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平穩有力,臉上的慘白已然褪去,看來離醒來不遠了。
處理獸身聶遠可是一把好手,三下五除二,便剔出幾塊肥美的好肉。
切片,穿叉,加火,一氣呵成,順帶著還撒了一把自己的秘制小料。
吸溜!
聶遠將鼻子湊到烤肉旁猛吸了一口氣。
味正!
隨後,聶遠便盤坐在火堆旁掏出那本古書開始研究。
期內除了炸符沒有夢仙傳的正宗外,其他的,他皆看不出個好壞,只得一步一步的摸索。
研究符籙的同時,還朝意識中瞟了一眼,夢仙依舊睡得安詳,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倒是周身的道則,極為活躍。
不多時,一股肉香味便傳入聶遠鼻中。
「開吃。」
聶遠收起古書,拽下來一大塊肉就要往嘴裡塞。
咳咳!
不知是到了該醒的時候了,還是因為烤肉太香,那女子也在這時醒來。
聽到動靜,聶遠放下手中烤肉,忙用黑袍將他那張帥臉蒙住。
這女子鐵定不簡單,聶遠可不想讓她看清自己的長相。
「你是誰!」
那女子醒來,入眼便看到一身黑袍的聶遠,瞬間警惕起來,欲要起身,可全身上下使不上一點力氣。
「姑娘別怕,俺不是壞人。」聶遠轉身開口道,「見你受傷太重,暈倒在樹林中,我便將你救到了這裡。」
聽到聶遠的話後,那女子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纏著的繃帶,與丟在一旁的外衣。
「你……」
「你這傷的位置太刁鑽,只能將你外衣脫下,姑娘放心,我啥也沒動。」聶遠似知道這姑娘的想法,忙解釋道。
「謝謝。」
那女子淡淡說出二字後,便再無言語。
場面一度陷入尷尬。
「姑娘起來吃點?得該補補。」
半晌,聶遠才憋出一語,試圖打破尷尬的氛圍。
「不餓。」
聲音中沒有絲毫感情。
咕嚕嚕……
女子剛說完,肚子便不爭氣的發出聲響。
「姑娘別硬撐了,過來吃點,二階妖獸獸軀,大補。」聶遠笑道。
這一幕來得太過突然,擱誰都罩不住,那女子冷白的臉上印著一絲羞紅。
「我……動不了……」
也是,流了這麼多血,別說動了,能活著就已然非常不容易了。
見狀,聶遠開口道:「姑娘該是不介意吧。」
女子不知聶遠的意思,故而沒有說話。
聶遠見其半晌不言語,當她是默認了。
於是便拿起一塊烤肉走到女子身前,便要將其扶起。
「好美的眸子。」
蹲下身,聶遠才注意到,這女子不止容顏俊美,就連一雙眸子也是盈盈秋水。
聶遠將女子輕輕扶起,見其身體無法支撐,便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女子先是一愣,隨後,臉頰上的羞紅更甚,她未料到聶遠竟會如此直接。
但她並未拒絕,也並未言語,依舊保持著高冷,可臉上的羞紅已將她出賣。
聶遠則是用小刀將獸肉割成小塊,送到女子嘴前。
女子本是抗拒的,奈何這烤肉太香,外加腹中飢餓,便順從地將其吞入腹中。
呼……
女子咽喉滾動,她從未吃過如此美味的東西,熱流滑入腹中,氣力也有絲絲恢復。
「嗯?」
見此情形,聶遠以為是烤肉太燙,咽得艱難,故而往後送到女子口中的烤肉他都會先吹幾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詭異起來。
聶遠此時也發現不對勁,將目光投向那女子時,對方的臉已羞得和紅柿子一樣。
兩人壓根就不熟,可這動作要多親密有多親密,對勁才怪呢。
「咳咳,姑娘吃飽沒。」聶遠尷尬地咳了兩聲。
「嗯。」
聽到這裡,聶遠烤肉也不餵了,起身將女子身軀緩緩放平,又將那件外衣蓋在其身上。
快兩步走到火堆旁:「姑娘歇息,有事喊我。」
尷尬,屬實是尷尬。
那女子已經恢復了一些氣力,正側眸偷看著背對自己的聶遠。
她是個殺手,自小便接受這嚴酷的訓練,在她的世界裡,沒有朋友,沒有光亮,只有冰冷的任務與無盡的黑暗。
從未想過,也不敢想自己有一日會被人所救。
正因她從未得到,所以極易被滿足。
眼前這個男子宛若一道光亮,射入她滿是黑暗的內心。
「我叫……古月。」
山洞中,有一聲女子輕喃。
「好名字。」
聶遠笑道,他未料到這個高冷美女竟會主動和自己搭話。
別說聶遠未料到,就連古月自己都未料到自己會將名字告知對方,還是在對方未問的情況下。
「那你呢。」
「叫我帥哥便好。」
若是夢仙醒著,定會將一個白眼送與聶遠,見過自戀的,就沒見過你這麼自戀的。
「那……能讓我看看你的真容嗎?」古月再次問道。
「還是不看的好,怕長得太醜,將古月姑娘嚇到。」
古月被聶遠一句話嗆住,不給就不給,理由你都不好好找個。
兩人之間再次陷入沉默。
不知不覺,古月已經睡熟,依舊保持著偷看聶遠時的動作。
我們的聶大少則是好學的主,坐在火堆旁研究這古書中的畫符之法。
這一研究就是一整夜。
直到第二日清晨,聶遠才將古書合上。
呼!
聶遠長長呼出一口氣,這畫符一道不簡單,道途悠長。
這時,他將目光投向身後的古月,許是傷勢還未恢復,這會還睡得熟。
聶遠靜步走到其身旁,沒有打擾,只是留下三張炸符,便悄然離開山洞。
「回家。」
聶遠走出山洞,拿出地圖確認了一番方向,運轉幽宗步向遠處疾駛而去。
畫面一轉。
山洞內,古月睜開雙眸,第一看便望向火堆旁。
只見火還燒得旺,那道身影已不在。
古月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慌亂,忙起身掃視四周,試圖尋找聶遠的身影,卻發現他早已離開,心裡頭瞬間空落落的。
這時,她才發現,身旁的三張符籙。
將符籙拿在手中,皆是上品的炸符。
「謝謝你。」古月望著手中三張炸符,心中複雜,這是聶遠留給自己的,忍不住低聲說道。
此刻,聶遠是跑得歡實了,卻不知危險已經開始醞釀。
在一處庭院中,一體型乾瘦的男子,正躬身說著什麼。
而他面前則站著一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手中還拿著一柄鑲嵌有綠魄的寶劍。
「你當真知道害我兒性命者在何方?」錦袍男子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