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時內,連續發生兩起命案、四條人命,可把法醫和技術人員忙壞了。
剛出完河邊的現場,又得趕來德鴻酒樓,所有人疲於奔命。
法醫說道:「這三個人死亡時間一致,都是在三四個小時之前遇害,不過死亡原因有些特殊……」
「他們生前遭到電擊昏迷,然後在活著的時候被開膛破肚,多處器官組織被剝離身體,導致失血過多而死。」
「活體解剖?」宋啟露出驚愕的表情。
兇手的殘忍程度實屬罕見,令人髮指!
同時也說明,如果兇手不是變態,那麼與受害人一定存在深仇大恨。
不然也不可能用這麼殘忍的方式殺死他們,完全可以快刀斬亂麻。
只是有一點宋啟搞不明白,兇手為什麼要用這麼奇怪的殺人手法?
把三個受害人開膛破肚,挖出體內器官擺在餐桌上,像是在進行一場展覽。
「哦,對了,還有一點……」
法醫繼續說道:「剛才我看了一下,三名死者的胃全被切開,裡面的食物被清空,然後又重新縫合。」
「什麼?」
宋啟和鍾銳不約而同露出驚愕表情。
同時,法醫的話也給宋啟提了個醒。
餐桌上的所有飯菜,竟然全都不翼而飛了!
「飯菜哪去了?」
鍾銳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托著腮推測道:「該不會被兇手打包帶走了吧?」
宋啟指著緊閉的窗戶問道:「打不打包先不說,兇手是從哪裡離開現場的呢?」
鍾銳聳聳肩,「這……有點離奇了,先問問工作人員吧。」
這次是酒樓主廚被叫來問話。
主廚是個四十多歲的禿子,長得肥頭大耳,凶神惡煞,看起來像個屠夫。
宋啟問道:「今晚的菜單都有什麼?主菜是什麼?」
主廚面無表情冷聲道:「主菜是穿山甲,其他就沒什麼了,都是一些家常菜。」
宋啟死死盯著主廚的眼睛,「只是穿山甲嗎?你確定?」
主廚點頭:「確定。」
鍾銳皺著眉頭質問:「穿山甲是國家保護動物,你們不知道吃野味是犯法的嗎?」
主廚依舊面如止水點頭:「知道,但不怕……老闆和客人們天天吃,也沒見有人因此出過事。」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簡直藐視法律,無法無天!」
鍾銳氣得渾身發抖。
主廚冷笑:「那些上流社會的權貴,吃點野味很正常,別那麼大驚小怪的。」
「等你坐上他們的位置,說不定吃的比他們還狠。」
徒弟一把揪住主廚,瞪眼暴喝:「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主廚呵呵一笑:「怎麼,我說錯了嗎?」
鍾銳趕緊拉住徒弟:「算了,吃野味的事另算,先把重點放在案子上。」
「那個誰,你先走吧,有事我們再叫你。」
打發走主廚,鍾銳分析道:「關旗勝原本邀請了兩個客人,並讓酒樓掌柜錢來作陪,這兩個客人只有王廣利到場,另一位缺席。」
「正是這第四個人缺席宴請,僥倖躲過一劫。」
「但也有一種可能,第四個人就是兇手。」
「他的到場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然後突然發動襲擊,接連電暈了三個人,然後將他們開膛破肚,最後逃離現場……」
「這也是為什麼從入場到案發,服務員一直沒有察覺包廂內異常情況的原因。」
宋啟搖頭反駁:「如果走廊里的監控沒有問題,那你的推理就不成立。」
「七點多客人入場,到中間服務員上菜,再到十二點案發,這期間並沒有其他生面孔進入包廂。」
「門窗又是反鎖的,請問第四個人怎麼出入現場?」
鍾銳剛想說通過中央空調的管道潛伏。
結果一抬頭,卻發現天花板空調出風口非常窄小。
別說容納一個成年人出入,就算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都鑽不進去。
如果兇手不是鬼怪,也沒有穿牆術,想要進出包廂根本不可能!
鍾銳百思不得其解,反問宋啟:「你覺得呢?」
宋啟搖頭:「我還沒想好,但一定有某種方式出入現場,而且我有一種感覺,兇手就在我們身邊。」
「啊?」鍾銳面露驚愕,「你怎麼感覺出來的?」
宋啟解釋說:「現場門窗沒有破壞跡象,也沒有其他暗門通道,想要進出要麼爬窗戶,要麼經過正門。」
「爬窗戶基本可以排除可能,因為這裡是六樓,外面牆壁光滑,沒有可以攀爬的地方。」
「如果從屋頂順一根繩子下來,一定會被樓下的人看到。」
「畢竟酒樓的生意很好,樓下人來人往,還有不少保安巡邏,想要不引人注意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從正門進出,走廊里的監控就會把他拍下來。」
「現在酒樓方面已經初步查看了監控,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只能等後續技術人員再複查幾遍,看看是否有紕漏。」
「假設監控沒有拍到可疑人員,那麼兇手一定就隱藏在酒樓工作人員當中。」
「至於第四個客人缺席,或許只是一個巧合。」
聽到這裡,鍾銳眼前一亮。
「你這個思路挺好,如果兇手是酒樓工作人員,案發的時候一片混亂,他趁亂混進人群也不是沒可能。」
「或許他殺人之後就一直藏在包廂里,等著領班過來查看情況。」
「他早就知道領班有暈血的症狀,於是利用領班昏倒的機會逃出包廂。」
「裝作剛來的樣子,把領班送去醫院並報警,沒有引起任何人懷疑……」
宋啟點頭:「不愧是鍾隊,一點就透。」
鍾銳有些得意,立馬吩咐徒弟:「去把剛才那個服務員控制住,其他員工也統統帶去局裡問話。」
「另外,派人趕緊查一查上菜時候的監控錄像,看看有沒有服務員上菜之後沒出包廂,那個人就是兇手!」
徒弟也很興奮,重重點頭:「我馬上辦!」
正在這時,有個勘察現場的技術人員高聲喊道:「有情況!」
聽到叫喊聲,眾人目光齊齊聚焦過去……
幽暗而深邃的存酒冰櫃最深處,一抹不尋常的色彩悄然躍入眼帘。
一張古樸而莊重的京劇臉譜,靜謐地躺在冰冷的夾層中。
其上斑駁的血跡,如同歷史深處不經意間灑落的淚痕,既詭異又引人遐想。
這突如其來的發現,仿佛是時間錯位的低語。
讓周遭的空氣都多了幾分不可言喻的寒意與故事感。
「臉譜人?」
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就連宋啟都懵了。
難道這個案子也跟臉譜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