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超說道：「死者名叫李慧，現年22歲，齊海大學的大四應屆生，播音主持專業。」
「報案人是她的輔導員，因為她缺席了一場重要考試，電話打不通，上門才發現她已經死去多時。」
「當時李慧被吊在天花板上，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自殺。」
「結果法醫來了以後，一眼就看出來是被人勒死後吊起來，偽裝成的自殺。」
「她的四肢有被捆綁的痕跡，我們推測當時她被兇手綁在了椅子上。」
「兇手沒有虐待她，而是直接將其勒死。」
「現場沒有丟失財物，也沒有性侵的跡象，據此推測可能是仇殺。」
宋啟說道：「不要先入為主，案子定性待會再說，兇器找到了嗎？」
伍小超搖頭：「沒有，勒死李慧的繩子應該被兇手帶走了。」
宋啟心想，如果兇手是夜梟，那麼真應驗了吳辰那番話。
兇手的作案手法多變，很難判定為連環案，給警方的偵查帶來了挑戰。
孫盛哭喪著臉說道：「宋老弟，上頭就給我們七天時間破案，我倆能力有限，可全都指望你了。」
說起能力，伍小超同樣很優秀，比起孫盛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但想要在七天之內破案，恐怕有點難辦。
宋啟說道：「先等等屍檢報告和現場勘查報告，你們趕緊圍繞李慧的社會關係做一次深入調查。」
「跟哪些人結仇，或者發生過矛盾，包括因愛生恨，通通排查一遍。」
孫盛和伍小超分頭行動。
宋啟拿著卷宗複印件回到了派出所，研究兩起案子有沒有可能併案偵查。
過了不到兩小時，伍小超的電話打了進來。
「宋哥，我們抓到兇手了。」
「什麼？」宋啟不由一愣，「是誰？」
伍小超上氣不接下氣：「一言難盡，你先來一趟城東分局，咱們當面談。」
到了城東分局，隔著單向玻璃，宋啟見到了審訊室里的嫌疑人。
看年紀也才二十出頭，就是一個男大學生的模樣。
「這誰啊？」宋啟問道。
伍小超說道：「他叫何洪琛，是李慧眾多的追求者之一，也是最狂熱的那一個……」
那個年代還沒有「舔狗」這個詞彙。
但宋啟聽完介紹就全明白了，何洪琛就是李慧的一條卑微舔狗。
平時何洪琛對李慧百依百順，有求必應。
但李慧卻打心眼裡瞧不起何洪琛。
嫌棄他家境不好，人長得也不帥。
私底下還跟閨蜜調侃，說何洪琛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更重要的是，李慧一直跟一個富二代曖昧不清。
多次當著何洪琛的面，坐上富二代的豪車離校。
兩人經常有說有笑出入酒店，徹夜不歸。
別人問起來，李慧總說富二代只是普通朋友，並不是緋聞男友。
她一邊接受舔狗的示好，一邊對富二代投懷送抱。
這才刺激了何洪琛，導致他痛下殺手。
宋啟又問：「你們怎麼確定他是兇手的？」
伍小超解釋道：「我們調查李慧的社會關係，發現何洪琛、富二代、李慧三人存在情感糾葛。」
「於是把調查重點，放在了何洪琛和富二代身上。」
「當我們去找富二代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被人殺了，慘死在車裡，身上被捅了三十多刀。」
「而何洪琛不知去向，有重大作案嫌疑，我們隨即下達了通緝令。」
孫盛冷笑：「這小子也是莽撞，居然還敢坐火車跑路，直接就被乘警拿下了。」
「這次我們運氣實在太好，一天都不到就破案了，給宋老弟添麻煩了。」
宋啟托腮皺眉，問道：「何洪琛承認人是他殺的了？」
伍小超搖頭：「他現在死活不開口，不過證據我們基本都掌握了。」
「富二代車裡有行車記錄儀，把他的作案過程全都記錄下來了，鐵證如山，他沒法狡辯。」
宋啟又問：「那李慧呢？」
伍小超啞然，尷尬道：「李慧那邊的證據暫時不太充分，但肯定也是他殺的，一不做二不休嘛！」
宋啟嚴肅道：「我已經多次提醒過，不要先入為主。」
「只要沒有確鑿證據證明李慧是何洪琛殺的，就存在不是同一兇手的可能。」
伍小超臉紅低頭。
孫盛不屑一顧：「這個沒什麼問題，待會給他上一套大記憶恢復術，保准水落石出。」
然而，審訊並沒有想像中順利。
孫盛和伍小超拿出了行車記錄儀，播放了事發時候的錄音。
何洪琛不再負隅頑抗，坦然承認富二代就是他殺的。
但對於李慧的死，他矢口否認。
「我是想連李慧一起殺了，但還沒來得及動手，她就已經死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但我也不是冤大頭，不是我乾的，我絕不背鍋。」
「那個婊子死有餘辜，活該！大快人心，哈哈哈哈……」
何洪琛放聲大笑，完全不理會孫盛的拍桌子呵斥。
宋啟全程觀看了審訊記錄，覺得何洪琛並不像說謊的樣子。
李慧八成不是他殺的，而是夜梟的第二件「作品」。
當宋啟說出併案偵查的時候，孫盛和伍小超都愣住了。
孫盛率先提出質疑：「宋老弟，這兩起案子毫無關聯，作案手法也沒有任何共同點，以什麼理由併案偵查？」
伍小超附和：「是啊，這起案子並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跟『夜梟』有關，他也沒寄信坦白。」
「而且李慧被害期間，何洪琛也沒有不在場證明，具備充分的作案時間和作案動機。」
「換任何人來判斷，都會傾向於何洪琛就是兇手。」
宋啟解釋道：「我只是給你們提供一個全新的思路，並不是非要把兩個案子強行關聯。」
「畢竟崔志安的事情還未平息，這個節骨眼上絕不能再出第二起冤案，否則警隊會徹底失信於民。」
孫盛一聽，立刻態度大轉變，「說得也是，謹慎一點總是好的。」
「那我們再跟上頭匯報一下，看看領導的意見。」
「如果領導沒意見，我們就按照併案偵查的思路進行。」
「當然，富二代被殺的案子已經板上釘釘，我們先把這個流程走完……」
走出城東分局，宋啟深呼吸一口氣，感覺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夜梟，到底怎麼才能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