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啟不敢耽誤時間，立即電聯於昭雪。
讓她以檢察院的名義，調查譚術近期的動向。
「調查譚法醫？為什麼？」
於昭雪一頭霧水。
宋啟焦急道：「來不及解釋了，就當幫我一個忙！」
沒有證據就調查公職人員，屬於違規操作，但於昭雪相信宋啟不會空穴來風，還是照辦了。
調查結果很快反饋到了宋啟手機上。
【譚術以國際法醫學會開會為由，申請出國學術交流。】
【目前簽證已經下發，且預定了12月5日的飛機，從央京機場直飛鷹醬舊金山。】
看完簡訊，宋啟更加堅定了內心的猜測。
林可韻是精神分裂不假，但她不是少女殺手。
真正的少女殺手是譚術！
搞不好林可韻是被譚術精神控制，才犯下了一系列大案。
然後又受他指使，從精神病院逃脫，最終被他滅口。
林可韻一死，心腹大患已除，少女殺手案徹底終結。
他便可以高枕無憂，潛逃出境。
宋啟打電話召集了於昭雪和伍小超，把這個猜測告訴了他們。
兩人頓時面露驚愕。
伍小超說道：「如果譚術真是少女殺手，咱們必須趁他出境之前完成抓捕，否則就來不及了。」
於昭雪擔憂道：「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逮捕令根本批不下來。」
宋啟想了想說道：「實在不行，咱們釣魚執法……」
「啊？」兩人懵了。
「他要完成一系列準備工作，一定很早之前就開始鋪墊了。」
「林可韻與他的第一次接觸，一定早於特案組成立，也就是說，她們早就認識了。」
「我們只要找出兩人第一次相識的時間節點，或許就能發現他精神操控林可韻的證據。」
「於檢負責調查兩人近兩年所有的社會活動軌跡，看看是否有交集，重點查查林可韻是否看過心理醫生。」
「伍小超負責跟蹤監視譚術的一舉一動，如果在他離開前還沒找到證據，你就設法把他攔住，一定不能讓他順利登機。」
「現在是12月1日，還有三四天時間，我會想辦法找他套話，看看是否能讓他露出破綻。」
分工完成，三人立刻分頭行動。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驚人的消息傳到了宋啟耳朵里。
林可韻在一個橋洞底下被警方找到了，只不過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宋啟馬不停蹄趕到現場，周圍已經設置了警戒線，不少圍觀群眾守在外面看熱鬧。
闕天齊已經帶領團隊在勘察現場。
林可韻的屍體，靜靜躺在橋洞底下。
通體焦黑，似乎又被大火燒過，衣服都燒成了灰燼。
宋啟越過警戒線，找到闕天齊質問：「這是林可韻？她怎麼死的？」
闕天齊看到宋啟，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這跟你有關係嗎？」
「你不是專案組成員，不要擅自闖入現場。」
「這些都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宋啟面無表情反問：「屍體燒成這樣，也沒做DNA鑑定，你們怎麼能確定她就是林可韻？」
闕天齊眉頭一緊，冷聲道：「你故意找茬是吧？」
宋啟不卑不亢道：「我不是專案組成員，但我即便作為一名群眾，也有質疑的權利。」
闕天齊強忍怒意，指著屍體衣角說道：「從她沒燒乾淨的衣服碎片就能看出來，這是精神病院的病號服，不是林可韻又是誰？」
宋啟點點頭：「慣性思維確實可以這麼認為，但結論太過草率。」
「病號服又不難偽造，理論上來說，任何人都能搞到一套。」
「屍體的身份也就不能簡單認定為林可韻。」
聞言，闕天齊再也忍不住怒意，瞪眼呵斥：「你在教我們做事？」
「屍體的身份，隨後我們會進一步確認。」
「我現在命令你馬上離開現場，不要干擾我們辦案。」
宋啟也不跟他頂嘴，隨手拍了一張屍體照片，扭頭就走。
自從闕天齊接管市局刑偵支隊，從法醫到偵查員幾乎全換成了他的嫡系團隊，可謂鐵板一塊。
想找個內部人員打聽一下都沒戲，宋啟有些苦惱。
他仔細端詳照片，第一感覺，這具焦屍不是林可韻。
如果她死於自焚，那她何必大費周章逃離精神病院？
如果她是被人殺死，兇手為什麼採用焚燒這種極易暴露的手段？唯恐天下不知？
只有一種合理的解釋，有人想用假屍體替代真林可韻。
最大的受益者，非闕天齊莫屬。
雖然對譚術也有利，但他更需要林可韻去死，而不是金蟬脫殼。
宋啟轉念一想，正好藉此機會找一趟譚術，立刻來到城西區分局與伍小超匯合。
「他有什麼異常舉動沒？」
「暫時沒有，一直在法醫工作室上班。」伍小超話鋒一轉：「要不咱偷偷潛入他的宿舍看看？」
「不妥。」宋啟果斷搖頭，「他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一定在防賊方面做足了功課，而且也不太可能在住處留下蛛絲馬跡。」
「我們現在溜進去，反而會打草驚蛇。」
「你繼續在這守著，我去找他聊聊。」
宋啟進了分局大樓，在法醫工作室見到了譚術。
他穿著一身白大褂，戴著帽子和口罩，聚精會神做化驗。
宋啟敲敲門，禮貌問道：「譚法醫，我沒打擾到你工作吧？」
見到宋啟，譚術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復平靜。
「沒有，你來找我一定有事，但說無妨。」
「譚法醫痛快人，我就喜歡跟你打交道。」
宋啟遞上剛沖洗出來的屍體照片。
「剛剛橋洞底下發現一具焦屍，闕天齊認定這就是林可韻。」
「但我感覺不像，所以來找你看看。」
「你從專業角度分析一下，這人是林可韻嗎？」
譚術一邊看照片一邊說道：「屍體焚燒程度比較嚴重，單從外觀已經無法辨別身份，只能看出是一具女屍。」
「衣角碎片是精神病院的病號服，但這種東西網上可以買，也證明不了什麼。」
「林可韻住院的時候留下了基因樣本，完全可以拿來做DNA鑑定。」
「身份認定根本不是問題，你為什麼要糾結這個？」
宋啟解釋道：「我怕有人利用這具屍體冒充林可韻交差。」
譚術笑了笑：「如果闕天齊敢這麼幹，除非他吃了熊心豹子膽，或者賭上一輩子的前途。」
宋啟點點頭，趁機拋磚引玉。
「譚法醫，聽說你要出國？」