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女屍坐在椅子上，手腳都被捆綁著。
身體已經呈現出半腐爛狀態，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臭的氣息。
綠藤市的法醫，還沒到現場勘驗死亡時間和死亡原因。
但通過腐爛程度就能判斷出來，死亡至少五天以上。
明顯不可能是黃雲芳。
「啊！好可怕！」
看到屍體，賀錦黎捂住口鼻，下意識躲到了宋啟身後。
宋啟問道：「你不是不害怕嗎？」
賀錦黎尷尬解釋：「我……我說不怕黑，又沒說不怕屍體！」
於尋義只看了一眼，不禁長嘆一聲：「宋老弟，你可真是福星，抓個人販子都能攤上命案。」
徐懷義趁機挖苦：「什麼福星，我看就是煞星，跟柯南一樣，到哪哪死人……」
宋啟沒心情跟他倆拌嘴，也沒心情調查這具女屍，心思全都放在營救壯壯上面。
距離藥量耗盡，只剩十個小時了。
而且只能在夜間馬不停蹄尋找，天一亮就危險了。
宋啟說道：「女屍死在商店老闆提供給黃雲芳的藏身處，不確定是否跟黃雲芳有關，麻煩於隊跟進這個案子吧。」
「嗯。」於尋義點點頭，「我已經聯繫技術隊過來勘驗，回去審一審商店老闆，差不多就能確定屍源。」
宋啟指了指女屍被捆綁的四肢說道：「受害者可能是被綁架來的，商店老闆大概率不知情。」
「否則不可能連續幾天，放在屋裡不處理屍體。」
徐懷義補充道：「身體上依稀能看出來鞭打虐待的傷痕，一般的綁架沒必要虐打，因此仇殺的可能性較大。」
賀錦黎蹲在地上，用手指丈量了幾個血腳印，說道：「鞋碼42，兇手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男性。」
「但是血腳印左右深淺不一，右腿可能有殘疾或者傷勢，走路有點跛。」
於尋義和徐懷義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賀錦黎身上。
「剛忘記問了，這丫頭誰啊？」徐懷義一臉詫異。
宋啟解釋：「剛分配到我們派出所的見習警員賀錦黎，暫時跟著我混。」
「哦……」徐懷義點點頭，「一個腳印就能分析出來這麼多東西，看來有兩把刷子啊！」
賀錦黎嘴角一勾，得意道：「前輩過獎啦，在你們面前，我就是班門弄斧而已。」
徐懷義爽朗大笑：「喲！小嘴還挺會說話呢！」
「行了，言歸正傳……」宋啟一臉凝重，「黃雲芳不在這裡，線索斷了，下一步該從哪追查？」
於尋義說道：「黃雲芳既然一直躲在鎮上，不可能只認識商店老闆一個人。」
「我給你們推薦一個人——李老八。」
「他是這裡的地頭蛇，就是一個大地痞，黑白通吃，十里八鄉做買賣的都認識。」
「關鍵是這傢伙以前也參與過人口拐賣，負責給拐賣團伙介紹客戶，說不定他能知道黃雲芳的下落。」
「我給你們地址，趕緊過去吧。」
車到山前必有路，宋啟很是振奮。
徐懷義拍拍於尋義肩膀，調侃道：「於隊不跟我們一起去抓黃雲芳了？那可是行走的二等功……」
於尋義搖頭苦笑：「我倒是想，可手頭突然添了一樁命案，得優先查這個，二等功只能讓給你們了。」
隨後，兵分兩路。
於尋義帶領綠藤警方跟進女屍案，宋啟一方繼續追蹤黃雲芳。
李老闆的電話打不通，三人只能去他家。
李老八的住所是個深宅大院，建築規模明顯比普通民房強不少。
徐懷義敲了半天門，始終沒人回應。
宋啟果斷選擇撬鎖入室。
「師父，沒有搜查令，直接闖進去不好吧？」
賀錦黎有些擔憂。
宋啟搖頭：「特殊問題特殊對待，現在沒時間申請搜查令。」
三人推門而入，屋裡的景象讓他們愣在原地。
竟然又有一具男屍，靜靜躺在客廳地板上！
屋裡的桌椅東倒西歪，一地狼藉，有非常明顯的打鬥痕跡。
顯然又是一樁兇殺案……
「宋啟，要不你找個高人看一下吧。」
「我懷疑你真是被死神附體了，到哪哪死人。」
這次連徐懷義都笑不出來了。
追查一個人販子，結果人沒找到，卻收穫了兩具屍體，這上哪說理去？
宋啟沒說話，直接給於尋義打了電話。
這是綠藤市的轄區，所有命案都得歸於尋義負責。
很快，於尋義帶著大隊人馬趕到，臉上無奈又絕望。
「宋老弟，今天收穫這麼大嗎？」
宋啟聳聳肩，「李老八失聯了，我們只能來家裡找，你看看這人是他嗎？」
於尋義瞥了一眼男屍，直接搖頭：「這人明顯不是，李老八體態偏胖，我跟他打過交道。」
「哦？」宋啟眼神一眯，「這人不是李老八，卻死在李老八家裡，現場有明顯打鬥痕跡，李老八不知去向，所以……」
賀錦黎、徐懷義、於尋義三人異口同聲：「所以，李老八有重大作案嫌疑！」
綠藤市警方立刻下達懸賞通告，全城通緝李老八。
男屍和女屍被一同拉回去做屍檢。
確認屍源的工作也在同步進行。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依然沒有黃雲芳的任何線索，宋啟不禁心急如焚。
賀錦黎說道：「師父，我剛剛看了下，男屍的鞋碼也是42，底部花紋跟女屍現場的血腳印很像……」
「你說什麼？」宋啟不由一愣。
賀錦黎繼續道：「有沒有可能，兩個案子存在關聯？」
宋啟不敢怠慢，立刻打電話給於尋義。
結果那邊法醫也反饋了同樣的結果。
男屍所穿鞋子，跟女屍現場的血腳印完全吻合。
鞋底提取的物質，也跟現場殘留物成分一致。
基本可以確認，這對受害男女存在某種關聯。
兩個案子可以併案偵查。
另外，技術隊勘驗現場時，在李老八住所後院的草叢中，發現一個用過的胰島素泵。
經過確認，與被拐兒童壯壯所用型號一模一樣。
基本可以斷定，這就是壯壯身上留下的。
李老八跟壯壯被拐案也產生了關聯！
宋啟激動之餘，更多的是擔心。
最後一隻胰島素泵已經用完，藥效最多撐到明天天亮。
同時也說明，人販子已經發現壯壯患病。
壯壯凶多吉少！
分析到這裡，在場的每一個警員都跟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