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超搖搖頭：「暫時就這麼多……」
宋啟說道：「夜梟有一套篩選目標的標準，但他尋找目標的渠道很特別，我個人傾向於隨機。」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宋啟繼續解釋：「大家都了解過少女殺手案，那裡面的嫌疑人『洗罪』就是有一套明確的篩選標準，跟這個夜梟高度相似。」
「但不同的是，『洗罪』通過網絡論壇尋找目標，受害者都是同一所學校的學生，都曾跟霸凌案有關。」
「而夜梟殺死的兩個受害人，除了同住一個小區，其他方面並無交集。」
「我不認為夜梟是專挑吉祥小區的住戶下手，大概率是一場巧合。」
「因為夜梟故意變換作案手法，就是企圖干擾偵查，防止被我們認出是同一人所為。」
「所以他在篩選目標的時候，應該會刻意規避共同點。」
「但兩個死者都住在吉祥小區，這種共同點太過巧合，按理說應當放棄，另選目標。」
「只是他的性格比較執拗，一旦認定絕不輕易放棄，不惜鋌而走險。」
聽到這裡，眾人稍稍明白了一些。
線索不多，聯合專案組散會後馬上開始排查。
自從崔志安冤死以後，就沒怎麼見過徐懷義，不知道這傢伙忙什麼。
宋啟給他打電話，結果連續打了幾次都不接，只好作罷。
隨後，宋啟叫上伍小超帶幾個人，分頭走訪郵局。
夜梟匿名寄信，總歸要來郵局，說不定有工作人員能記得他。
之前忙得焦頭爛額，把這麼重要的線索忘了，趕緊查一查。
宋啟孤身一人來到城南區郵局走訪。
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從裡面出來，恰好跟宋啟撞了個正著。
「老徐？你怎麼在這兒？」宋啟十分詫異。
徐懷義反問：「你是來查寄信人信息的吧？」
宋啟點頭。
「不用查了……」
徐懷義點上一根煙，緩緩說道：「所有的郵局我都走遍了，沒有人匿名寄信，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沒有人寄信，我們卻收到了郵遞員的投遞……」宋啟眼前一亮，「那個郵遞員就是夜梟冒充的！」
徐懷義吐出一股煙霧，緩緩開口。
「如果夜梟跟受害人並非熟人，他是怎麼知道受害人的具體住址的？」
宋啟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說，他有可能繼續冒充郵遞員或者其他身份，去小區踩點打聽？」
徐懷義點頭：「去小區門衛查查吧。」
宋啟拍拍徐懷義的肩膀，誇讚道：「可以啊狗哥，你終于振作起來了！」
徐懷義苦笑：「我害死一條無辜生命，必須親手抓住夜梟才算贖罪，不然我沒有臉面對崔志安的家人。」
兩人趕往吉祥小區的路上。
宋啟給馬邦德打了一個電話。
讓他回憶郵遞員的體貌特徵和口音。
馬邦德就是一個糊塗蛋，抓耳撓腮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個屁。
「我只記得他戴著帽子口罩，穿著一身綠色軍大衣，把信件往傳達室一扔就走了，根本沒有對話。」
宋啟追問：「身高呢？體型呢？眼睛是大是小？走路步態怎樣？是否是左撇子？」
馬邦德支支吾吾道：「這……這我還真沒注意看，身高體型大概跟你差不多，一米七五左右，不胖。」
宋啟又問：「他怎麼走的？騎自行車？還是摩托車？還是開車？什麼牌子和型號的車？」
馬邦德頭大如斗，尷尬道：「所長，我上了歲數記性不好，眼神也不怎麼樣，你問得這麼細，我真想不起來。」
宋啟呵斥道：「沒事少窩在辦公室看小說，多出去跑跑案子就好了。」
掛了電話，徐懷義追問：「沒線索？」
「沒……」宋啟長嘆一聲，「我們所那幫臥龍鳳雛，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到了吉祥小區門衛室，值班的恰好是徐曉梅案發那天的老頭。
「大爺，跟您打聽點情況……」
宋啟道明來意。
老頭伸出手，笑眯眯道：「有煙沒？」
徐懷義遞過去一根煙，並給老頭點上。
老頭猛吸一口，這才緩緩開口：「你們問我那天晚上有沒有可疑的人，這我倒是沒注意。」
「因為我們小區跟那些高檔別墅區沒法比，連個像樣的物業都沒有，什麼人都能隨便進，外來人員太多了。」
宋啟問道：「那有沒有人跟您打聽徐曉梅和李慧的具體住址？」
「徐曉梅？」
老頭一聽這個名字，頓時來了精神。
「我倒是想起來，那天晚上有個郵遞員過來寄信，就是寄給徐曉梅的。」
「只不過信上的地址太籠統，他找不到人，就跟我打聽了徐曉梅的具體門牌號。」
宋啟和徐懷義對視一眼，趕緊追問：「那人長什麼樣子？說話什麼口音？」
老頭回憶道：「穿著軍大衣，戴著帽子和口罩，說的普通話，但不是很標準。」
「不過他說話很斯文，感覺像個文化人，一點都不像郵遞員。」
「哦對了，他當時也給我遞了煙。」
徐懷義追問：「什麼牌子的煙？」
老頭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大前門……對！就是大前門！那股勁很沖！」
老頭的描述和馬邦德大差不離，看來郵遞員就是夜梟冒充的。
從側面也可以佐證，夜梟就是殺害徐曉梅的真兇。
只是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夜梟跟李慧的死有關。
「大前門這種煙很便宜，性價比高，是很多底層勞動人民的首選，夜梟大概率從事低收入工作。」
「下一步可以派人去建築工地和工廠查一查，說不定會有線索。」
徐懷義又點上一根煙抽起來，「至於排查銷售渠道就算了。」
「大前門這種煙滿大街都是，任何菸酒店都能買到。」
正在這時，伍小超那邊又給宋啟發來消息。
經過進一步勘查發現，徐曉梅和李慧兩家的門鎖都有撬動痕跡。
警方找來開鎖專家做了鑑定。
專家認為，兩家的門鎖都是被螺絲刀撬開的，而且螺絲刀尺寸相同。
開鎖手法和工具完全一致，充分說明兩個案子系同一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