽生死。
遠方的許善飛,看到這一座座世界升起。蘊含著十六種真意,一顆砰動的心跳動的更加劇烈。
這十六真意的顯現,讓他更是確定了就是心中所認定的那個人來了。
「正是那位前輩!我說過,前輩的實力遠超滅境。是真正的無敵強者!表哥!你看!你看!我並沒有說謊,我的確得到了前輩的指點,才一舉入玄!」
此刻,紅衣男子感受到這十六道意後,身軀同樣大震,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
一條真道,代表著入玄。四條真道,代表著入涅。七條真道,代表著成就不死不滅。
九道為極,當今世上已經無人可以打破。十六條真道、又是代表著什麼?
無人不清楚,這十六條真道代表著什麼。
那是禁忌!
「禁忌?這是禁忌!」
路橋之中,已是有十萬多修士。第二步也已經達到了百位之多。
眾人看著路橋上方中的玉幕,看著那方畫影,看到了那十六座世界的浮升,由感受著八方不斷而入的如天威勢,感受著十六道真道之意,皆是心中大震。
處處都是呼吸急促之聲。
此刻,青木與蕭言身旁多了兩道身影。
這是失散已久的甄不二與姚爽二人,在有幸遇見飄落四方的花台後,來到了路橋中。
他們四人激動的難以描述可言。都是激動的熱淚盈眶。
四人抱在了一起,竟嗷嗷大哭了起來。
「禁忌...主子竟是禁忌。我們上輩子踩了多大的狗屎運,才能在這一世能夠跟隨在禁忌身後。」
四人醜態無比,儘管他們知曉主子的實力極為強大。但依然沒有預料到竟會強大到如此地步。
禁忌代表著什麼?那可尊為眾仙之主,一座蒼茫之天、眾生生死全在一念之中。
楚程在與風靖節一戰時,早已顯露過十六座仙台。但那被漫天銀幕隔絕,交戰的場面,與散發的氣息、大多也被隔絕。
所以他們沒有看到。這一次、是他們真正的看到十六座仙台顯現。
對於這四人的醜態,無人說其什麼。只有滿懷嫉妒與羨慕。換作是誰,得之跟隨之人是禁忌,也會失態無形。
「禁忌...公子的這位師尊竟然是禁忌。」寒冰仙子呼吸急促,猛的看向那看著玉幕面色依然平靜的白衣男子,自慚形穢。
有這種存在為師尊,今後的差距、定然是有著天地之差,終其一身都無法超越。
「禁忌......」
身為此地修為最高的浩光聖母,此刻也是心跳狂蹦。
世上已無禁忌,但他們卻是在此時此刻,遇見了禁忌!
舉世皆驚,禁忌的出現、代表著不僅是蒼雲天,而是滄海鏡整個九天十地格局的顛覆!
「眾仙之主的時代...要來臨了!」
有涅境大能遙望著這一幕,心神震動不已。
在禁忌面前,這滅境之爭、也不算得什麼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那道兩色焰火染身的身影中。
「十六道真道之意,的確不凡。禁忌為十。這已經是凌駕於眾禁忌之上。神魔之道的確恐怖,只是正因為恐怖,才有了一道無法打破的壁壘。無法入空。否則、未必沒有與那一位的今世身一爭高下的可能。」
劍靈在楚程背後,感受著這十六道真道之意,心中感慨萬千、更多的是唏噓不已。
此刻,靈寶道尊在高空、看到這十六座仙台,雙眸瞳孔極縮。恐懼之感、從心底頓升而出。
「禁忌!是他!十六座仙台...比之原先多了一座.....雖說有兩座不同,但明顯就是那個人!」
幾年前,靈寶道尊麾下一名章姓長老被人斬殺。有弟子傳來一副畫面,更是帶來一句話。
屬於他的東西,他會親自前來奪回。
「是他來了!他來了!他要將我斬殺...奪回此碎片.......」
瞬息之中,靈寶道尊已經是臉色極為蒼白,額頭中豆大般的汗水直流。瞬間浸濕了整身衣。
文真道尊面帶惶恐,抬頭望著這萬千陰陽圖。
「怎麼可能...此人明明只是陽照修為。怎會轉身之間、就發揮出如此恐怖的威勢!」
在這種威勢之下,文真道尊竟感受到了生死危機。
若是這萬千生死陰陽圖盡數下落,那他可有機會存活?
顯然是不能。
他不知曉,這並不是楚程之力。
而是奪取了極吝生死作己身之力。這紅塵之界,以虛對虛、在虛中繪真。真是恰到好處。
正是因為身在紅塵大界之中,楚程才能奪得極吝之力。
極吝在被文真道尊身斬崩潰後,陷入了融合渾濁,實力在向著空境所升。
可以說,楚程這生死陰陽、儘管沒有達到空,已經遠超了滅。若是重創文真道尊等人,並沒有任何難度。
但是他沒有。畢竟他所奪之力。只是這尊極吝的一半。若是此刻鎮壓極吝,那麼一旦極吝身合,便會被奪回這生死。
到了那時,便再也無機會、鎮壓極吝。反而會引火上身。
「炎尊!不要分心。請繼續布下往生大禁。你等的謀籌、本君不會多管。因為這已是對本君無用。造化之緣、先遇者所得!本君來此,主要目的是想抹去這執吝之禍。」楚程見那九色焰火通天之柱中的身影沒有任何動作,眉頭一皺。高聲開口。
炎尊聽言,雙眸瞳孔微縮。隨後點了點頭,心中又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原來是他......」炎尊心中喃喃,手指眉心、再次勾出一點精血、勾畫佛文入碑。
炎尊曾經兩次感受到天命氣息,但並不認為這是一位禁忌。
今日此人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卻是讓人眼睛大亮。
這就算不是禁忌,也是超脫了滅境。
「短短數年,就變得如此強大。這想必就是觀遠魚曾經想要所護的人。此人...陌塵修!」
隨著佛文大入,又一塊鎮魂巨碑將要成型。
「此人...難道是曾經的禁忌,一直存續至今。」炎尊心中依舊在猜測此人的來歷。
「是了,記載之中。當年諸天之戰、極為恐怖,三十六尊禁忌全死。就算僥倖存活、也是實力大減。」
「三十六禁忌之中...只有那一位不可言來自陌塵。且是一位女子。不對......」炎尊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聲輕呼。
「三十六禁忌,皆為天命。但還有一人雖為天命,卻是為禁忌...此人...是東華仙王!」
「東華仙王,同樣身出陌塵。這可以有解釋之言,為何要放言、要奪回靈寶道尊那禁忌臨摹。因為...那並不是臨摹。而是真正的禁忌之器碎片...是那一位不可言本命之劍。
「九天玄劍!」
「傳說之中,東華仙王曾經跟隨那一位不可言。但因為一心想證得天命,不惜背棄那一位,也要跟隨帝君。但儘管如此,昔日主僕之情、還是存在他的心中。」
「當年他的實力未恢復多少,所以只是借人傳聞。在實力尚未恢復之際,觀遠魚暗中守護。畢竟,他們同出一脈。」
在炎尊思緒之際,天穹已經大震,又瞬間靜止。
萬般無聲。只有那萬千生死陰陽隨著主圖緩緩飄落。
如葉飄零,層層蓋壓。使得黑白之光更顯璀璨。
在陰陽生死圖臨近大地,那還未入空的大江後。這萬千生死陰陽、開始急劇旋轉了起來。
生死之轉,已是無法看清。
忽然間,五十多萬里江水盡數消失無蹤,不是乾涸,而像是被這些陰陽圖吸收了一般。
聲聲轟鳴,聲聲咆哮。在這萬千陰陽之之中升起。
此刻,紅塵大界之中、只有光芒。已是看不清此方的人影。
一道道清弧在陰陽圖中外彌,散發出難以想像的紅光。
極其森然的死意,又在生死圖中閃爍不斷。又有無比聖潔的生機之力在澎拜而動。
這一刻,是生死之爭。是生與死的消耗。
但不管生消、還是死退。消耗的都是極吝生死。就算極吝再次凝聚生機。極吝的實力也將會縮減一半。再不復空境之力。
到了那時,炎尊等人完全可以聯手抵擋。
一息之後。當第三十五塊鎮魂碑驀地升起。那萬千生死陰陽圖、轟然暴起。
層層破碎之間、形成了一股難以想像的風暴之力。
幾道身影,在風暴中瞬震退萬里。
在風中,楚程身上的兩色焰火急劇大盪,像是一隻筆墨在白紙之中、亂塗亂畫。黑色之地、天地儘速崩塌,又在白光之中瞬間復原。
在這風暴之力下,他的鮮血從口中不止而咳,骨骼在劇烈作響,如山崩地裂。卻依然被這風暴之聲蓋壓。
「還有一息!靈寶道友。此時不動用無常轉生印又待何時?」
在那萬千生死陰陽圖盡數崩潰後,一道巨大的漩渦瞬間轉起。在內又有聲聲咆哮如雷之聲。
這漩渦之中黑白不斷交旋。最終一道近五千萬丈的身軀,再次凝實。
一隻巨大手臂,帶著無盡憤怒。向著眾人當壓,瞬間破了這滾滾紅塵。天地再現處處混沌。
靈寶道尊此時已經被恐懼侵身,又如何聽到這聲大喊。
「把碎片交出,本君可以留你一命。」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遠處落入靈寶道尊之耳。
這道聲音在風聲之中有些不清。但在靈寶道尊耳中如同雷鳴。
在生死面前,靈寶道尊想也不想,連忙拿起腰中之劍、伸手扔出。
在這一瞬間,太初空間中的那把殘劍在雲層中忽然一顫。
隨後便是消散的無影無蹤。
在它出現時,便是劍光遮天蔽混沌。
那一把劍的飛落,瞬間被殘劍入融。
隨後,一道無比刺眼的劍光從天地之中一閃而出。
劍光吞噬黑暗,劍機貫九天。一道極為驚天、足以讓整個九天十地驚震的劍氣,從虛空沖震與四方,染百萬光年。
一切混沌漩渦、一切混亂氣流。在這一劍之下盡數被抹滅,還來清明。沒有掀起風暴、反而似帶來了生機。
那一掌還未臨近,在這一劍之下、便是寸寸盡碎。
在這些碎片之中,升起皓月。
皓月無數,有大有小。大如星辰、小如塵埃。但這皆是明月。
明月貼附,抹消的是這生死執念。
有悲歌聲聲起,有無數人臉從那些碎片中升出,帶著猙獰不甘。
極吝已散,被這無數皓月抹消當場。有的只是可憐可悲的亡魂潮海。
在這一劍斬出後,楚程看到、那一把殘劍又多出了一寸。隨後又是一閃消失,回到了太初空間之中,隱沒於雲層之中。
忽然之間,楚程身後現一道空門。又有一道傳音而入。
「很好,那一劍...的確精妙。竟能讓極吝這身容之器崩潰,再難復原。趁著滄海鏡還未崩潰,趕快離去。」
楚程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隱藏在那亡魂潮海深處的一團光亮,一步而退。瞬間消失在此方天地。
在楚程離去的同時,那空門也隨之後散。
緊接著,天地佛光大起。三十六鎮魂碑終於點亮,鎮壓亡魂潮海三十六方。
有萬佛西臨,鎮與各方。佛經聲聲彼伏,一輪輪光圈漣漪動開,將這無法計數的亡靈超度往生。
「多謝!」
炎尊沒有去看那不斷清消成煙的亡靈潮海,轉身望著遠方虛空,抱拳一拜。
今日,若不是這位強者的突然到來,不說這場超脫造化,他們也會死在極吝手中。
這是算計出錯,卻又是福運降臨。
當楚程回到路橋之中,引來無數高呼。但又在他一眼掃視之下、所有人瞬間禁聲。生怕吵鬧聲引來這位禁忌的不悅。」
「主子......」
青木等四位奴僕看到楚程的到來,連忙鬆開擁抱,擦拭著眼中淚光。
「.......」
楚程見甄不二與姚爽的到來,點了點頭。儘管心中疑惑他們為何關係變得如此好,對於再次相遇盡喜極而泣。但沒有作問。
而是看向了風靖節。
白衣美眸、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笑著傳音道:「感覺如何?」
楚程搖了搖頭,拿出一顆彈藥吞服。隱與焰火中的蒼白臉色才恢復了一絲紅潤。
「威風倒是挺威風。但太過勉強。您不知道、那一指勾畫、瞬間消耗了我身上的玄力。若是再來一次,我肯定不會再去了。」
「至少,你斬去了極吝之禍。若是讓它入往天下中,將會死傷無數。你做了一件好事。」風靖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如果,我做好事、能讓您開心、那就算是數十萬件、我也會去做的。」楚程見那笑容如花盛開,也跟著喜悅了起來。開口說道。
風靖節輕笑了一聲,道:「身在何位,便作何事。那些雞毛蒜皮的無需你做。但你要記得,若是眾生之難,我等高位者,自當首當其衝。」
「晚輩謹記在心!」楚程聽言,收回了笑臉、極為認真的說道。
「好了,剛才你的那一劍、竟抹去了混沌錯亂。使得空間穩固。不用多久、我們就能出去了。你且療傷。」
楚程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他的傷勢很重,必須加快療傷。之後、還有一件對他來說、極為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做。
那是一個承諾。對雪謠前輩的承諾。
.......
滄海鏡外,那些塵埃已經零零散散,大多被那一劍所消。
虛空之中,站著五道身影。
這五道身影漂浮在深邃星空中、瞭望著那已經破敗不堪、一直在崩潰的古仙庭。
這五人身著長袍。顏色各而不一。但有一點相同,他們的臉上,都戴著一張半勾面具。
「你,不準備去道個別?」
一名紫衣男子從那破敗的古仙庭中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站在中間的身影。
那人搖了搖頭,輕聲道:「見與不見,終歸是一樣。當我得知了真相,必定是要離他而去,就算是見、也無法改變。」
紫衣男子再次一笑,道:「你心裡清楚,那最好不過。走吧,道祖想見你。也想得知一些事情。」
為首之人點了點頭,向著星空深處一步步走去。
隨著不斷前行,他們離古仙庭越來越遠。就在這時,為首之人忽然一頓,轉頭向著後方望去。
「怎麼?改變了主意?若是你想見他,那我等必然不會攔你。畢竟道祖所說、要我等以你為首。」
一名身穿橙袍的男子忽然開口。
為首之人,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只是感受到了一道極為強悍的氣息。這道氣息若有若無,是有卻是又如空。」
此言而落,其餘四人都是眉頭一皺。紛紛轉頭望去。
這一眼而望,四人雙眸瞳孔頓時微縮。但很快就恢復了原狀。
神識之下、他們看到了數萬光年之外、有一名中年文士同樣注視著這裡。
他們所見,極為模糊。但並不是這極為遙遠之距的原因。而是原因出現在那人身上。
那人站在那裡,又好像沒有站在那裡。那人存在與世,又好像沒有存於世。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見人非所見。
「空...這是空境!蒼雲天之中,怎會有這等絕頂大能。若是在禁忌時代...可號稱仙王......」紫衣男子眉頭一皺,道:「趕緊離開此地,這等強者、還是少惹為妙。此人,似乎對我等也沒有出手之意。」
眾人收回了目光,繼續向著前方行走。
為首之人,忽然輕嘆了一聲、輕聲自語。
「我一直很感謝你。」
「我跟你說,從前我雖然還活著,心卻已經死了。因為我只是一道殘靈,已經沒有了心。只為復仇殘喘而生。若不是殘存的執念,我已是覺得沒有存在這世間的意義。」
「你的出現,改變了我。」
「我被你拯救了,讓我再次感受到了活著意義。因為你,我也再次遇見了屬於我的那顆心。」
「命運讓我遇見了你。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這是牽絆的沉重。因為我便是為你而存。」
「這些話,我已經不能對你所說。只能藏在心底。若是他日再見、我也不知如何面對你。」
「未來與你之間,我選擇了未來。因為只有這一條路,才會有你的未來。」
「為了...有你的未來。我會不惜用一切手段,會將所需要的一切事物拿到手。為了這個目的,我也不知需要用多少時間,要花費多少氣力。」
「所以在此之前,你一定要變得更加強大,成為真正凌駕於眾生之上的人。」
「等著我...等著我。我最終也會追上你的腳步,來回報你。不管如何都會回到你身邊。」
「今後你所要一個人背負的絕望,所要背負的一切,都會由我來替你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