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聶遠的眼界自然是看不出來啥的。
在浪費了數十息時間之後，聶遠收眸，問向一朵：「大晚上的不睡覺，來這兒幹嘛。」
「師傅我……」
「等等。」
一朵剛要說話，被聶遠一語打斷，隨後說道：「你大半夜不睡覺，不會是想要告訴我，你那部功法又煉會了吧。」
「師傅你怎麼知道，我已經將那部功法煉會，只是有些地方不太懂。」
「我靠！」
對於一朵的修行速度，聶遠直接爆出一句粗口來，心中那叫一個惆悵。
自己是不是拿錯劇本了，真正的主角是眼前的小妮子呀，早上的時候還是凝氣境一重，現在都已經凝氣境三重了，這還是在靈氣貧瘠的凡人之界，修煉速度簡直不要太離譜。
聶遠想了想，說道：「一朵，過來，我測測你的根基。」
修煉速度如此之快，若是根基虛浮，那可就糟了，現在還早，能補救。
「哦。」
一朵應了一聲，乖巧地靠了過來。
「會有點疼，忍忍。」
「好。」
聶遠一手按在一朵的小腦袋上，開始探查其根基。
聶遠以為，在這種靈氣貧瘠的地方突破境界，沒有足夠的靈氣來穩固境界，根基會異常地虛浮，整不好還有掉境的風險，更別說一連突破三個小境界。
然，在經過聶遠的一番探查之後，想像中的東西並未出現，一朵的根基不僅沒有絲毫的虛浮，且是異常的穩固。
「好乖乖，這到底是個啥特殊體質，這特麼還是在沒覺醒的狀態下，比天陰之體恐怖太多了吧。」
聶遠停下手，心中是一陣感慨。
「師傅，怎麼樣了。」一朵仰頭問道。
「不錯。」
聶遠點頭說道。
這特麼那是不錯呀，這特麼是逆天呀，要不是怕小孩子禁不住夸，他都想要將此生學過的那些個什麼詞藻的，都拿出來，將一朵狠狠地夸一頓。
穩固境界，是修士的重中之重，所以，聶遠並未在給一朵任何功法秘籍，而是讓其回去，好好穩固境界，若是還有突破，便適當的壓一壓境界，突破太快，難免有隱疾落下。
如今他的修為經脈已經徹底通暢，明日一早，便是離開的時候，至於一朵，他並不想帶著，雖是他將人領入了修真的門庭，可他依舊不願意將一朵這個善良的小女孩帶到爾虞我詐，充滿血腥殘酷的修真世界。
時間飛快。
晝日。
聶遠起了個大早，換上劍宗道服，走出偏房，為這爺孫倆做上最後一頓餐。
許是動靜有點大，將正在修煉的一朵給驚醒，出門查探。
「師傅，你今天的衣服好好看。」
「呦，一朵醒了。」
聶遠回頭看向身後一朵，說道：「快過來，看看還想吃點啥，我給你做。」
「真的麼師傅。」
「這還能有假？」
「耶，師傅最好了。」
一朵踩著歡快的步伐，蹦跳著來到聶遠的身邊，報著自己喜歡吃的菜名：「師傅我要吃火燒草，吞雲，爬藤……」
說著說著，一朵聲音突然頓住，像是猜到了什麼，一雙清眸，盯著聶遠。
正在做菜的聶遠，聽不到一朵的聲音，回頭看去，問道：「這些就夠了嗎。」
一朵沒有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傅要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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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遠一頓，隨後答道：「對呀，現在我的傷勢已經恢復，也該做我自己的事情去了。」
聶遠沒想到，這個小妮子會如此的聰明，自己啥都沒說，便猜了出來。
「師傅可以將我帶上嗎。」一朵一雙明亮的眸子，看向聶遠。
「不可以。」
聶遠一口回絕道：「張爺爺年邁，若是我將你帶走，誰來照顧他，如何對得起他的救命之恩。」
聽到聶遠如此一說，一朵這才回過意來，是自己太心切了，低下頭不語。
片刻的沉默，一朵再次開口道：「師傅，那我日後去哪裡尋你。」
「不必尋我。」聶遠說道。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一開始的時候，我便說過，我會教你，卻不會收你為徒。」
聶遠心中暗暗嘆息一聲，隨後裝著冷峻，說道：「以你現在的修為境界，在這凡人的世界，便無人可欺，護張爺爺與你安危不在話下，臨走時，我會給你們留下足夠一輩子花的銀子，算是我的報答之恩了。」
他要讓眼前這個丫頭明白，修士，是有多無情，想讓她斷了修真的念頭。
張老頭透過窗戶，看得自然是清楚，此刻的他，心中也是糾結，想讓孫女去追逐自己的夢，卻又不想她離去，倒不是怕沒人伺候他。
而是不舍，這個娃命苦，幼時，爹娘便被凶獸殺死，老頭子他一手將其拉扯大。
他這把老骨頭，今日死了都成，可是他不舍一朵呀。
聶遠都說得那般絕情，可是那丫頭就是不吃這一套，撲通一聲，便跪在聶遠面前，稚嫩的聲音之中，儘是堅決。
「師傅，在您教我修行之時，便與我說過，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理想的權利，修仙，便是我的理想。」
「凡人有什麼不好，仙途並沒有你想像的那般好，光鮮亮麗的表面，暗地裡不知藏匿了多少污濁，仙途的水，你趟不得，否則，你必然後悔。」聶遠說道，他現在開始後悔了，就不應該將她帶入仙途，這姑娘看著乖巧，實則比驢還倔，怎麼說都不帶聽的。
「我不後悔，日後不論發生任何，我絕不後悔。」一朵的聲音中帶著決然，又是一個響頭磕下。
聶遠背過身去。
「小子，你看人姑娘都這樣子了，你忍心看麼，就答應人家吧，畢竟人的天賦超然，又是難見的特殊體質。」元神海中，夢仙實在是不忍心將這樣的好苗子埋沒，百年後化作黃土，無法在修真這個大舞台上綻放光彩。
「當然不忍心啊。」聶遠撇了一眼元神海之中的夢仙，說道：「我要是忍心，我就不背過身去了，我的心又不是鐵做的。」
「那你就把她收了唄，你要是怕把人娃教不好的話，完全可以放心，有本仙在。」夢仙說道。
「我不是擔心這個，她本該的命運，是當一個凡人，或為衣食住行而活一生，現在我的出現改變了她的命運，我有些……」
「聶遠，你可曾聽過一句話，人之一生，越是想跳出命運的束縛，卻不知道，你所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遇到的每一個人，甚至於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在遵循著命運的軌跡，所以呀，這個小姑娘遇到你，包括你叫她修仙，都是在命運之中的世間，沒有你所說的改變她的命運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